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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歲

第30章 避禍

小千歲 月下無美人 2048 2021-11-29 20:30:28

  扈言心中惶惶,不顧腿上的傷跪下去時,血流了一地。

  “你先起來。”

  沈卻讓人將他扶了起來,又叫人替他重新包扎傷口,看著嚇得不行的扈家長子,沉聲說道,“剛才我說的那些也只是猜測而已,眼下還不能確定朝你們動手的是不是他們,更沒有證據(jù)能夠指證任何人?!?p>  “我身上并無實(shí)差,也不能輕易干涉地方政務(wù)?!?p>  “你想要活命,就得先讓我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獪珈杓业目冢銈兪种杏兴麄兪裁窗驯?,又與各處有什么牽連,只有知道這些才能應(yīng)對接下來的事情,否則誰都幫不了你?!?p>  扈言臉皮發(fā)顫:“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父親從不讓我插手家中生意,我弟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平日里跟人吃吃喝喝時不時會惹出些禍?zhǔn)?,可他跟人合開黑礦害死了人,我也是這次他出事后方才知道。”

  沈卻見他神情惶恐緊絞著手指,臉色蒼白不安,就知道扈言沒有說謊。

  這位扈家大公子怕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扈盛林跟扈容的事情也沒對他說過。

  沈卻不由皺眉:“那你父親下午出門的時候,有沒有跟你交代過什么?或者之前這段時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比較特殊的事情,或者是叮囑過你什么?”

  扈盛林不管小兒子胡鬧,還借著小兒子的名擔(dān)著開私礦的事,卻把長子撇的干干凈凈,顯然他對于長子的期許要遠(yuǎn)高于小兒子。

  這種情況下,如果扈盛林察覺到不對勁時,或許會交代一些事情留作后路。

  扈言聞言緊緊皺眉,腦子里像是突然閃過什么,神情一頓。

  沈卻看到了他臉上的不對勁,直接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扈言遲疑的看了他一眼。

  沈卻皺眉道:“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不說,我只當(dāng)沒有撞見過今天的事。你們府中遇襲,稍后我會讓人去通知陶大人,讓縣衙那邊來接手扈家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

  扈言連忙拒絕。

  他雖然還沒入仕途,卻也知道官場里的一些事情。

  陶紀(jì)只是從八品的縣令,如果扈家的事情真的跟知州府和監(jiān)察御史有關(guān),那他們一旦來了祁鎮(zhèn)想要做什么就不是陶紀(jì)能夠擋得住的。

  更何況他父親以前也跟他說起過陶紀(jì),說此人性情圓滑,是個見風(fēng)使舵、利益至上的墻頭草。

  以前扈家有堂伯父在朝中,父親又時常割舍利益給陶紀(jì),兩家彼此往來陶紀(jì)自然偏向他們,可是前不久愛陶紀(jì)突然翻臉將他母親鎖拿下獄,一副要徹查扈家的樣子,就算扈言再傻也知道陶紀(jì)根本就不能相信。

  要是真把扈家的事情交給縣衙接管,指不定陶紀(jì)轉(zhuǎn)手就把他賣給了知州府的人。

  扈言說道:“我不是想瞞著沈公子,只是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跟此事有沒有關(guān)系。”

  “前天夜里我二弟突然傷重不治,后來我母親又死在牢中,我爹昨天去了縣衙回來之后就一直呆在書房,今天早上將我叫了過去,跟我說讓我準(zhǔn)備一下這兩日就啟程去京城找我堂伯父。”

  扈夫人突然身亡,扈言有孝在身,三年不得科考。

  扈盛林說讓他先去京城找扈盛全,暫住在侍郎府中,說扈盛全會送他進(jìn)國子監(jiān)讀書,借著扈家的關(guān)系早些接觸京中人事好能替將來鋪路。

  “進(jìn)國子監(jiān)?”沈卻眉心微皺。

  薛諾也是忍不住看了扈言一眼,大業(yè)朝規(guī),國子監(jiān)諸生只納朝中文武官員六品以上子孫,取事官五品的期親,或三品以上朝臣曾孫輩之人,以及勛官四品以上有封之子。

  除此之外,八品以下子弟及庶民之俊逸者雖說每隔三年也會應(yīng)選數(shù)人,可這些人的名額卻是極少,要求也十分嚴(yán)苛,大都由各州州學(xué)選送,經(jīng)國子監(jiān)中博士挑選,能被選中的無一不是各地俊杰或是名聲在外之人。

  說句不好聽的,那國子監(jiān)就是給貴族以及一定品階的官員子弟進(jìn)學(xué)的地方,寒門根本沒資格進(jìn)入國子監(jiān)。

  扈家雖然算不上寒門,可單論扈言的出身,他是沒資格進(jìn)國子監(jiān)的,除非京中扈家肯舍棄他們嫡系子孫入國子監(jiān)的名額將其讓給扈言讓他頂上,可扈盛全怎么可能為著扈言就做到這般地步?

  薛諾能想到的,沈卻自然也能想到,甚至他比薛諾更清楚國子監(jiān)招生的規(guī)矩。

  扈盛全和扈盛林說是堂兄弟,可一個是主支嫡出,一個庶子庶出。

  扈盛林的父親本就是扈家庶子,不得府中看重,可好歹外派江南時還有個官身,扈盛林同樣也是庶出,卻沒他父親那么好的命,成親之后就被分了出來,幾乎是靠著扈夫人娘家扶持才慢慢將生意做大。

  扈盛林跟扈盛全這對堂兄弟的處境天差地別,雖說仍有往來,按理說卻并不親密。

  扈盛林憑什么就那么篤定,他那位堂兄一定能讓他兒子進(jìn)國子監(jiān)?

  沈卻看著扈言沉聲問道:“你父親說的是你堂伯父會送你進(jìn)國子監(jiān),而不是讓你去求你堂伯父送你進(jìn)國子監(jiān)?”

  扈言聽出了話中區(qū)別,神情有些低落:

  “我父親說堂伯父欠他一個人情,這件事情堂伯父也一早就答應(yīng)過的,父親原是打算等我妹妹出嫁之后,讓我參加完了鄉(xiāng)試再進(jìn)京,可誰知道母親突然出事。”

  “父親說我留在這邊是虛耗時光,且我妹妹跟平遠(yuǎn)伯府的婚事也得進(jìn)京去商議,所以他給了我一封信,讓我?guī)е妹靡黄鹑ゾ┏且娞貌福屘貌笌兔θテ竭h(yuǎn)伯府商議婚期延遲的事情,可誰知道……”

  扈言想起妹妹時突然哽咽出聲,誰能想到原本備嫁的妹妹會突遭橫禍。

  沈卻想起扈家短短幾天就接連死了數(shù)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父親給你的信呢?”

  “在我這里。”

  扈言紅著眼抹了把眼淚,才從胸前掏出一封信來哽咽著說道,

  “早上父親把信給我之后,我忙著跟人收拾行禮就把信隨身帶著,我也沒看里面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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