張承憲帶人在洛陽城門伏殺王衍等人后,便馬不停蹄回去向劉皇后復命。
張成憲說道:“王衍等人已死,娘娘您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劉皇后回道:“現(xiàn)在說高枕無憂,還為時過早,這事可做的干凈?”張承憲說道:“一切都照皇后娘娘部署行事,做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劉皇后大喜道:“張總管果然辦事得體,本宮要重重賞你”。張承憲回道:“老奴不敢要娘娘賞賜,此時是危亡之秋也,老奴安敢懈???”劉皇后回道:“勝不驕,本宮喜歡”。張承憲回道:“多謝娘娘夸獎”。
劉皇后說道:“你速給李乾宏去信,就說本宮讓他務必找準機會除掉郭崇韜和袁昌翼二人”。張承先回道:“此舉恐怕不妥”。劉皇后問道:“有何不妥?”張承憲說道:“李乾宏立場模棱兩可,是敵是友?目前尚不清楚,若貿然給李乾宏去信,他若向郭崇韜告密,不但會打草驚蛇,我們恐怕還會惹禍上身”。劉皇后說道:“那依你之見呢?”張承憲回道:“老奴可寫信試探一下李乾宏,爾后我們再做打算”。劉皇后回道:“書信來回太費時間了,你還是親自前往成都,督導李乾宏除掉郭崇韜和袁昌翼”。張成憲說道:“他們二人可是功臣宿將,擅自殺掉他們,控會引起陛下震怒,后果將不堪設想”。劉皇后回道:“你只需在成都收集和捏造一些他們謀反犯罪得證據,記住一定要填油加醋,至于陛下面前,本宮自會解釋”。張承憲回道:“老奴記下了”。劉皇后說道:“本宮會為你捏造一份假的圣旨,你帶上自然會對你大有裨益”。張承憲回道:“謝娘娘”。劉皇后說道:“你到成都之后,有什么事當與李乾宏相商而定,一定不可誤了本宮的大事”。張承憲回道:“謹遵娘娘教誨”。
李嗣源正在府中小憩,突然石敬塘進來言道:“岳父大事不好了”。李嗣源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石敬塘回道:“據宮中眼線來報,劉皇后與張承憲正在密謀殺郭崇韜”。李嗣源大驚道:“這劉皇后真是野心勃勃,想做第二個武則天??!”石敬塘問道:“她沒有這么大本事吧?”李嗣源回道:“前幾日誅殺王衍族人肯定是她的手筆,如今賊心不死,又要殺郭崇韜,她下一個目標定是袁昌翼和太子殿下,此人真的是不可小覷”。石敬塘說道:“這肯定是陛下在背后支持,沒有陛下默許,她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吧!”李嗣源回道:“這些事陛下未必知情,肯定是被蒙在鼓里了,劉皇后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石敬塘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才好?”李嗣源嘆息道:“我們如今也是危機四伏,明哲保身才是正途”。石敬塘說道:“難道我們就放任劉皇后胡作非為,而坐視不管嗎?那長此以往,天下恐怕將永無寧日”。李嗣源嘆了嘆氣回道:“那我們能怎么辦?”石敬塘回道:“我們不如直接搜集證據,想陛下揭露劉皇后的惡行,千萬不能讓劉皇后一手遮天”。李嗣源回道:“這談何容易?即使證據確鑿,陛下未必會全信,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石敬塘說道:“小婿,倒有一辦法,我們不如找一人向郭崇韜和袁昌翼通風報信,以免他們有殺身之禍”。李嗣源問道:“那依你之見,何人能擔此大任?”石敬塘自告奮勇道:“我小婿馬上功夫好,來回來去自如,當是不二人選”。李嗣源回道:“不可,你早已是眾矢之的,目標太大,不易出京”。石敬塘問道:“除了小婿,還能有誰可當此大任?”李嗣源回道:“老夫心中倒有一合適人選,但需你親自前往游說”。石敬塘說道:“請岳父大人示下”。李嗣源回道:“朱瑾自是最合適人選”。石敬塘聞言,滿臉疑惑,問道:“她一女流之輩,不善騎馬,怎么會是最合適人選?”李嗣源語重心長回道:“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剛到洛陽不久,加之住得偏僻,自然無人注意,此去成都不會被人注意,當是暢通無阻,自然辦起來事來亦是得心應手”。石敬塘回道:“小婿明白了”。
夜晚暖風和煦,天下一輪皎潔的月亮高掛在夜空之中,繁星點點滴滴,在月兒旁邊點點綴綴,好似眾星捧月一般。朱瑾也似這天下繁星一般,有時覺得自己燦爛如星河,有時又覺得自己黯淡無光,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朱瑾一人心中惆悵寂寥,睡不著覺,便出來到庭院透氣。朱瑾望著滿天繁星點點,心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昌翼,心想自己和昌翼總是沒有緣分,剛開始兩人兩情相悅,如膠似漆的。后來因家國情仇,兩人之間不可調和,只好分道揚鑣了。如今自己心結已開,主動下山來,又找他不得,他如今到底在何方?還過得好嗎?
朱瑾越想越覺得悲切,突然香草大喊道:“姐姐,你在哪兒?”朱瑾還沒有來得及回話,香草就趕到了這邊,說道:“姐姐,你叫我好找?。∧趺磿谶@兒呢?”朱瑾回道:“我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想在這兒散散心”。香草回道:“如今夜深人靜了,且天氣潮濕,我給您去拿件披風來御寒”。朱瑾說道:“你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就回去”。香草問道:“您是不是有心事,想起姑爺了?”朱瑾沉默不語,香草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自從到洛陽,沒有見到姑爺之后,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要不我陪您去成都找姑爺吧!”朱瑾嘆息道:“此去成都長路漫漫,且艱險無比,要想找到他談何容易?”香草回道:“即使前路兇險無比,我們也應值得一試,我看您每天這樣心事重重,以淚洗面的樣子,心疼不已”。朱瑾回道:“我沒事,我只是覺得命運對我何其不公,”。香草說道:“姐姐請放寬心,一切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您和姑爺也會破鏡重圓,和好如初的”。朱瑾答道:“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讓朱瑾和香草措手不及,二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會,誰也沒有說出話來。誰知敲門聲更加急促了,香草內心惴惴不安,忙說道:“姐姐,定是壞人來了亦或是仇人尋仇來了,您先躲起來”。朱瑾回道:“知道我們住在此地的人并不多,何況我哪有什么仇人?定是相熟之人前來,香草,你快去開門”。香草說道:“姐姐你確定要開門嗎?這般時分,怎么會有熟人呢?”朱瑾回道:“也許是有急事,你快去開門”。香草答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別開門吧!”朱瑾回道:“你不開,我來開”。
朱瑾說罷,幾步就向大門走去,香草見狀,忙跑上前去,擋在朱瑾身前,說道:“還是我來開”。朱瑾回道:“我來開”。香草回道:“那我來保護你”。說著,香草隨手拿起一根藤條,朱瑾正要取掉門栓,香草面色猙獰,舉起藤條搖晃。
待朱瑾剛打開門,香草揮動著藤條就摔了下去,誰知被石敬塘一把抓住,石敬塘說道:“香草姑娘,你這是干啥?”香草滿臉尷尬,趕緊道歉說道:“對不起,石大人,我還以為是兇神惡煞的壞人”。香草之言讓石敬塘忍俊不禁,朱瑾也趕緊解釋道:“香草不是有意的,乃無心之失,還望石大人見諒”。石敬塘回道:“香草姑娘一心赤膽,忠心護主,我怎么能忍心怪她呢?都是我深夜來訪,打擾你們了”。朱瑾說道:“將軍太客氣了,這里嚴格意義來說也是你家,你想什么時候來也是應該的”。石敬塘回道:“我是有急事必須與夫人商議,故而才冒昧深夜來訪,請夫人饒恕唐突之罪”。朱瑾回道:“既然是有急事,那就顧不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將軍請到屋子來”。石敬塘回道:“打擾了”。朱瑾說道:“將軍里邊請”。
石敬塘隨朱瑾進入堂屋后,石敬塘說道:“時間緊迫,我就不饒彎子了”。朱瑾回道:“將軍請說”。石敬塘說道:“如今袁軍軍師身處險境,還請夫人務必前去成都通風報信,救軍師出水火之中”。朱瑾聞言,大驚不已道:“還請將軍據實以告”。石敬塘回道:“都因劉皇后狼子野心,預謀想殺袁軍師,宮中眼線來報假圣旨已擬”。朱瑾大驚道:“昌翼正在助太子殿下攻取蜀國,兢兢業(yè)業(yè)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還沒有班師回朝,就被劉皇后盯上了,劉皇后這種目無王法,壞事做盡的人,就沒有人管嗎?難道放任她胡作非為嗎?她這是在禍亂朝綱??!其害不輕啊!”石敬塘唉聲嘆氣道:“陛下如今昏庸無道,對劉皇后寵溺有加,劉皇后仗著陛下壁虎,在朝堂之上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簡直就是一手遮天,人人對她都是畏懼三分,敬而遠之,誰敢與她作對啊?”。朱瑾問道:“難道連太尉大人都要讓她三分嗎?都不可奈她何嗎?”石敬塘回道:“太尉大人早已被賦閑在家,現(xiàn)在無權無勢,怎敢與日月爭輝?”朱瑾說道:“天下難道沒有制衡劉皇后之人嗎?”石敬塘回道:“等她惡貫滿盈,壞事做盡的時候,自然會是人人得而誅之,也是她死到臨頭的時候”。朱瑾嘆氣道:“那該等到猴年馬月呢?”石敬塘回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們當務之急是讓軍師脫離虎口,其他事當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朱瑾答道:“我明白”。石敬塘說道:“那夫人就去成都向袁軍師通風報信,務必讓他小心李乾宏等人”。朱瑾回道:“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石敬塘說道:“現(xiàn)在城門已緊閉,不宜出城,還是明早出城為好”。朱瑾回道:“那我就聽將軍的”。石敬塘回道:“時辰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在下先告辭了”。朱瑾回道:“那我送送將軍”。石敬塘說道:“夫人請留步,我一人走就好”。
第二日清晨,朱瑾背著收拾好的行李,剛出門就看見香草背著包袱早已站在門口了,香草說道:“姐姐,你又想扔下我一個人,獨自去成都嗎?”朱瑾見香草早已識破了自己,只好回道:“哪能??!我怎么可能扔下我最親最愛的妹妹呢?”香草抱怨道:“那您走的時候,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或者叫我一下呢?要不是我長了一個心眼,你恐怕早已溜之大吉了”。朱瑾說道:“你已經跟著我二十載了,無微不至照顧我,為我無私奉獻了二十載,以后你也應該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了”。香草回道:“可我想一輩子都跟著姐姐,一輩子陪著你”。朱瑾情不自禁,撫摸了一下香草額頭,說道:“傻妹妹,你怎么能一輩子跟著我呢?你還要成家,還要養(yǎng)兒育女,相夫教子呢”。香草哭著回道:“我寧愿一輩子不嫁人,也要跟著姐姐您,除非您覺得我是個累贅,親口說不要我了”。朱瑾回道:“我的傻妹妹,你別哭了,你現(xiàn)在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怎么會不要你了”。香草說道:“既然如此,那您就永遠帶著我,不要趕我走好嗎?”朱瑾回道:“我真的是不想讓你陪我去風餐露宿,你還小,應該過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太自私,也不想耽誤你自己的幸福生活”。香草答道:“只要這一輩子能跟著姐姐,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飴”。朱瑾回道:“那我們就去成都吧”。香草和朱瑾收拾了一番,便向成都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