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nèi)發(fā)生的變化,只能用入品這個理由來解釋。
他很困惑,為何會突然入品。
殊不知,除了趙懷安夫婦的事情以外,還有‘煞鬼篇’的助力。
經(jīng)過說書人的宣傳,這篇故事,已經(jīng)在方與縣境內(nèi)火了起來。
不過蘇載并未著急去說‘聶小倩’,因為這是重頭戲,等全城的說書人都開始跟風的時候,他再去講‘聶小倩’,所獲得的成果會更豐厚。
眼下,全城有很多人,都想去聽蘇載說煞鬼。
就在近兩天,不少的說書人都開始打聽這篇故事出自于何處,最終,他們在陶大郎的誠友書鋪找到了答案。
煞鬼篇雖然印刷了,但是他還沒決定向外售賣,于是等那些說書人想來買稿子的時候,陶謙又毫不客氣的狠狠宰了一筆。
不過這些事情,孟川都不太怎么關注,他只需到時候等著收錢就好。
生意上的事情,就要交給生意人去做。
如果陶大郎還想和自己維持長期合作的關系,那么他就不敢在‘錢’的方面坑自己。
一覺醒來,貌似入品,精力充沛,孟川趁熱打鐵,準備將‘耳食錄’中有關縊鬼的事情寫出來。
這篇稿子寫完,已經(jīng)是申時三刻。
在寫的時候,仍然進入到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不過寫完以后,卻沒有什么脫力感,只是有些微妙的身心不適,就像用腦過度。
從脫力到心累,能有這個轉(zhuǎn)變,其實是一件好事。
宋淮說‘你乃凡體,沒什么境界修為’,從這句話上也不難分析,自己極有可能是入品了,要不然那種脫力的感覺為何消散了?該作何解釋?
至于到底是否入品,倒是不急于證實。
他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將剛寫完的兩篇稿子,交給陶大郎。
當縊鬼篇兩個故事,擺在后者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是申時五刻。
誠友書鋪中,陶大郎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子淵...這是你...剛寫出來的?”
陶謙見有幾頁紙墨跡不算太干,由此得到推斷。
孟川莞爾笑道:“這不,剛寫好便馬不停蹄的給你送來了?!?p> 陶謙瞪大了雙眼,感到不可置信。
如果說,‘聶小倩’是之前寫的,‘煞鬼篇’是經(jīng)前輩點撥,那么這兩篇‘縊鬼’呢?
他的成長,真就有這么大?
“這兩篇故事,若是單個來論的話,只比煞鬼篇的故事差一點,不過倒也稱得上是上品?!?p> 陶大郎由衷贊嘆道。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孟川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為何寫文這么厲害了?
簡直就令人匪夷所思?。?p> “故事肯定是好的,只不過文筆欠佳,當然,我們是寫給老百姓看的?!?p> 孟川在這一塊比較有自信。
畢竟是結(jié)合了前世寫網(wǎng)文的經(jīng)驗。
再加上原主十年寒窗苦讀的記憶,也就是寫作時間短了點,若是長點,唯一的短板,文筆這塊,孟川也能補上。
不過,那沒什么意思。
他從來不指望自己的作品會有什么大儒看到。
他只是寫給平凡百姓看的,僅此而已。
文筆并非是獲得浩然氣的必要條件,話本小說和詩詞歌賦也不相同,所以,他才沒有去認真考究這塊。
陶大郎問道:“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寫出的這兩篇故事么?”
孟川伸出一根手指。
陶大郎皺皺眉頭,“一天?”
孟川點點頭。
“當真只用了一日時間?”
陶謙被徹底震撼到了。
僅用一日的時間,就寫完了這兩篇故事,這已經(jīng)不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了,簡直就非人哉?。?p> 實際上,孟川前前后后,除去睡覺的時間,總計只用了三四個時辰左右!
這已經(jīng)是一種非??植赖乃俣攘?,倘若如實相告,陶謙肯定被震驚到合不攏嘴,實際上,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
按理來講,三四個時辰的時間,寫了兩篇故事,就這個速度,應該會讓孟川滿意了。
事實上,對比前世寫網(wǎng)文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如果說這兩篇故事,其中一篇是拾人牙慧,靠著前世文豪的肩膀站了上去,那么‘趙懷安’的故事,完完全全就是原創(chuàng)了,而這篇故事,也充分得到了陶大郎的肯定。
可見,在綜合了前世今生的優(yōu)勢后,孟川在寫文方面,邁出了一個巨大門檻。
“確實只用了一日?!?p> 孟川稍微解釋道:“要是以前的我,用一日時間,寫出這兩篇故事,是萬萬不敢想的,不過,經(jīng)過大徹大悟的我,其實速度還可以更快一點兒?!?p> “這...”
聽到他的回答,陶謙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好了。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里,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子淵,你到底有了什么奇遇,能跟我說說么?”陶謙還是很納悶。
這個事情,就很難讓人理解。
孟川道:“在你入獄之前,我去過濟州府嶧山,在那里遇到了一位老先生,他教了我?guī)兹諏懝适碌姆椒?,令我茅塞頓開,不過至于是什么方法,恕我無從告知。”
每個人都會有點秘密,他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夠可以了。
言多必失,說得越多,對方反而越疑心,恰恰點到為止的解釋,能讓對方浮想聯(lián)翩,進而自己就將邏輯不足的那部分補全了。
而他在陶大郎入獄之前,確實去過嶧山,只不過是去游山玩水了。
日錄中有寫。
回到縣城里之后,前身便聽說了陶大郎因污穢書籍一事入獄被抓了。
“原來如此。”
陶謙由衷佩服道:“不管怎么說,你有如此進境,也能有利于我,這兩篇精彩至極的故事,我收下了,你開個價吧?!?p> 在他沒有入獄之前,也確實聽說孟川去游山玩水了。
所以對此并未有任何懷疑。
只是他現(xiàn)在仍然還沒有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畢竟,一日的時間,兩篇好文便新鮮出爐了,實在是不可思議。
說是怪才也不為過。
對!
就是怪才!
在他眼里,怪才比天才還要高上一個級別。
以前的孟川,是個庸才,一朝頓悟之后,便成了怪才,這期間的跨越太大了,改日自己也得去濟州嶧山碰碰運氣,萬一也遇到了一個老前輩呢?
此前看雜文,有武藝高深的老人可以傳功給小輩。
沒準孟川遇到的奇遇,就類似‘傳功’。
現(xiàn)在的他,論寫志異雜文的能力,在方與縣內(nèi),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
是絕頂!
“還是以分成的方式,你現(xiàn)在不要著急印刷去賣,先讓那些說書人去說,待我聲名鵲起,再有下步動作也不遲?!?p> 孟川心里有想法。
這是他一早就設定好的路線,不容輕易變更。
陶謙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得來。這是一兩銀子,是煞鬼篇賣給那些說書人賺的錢財?!?p> 孟川接過銀子,詫異道:“我那篇雜文,你賣給他們多少錢?”
陶謙道:“不多,百文錢?!?p> “這還不多?”
孟川對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煞鬼篇即使賣給一般讀者,也就幾文錢而已,沒想到在陶謙這里,轉(zhuǎn)手賣給那些說書人,就翻了十余倍不止。
一兩銀子...
看來買煞鬼篇的說書人還不少。
論賣書,陶謙是有幾分心得的,“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且‘聶小倩’尚未宣傳,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徹底在咱們方與縣火了。當然,現(xiàn)在也不差...”
“哦?”
孟川來了興致。
難道,只通過煞鬼篇,就能讓自己小火一把了?
...
方與縣一家茶館內(nèi)。
一名說書先生,剛剛講完煞鬼篇。
許多前來喝茶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
“這孟川是誰???居然能夠?qū)懗鲞@么好的故事?”
“熟悉,莫非是住在城東舊巷的那個年輕秀才?”
“咦,你這樣一說俺好像想起來了,前幾日一大早,那位孟郎君還來俺這買過燒餅呢,一開始俺不知道是他,后來聽旁邊賣胡辣湯的那個人說,那位正是縣學秀才孟川?!?p> “應該是他,沒錯,據(jù)說他寫過多年的雜文呢?!?p> “這篇志異雜文,是我聽過最好的了,沒有之一,只是為何沒有書鋪賣呢?”
“沒準人家壓根就沒賣給書鋪,而是直接賣給評書的了?!?p> “話說,孟郎君將煞鬼寫的那么真實,這個世上,可真有煞鬼?”
“你這樣一問我倒想起來了,咱們方與縣不是有邪祟用煞氣害人的嗎?這煞氣與故事中的…”
...
像是這樣的一幕,還發(fā)生在縣內(nèi)各大酒樓、客棧中。
由蘇載開始,逐漸遍及整個說書行業(yè),通過他們,慢慢滲透到每一條大街小巷中。
不得不說,孟川的職業(yè)規(guī)劃以及陶大郎的實施,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當然,打鐵還需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