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看著正蓄力釋放強大技能的豺狼怪首領,心里跟吃了蒼蠅似的,他一點都不想因為保護營地里的貧民花錢,但是為了今后的統(tǒng)治,為了民兵們繼續(xù)為自己賣命,他不得不耗費代價保住營地。畢竟民兵的訓練都是花了錢的,他們的家人在營地里,如果任由技能將營地抹平大半,這次守營之戰(zhàn)就算白打了。
“這可是豺狼怪首領的終極技能,完全擋住無異于癡人說夢?!毙l(wèi)茲搖搖頭,言語中透露著他并沒有把握能擋住如此強大的技能,它強度完全已經達到了五級,這已經是大多數非凡級技能的上限了。
不過衛(wèi)茲此刻關注的并不是營地的安危,他貪婪地注視著遠處的豺狼怪首領,仿佛下一秒他就可以得到嗚哼飽滿的靈魂并飽餐一頓。
“這……”
“我要圣書,就是你們家族有的那一頁,你應該知道的。”衛(wèi)茲略微權衡了一下,放下偷襲因釋放技能而虛弱的豺狼怪首領的打算,圖窮匕見,直接對哈克坐地起價。
“什么圣書?那是什么……”哈克裝出一副毫不知情地樣子,希望騙過衛(wèi)茲。畢竟圣書書頁已經涉及到家族的核心機密,就算丟了整個營地也萬萬不可答應。
“先別著急拒絕,我就借幾天,如果我與這頁圣書有緣,兩三天時間足夠我領悟圣則了,如果無緣,我要它也無用。再說了,那攻擊技能可馬上就要到了,你還不想著逃命,看來是做出選擇了,哈克首領,嗯?”
借?不過是聰明人用語言藝術鋪就的臺階罷了,如果真的信了衛(wèi)茲的鬼話,那就真成了笑話了。
“……出手吧”說話間哈克瞬間像蒼老了十歲一樣,竟給人一種遲暮之感。
放任不管,營地里的族人怎么辦?整個家族剩自己三兩個人又有什么用呢?沒了營地,自己又能到哪呢?有錢,沒有勢力保護,有命花嗎?保得住圣書嗎?
“哎……”一聲長嘆,不勝唏噓。
“不予通過!”
“堅若龍鱗!”
巫師滿意地笑了笑,釋放了早就準備好的遲滯法術,又給營地大門加持了一道防御法術,紫色一閃,身形逐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圣頁準備好,三日后我會來??!”空氣中似乎仍舊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聲。
……
“兒子有了反應!有了反應!有了反應!”
巨大的喜訊已經沖昏了艾米的頭腦,她知道兒子是正常的,五年含辛茹苦的付出沒有白費,自己的兒子不是植物人!他有認知能力,他可以自主活動,他還撫摸我肩膀,安慰我,他,他……
其實外界的震波透過法術護盾時已經被削弱了好幾層,要不然這間見層出的震動早就將艾米母子嚇壞了,根本不可能有心情考慮其他。
杜斌看著女人哭泣到紅潤的側臉,忍不住用小手蹭了蹭,指腹輕壓著她尖尖的耳朵?等等,這不是五年前那個夢里出現(xiàn)的,對自己無微不至呵護的精靈女神姐姐嗎?
“嘶!”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侵襲了杜斌的大腦,他難以抑制地暈了過去,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很順暢的昏迷,看起來就像是慢慢睡著了。
混亂的記憶涌入了杜斌腦海,就像在看一場第一人稱的電影似的,短時間太多的信息讓杜斌變得渾渾噩噩,反正不能動,也沒有具體的時間概念。三年?還是五年?他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的靈魂如同被封印進提線木偶一般,身體無法動彈,只有最基礎的生命活動,每天睜睜的看著自己過著被擺布的生活。幸好這身體的家人——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精靈和她的人類丈夫,對自己照顧的很好,這么久都沒有放棄自己。
“傻子……”
時間朦朧,杜斌已經對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無望了,他甚至希望那位精靈母親放棄自己,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撐著那位母親,信仰?信念?愛?看著她每天圍繞著自己,幾乎沒有私人的時間——醒來,工作,結束后給自己做飯,喂食,抱著自己傾訴,冥想,禱告,給自己做新衣服,給自己洗腳……
杜斌習慣了這位偉大的母親,認同了這位無私的母親,愛著這位無懼流言的母親。明白了那日她在地洞里為什么會驚喜、痛哭、紅潤、沙啞,為什么如此用力抱緊自己,不遺余力。
直至某天,父親帶著自己和母親來到一個奇怪的城市,見了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奇怪的人類法師,一場奇怪的儀式,杜斌便很長時間什么也看不到了。
時隱時現(xiàn),忽明忽暗的光點在杜斌的面前逐漸浮現(xiàn),越來越多。黑暗世界,無數星星點點的光點連成線,鋪成面,組成了一切,塵土、流水、大樹、小鳥,天上的太陽,腳下的大地,任何事物,都變成了光點,不斷流動的光點,不停流動的光點。東西太多了,宇宙太雜了,很快杜斌的腦子就被塞得滿滿的,世界停止了運轉。
杜斌醒了。
……
“刺破蒼穹!”
林奇窮盡體內所有能量,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爪狀能量體射出了自己最后也是最強的一箭,隨即不再理會天上的威脅,憑借強大的體魄超負荷移動身體,專心幫助營地圍墻上的眾人離開豺狼怪首領留下的技能的正面打擊范圍。
那道爪痕越飛越慢,好像進入了慢放狀態(tài),表面散溢的能量隨著遲滯法術的糾纏漸漸剝離,不斷露出中間凝實的能量體,又不斷散溢新的能量,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動態(tài)平衡??上?,遲滯法術的能量并不是無窮的,就連爪痕的皮毛都比之不如,不久,法術效果就逐漸消失在縮小了一圈的爪痕的聲勢之中。
緊接著,一只看似尋常的箭矢飛向湮滅之痕,它不同于法術的神奇效果,攜帶著內斂的核心能量徑直插入了半空中的爪痕,隨后一場肉眼不可見的爆炸發(fā)生在了爪痕能量體的內部,即使不知道其中發(fā)生了什么,眾人也能對那只將爪痕近乎腰斬的“普通”箭矢產生些許了解。
遮天蔽日的湮滅之痕主體接連經受非凡法術(遲滯術)和非凡箭矢技能的削弱,已經縮小了一大半,但余波還是不可避免的擊中了被防御法術(龍鱗術)包裹的營地大門,擊飛了地面上的所有人,無論強弱。
只聽驚天碰撞中似乎是有龍吟聲傳出,整條圍墻沸騰了起來,大地不停地咆哮,面前的世界似乎都在顫抖,營地深處躲藏的普通人甚至雙耳流血,昏倒一片。
營地大門被砸得支離破碎,圍墻也連帶著倒塌了一片,一片末日景象。哈克看著眼前成為廢墟的營地大門以及大門后只遺留下斷壁殘垣的街市,跪倒在欲哭無淚。
林奇吐出一口血痰,替身邊普通人承受大量傷害,強弩之末的他已經支撐不住向后癱倒,他太累了,右臂此刻正不受控制的收縮,肌肉鼓起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痙攣鼓包,雙腿也傷痕累累。但林奇好像沒感覺似的,閉目倚躺在斷墻邊,如同身邊的一眾民兵一樣,只是眾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同,不知是敬畏還是佩服亦或是其他什么。
其實營地的民兵是幸運的,他們并沒有真正的參與此次保衛(wèi)營地的非凡級核心戰(zhàn)斗,與攀上圍墻的豺狼怪短兵相接時間也并不長久,只有零星幾個趁亂跑進營地的怪物還被眾人圍攻致死,加之營地其實是防守方,所以戰(zhàn)斗傷亡并不大,且大量人員是受傷,反而由于巫師衛(wèi)茲釋放法術誤傷死亡的民兵近百,算是本次戰(zhàn)役抹不去的灰色陰影。
傷員被抬著送到營地中央空地里的臨時醫(yī)院,沿途所有人幾乎都是沉默的,運送箭矢、法術耗材的民夫躺在街角呼呼大睡,誰也沒有打擾他們。當然,戰(zhàn)爭結束了,余下眾人也沒什么心情慶祝,都不約而同的返回了住所。
……
巫師衛(wèi)茲身影一閃,出現(xiàn)營門前的戰(zhàn)場中央,這里各類死尸無數,越靠近圍墻尸體堆疊得越多,尸山血海,令人毛骨悚然。此時的豺狼怪已經撤離,身邊活著的生物應該只有腳下這只潮蟲了吧。腥臭的煞氣刺鼻,殘肢斷臂滲人,如此環(huán)境下的枉死魂靈才更加鮮美可口啊,吸收完這些靈魂美味,自己距離命格進化就更近一步了!
一腳碾死那只可憐的蟲子,衛(wèi)茲脫下披在身上精美的紫金紋飾巫袍,露出其中傷痕累累的軀殼,顯然那條干枯瘦弱的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身體了。
軀骸緩緩離開地面,懸浮著蜷縮起來,將分明的肋骨擋住,眼眶中的綠芒卻越來越盛,戰(zhàn)場上的尸體開始一個接一個干癟下去,以衛(wèi)茲為圓心,速度越來越快。
“舒服!”無數哀嚎的靈魂被他吸取,海量即將消亡的生機被他收割,衛(wèi)茲用力舒展軀體,身體被海量生機滋潤得愈發(fā)精壯,他感覺自己此時無比的強大,力量充盈的感覺,很爽!
可惜那些豺狼怪祭祀將不少血祭怪物的靈魂玷污了,衛(wèi)茲不禁大為遺憾,不過好在這些冤魂的數量已經足夠,至于為什么足夠,衛(wèi)茲握緊了拳頭:圣書書頁、豺狼怪首領的非凡狼魄、金錢、枉死魂靈,還有紅杉營地最重要的法則石源,他都要。
披上巫袍,命格進化需要的能量已經集齊,很快他就可以成為真正的非凡級生命,不再需要懼怕低級處決技能的斬殺效果,再次面對豺狼怪首領時他也可以真正的做到硬抗,而不是用法術控制距離。如果嗚哼當時頂著自己的法術,上來就使用處決技能,自己多半又要舍棄這個肉體了。
嗅著空氣中仍然濃郁腥臊的氣味,衛(wèi)茲陷入沉思的身形漸漸開始淡化,消失在空氣中。天上盤旋的尸鷲們這才慢慢降落,停在尸骨成堆的珍饈之上,開始欣然享用上天降下的恩賜。
森林里躲藏許久的哥布林見豺狼怪離開,偷偷從樹洞、山洞里出來。幾只機靈的趁機偷偷翻進了缺口,拿著劣質的木矛挑動地上的尸體,尋找有價值的東西。
摸著摸著,其中一只哥布林發(fā)現(xiàn)了幾個躺在廢墟中昏睡的傷兵,看著他們起伏的胸廓,用木矛戳了幾下。那些傷兵受到刺激,無意識地擺弄著手臂,想要趕走打擾睡覺的東西。
幾個哥布林則相視而笑,嬉笑間繼續(xù)玩弄著地上的傷兵,玩累了,就割斷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