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業(yè)力
與此同時,閣樓外有火光閃爍,同時伴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嘭??!
房間木門隨著聲音,直接被人狠狠地踹開。
一道人影直接奪身而入,躥入屋內(nèi)。
緊接著,十余位舉著火把,身穿灰色粗布衣衫,手持長刀與火把的壯漢,大步?jīng)_了進來。
為首那人,正是顧府護院教頭-顧鷹。
此刻,他一身白色褻衣,雙手戴著一副黑色手套,神色凝重,眼中更是帶著一抹焦急。
火光的照耀下,顧鷹目光迅速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待看到了地面上那柄長刀,以及被劈成兩半的木桌,他眉頭擰在一起。
不過待望向一旁的面色慘白的顧誠,上下打量幾眼,觀其并無大礙時,他提著的心,略有一松。
剛才突然聽見顧誠求救呼喊之聲,他連衣衫都沒來及換,立馬召集府內(nèi)侍從,然后自己先行趕過來。
好在因為上次詭怪之事,他便主動搬到距離顧誠房間不遠處,所以倒也第一時間內(nèi)來得及。
這要是顧誠在府內(nèi)遭遇不測,他萬死莫辭,難以向主家交代。
“你們?nèi)ニ闹苎膊?,放仔細些,莫要漏過什么地方?!鳖欪棓[擺手,頭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眾人。
待眾人遵命出去后,他這才上前一步,走到顧誠身旁,沉聲詢問,“城哥兒,發(fā)生何事了??”
旁邊面色蒼白的顧誠,輕輕搖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低頭看向右手掌心。
此刻,他右手內(nèi)一顆顆布滿裂紋的白色佛珠,靜靜地躺在掌心中,佛珠上那一尊尊佛陀像皆是盡數(shù)模糊不清,不復之前那般栩栩如生。
“真的有用......”顧誠目光閃爍,低聲喃喃自語。
沒想到,今晚竟然是這串從宣云寺求來的清凈佛珠救了他一命。
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再次遭遇詭怪害命。
當初特么顧伯不是說,詭怪精魅多隱于深山老林之中,很少出世的嗎?
那他這算什么?
想著這般,他目光不由望向身旁眉頭緊皺的顧鷹,目光有些復雜。
而一旁,顧鷹見顧誠遲遲不說話,心中難免有些著急,連忙再度詢問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城哥兒?”
顧誠吐出一口濁氣,反手握緊右拳,腳步踉蹌的上前幾步,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張木凳上。
“遇到詭怪,但被我滅殺了!”他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顧鷹瞳孔猛地一縮,神色震驚不已。
只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滿臉驚訝之色,望著顧誠,說話甚至都有些結(jié)巴。
“可...你...城哥兒,你怎么?”言語間,盡是難以置信。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已然摸到大成凝血門檻的武道修為,面對詭怪襲擊也是九死一生。
可想而知,連凝血境都未踏入的顧誠,竟然能在詭怪襲擊下幸存下來,且還能反殺詭怪。
這難免有些駭人聽聞!
木凳上,顧誠抬起頭,并未解釋,而是緩緩松開右手,任由那些碎裂的佛珠,從掌心內(nèi)滑落。
“佛珠?”
看到散落滿地的白色佛珠,顧鷹眉頭緊皺,但很快便想到什么,心中有了猜測。
“沒想到宣云寺那些禿驢竟有幾分真本事?”他語氣有些詫異。
他也是知道,顧誠先前曾去城外宣云寺求過護身之物。
說著,顧鷹蹲下身子,隨手撿起一枚碎裂的佛珠,仔細打量著。
“顧伯,你說這世上既然都有詭怪,那有沒有仙佛存在?”忽然間,顧誠側(cè)頭望向顧鷹,神色有些認真。
他本以為自己穿越而來的這方世界,頂多就是有詭怪存在而已。
可今晚,在親眼看見那盛起的白芒,以及那道隱約之間的響起的佛號呢喃聲后。
他迷茫了。
或許這方世界會有仙佛存在!
聞言,顧鷹神色一怔,站起身來,略有沉吟后,緩緩開口。
“早些年,我四處闖蕩的時候,曾遇到過一位游方道士,倒是從其口中聽過一些傳聞。
據(jù)他說,武道一途修煉有成的強者,可搬山倒海,摘星攬月,甚至于修煉到極致,亦可以成仙作祖,長生不死。”
聽到這話,顧誠頓時楞在原地,神色有些呆滯。
搬山倒海?摘星攬月?長生不死?
耳旁回蕩的話,一時間令他沒反應過來。
“難道這里不是武俠世界,而是仙俠世界?”
這一刻顧誠整個世界觀仿佛崩塌一般。
并不是他沒有見識,而是這番話是在有些駭人聽聞。
“顧伯,你認真的?”顧誠下意識反問。
“不清楚。”顧鷹輕輕搖頭,“我也是聽那游方道士所言,至于到底有沒有那種武道強者,我也不知道?!?p> 可一旁,顧誠卻是來了幾分興趣。
在他看來,那游方道人說不定就是某個世外高人。
前世話本小說中,那些高手不都喜歡這般,游歷人世。
“那后來呢?那游方道士人呢?”他追問道。
“死了!”顧鷹淡淡道,“后來我們遇到一群強盜,他跑的慢,被人追上亂刀劈死了?!?p> 聽到這,顧誠面色一僵,眼角微微抽搐。
這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城哥兒,那里有人會長生不死,八成就是誆人的?!鳖欪椡櫿\神色,輕笑一聲。
可一旁,顧誠瞥了一眼顧鷹,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之前你還說遭遇詭怪不過是偶然之事,但結(jié)果呢?
他接連兩次遇到詭怪害命!
這能算是偶然?
正這般想著時,顧鷹卻是再度開口。
“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境界高深的武道高手,能在隨身之物中留下自身武道氣息,倒是會有些奇效。”
如今想來,你能滅殺那詭怪,想來可能就是因為,這佛珠以前估計是宣云寺某位武道境界極高的僧人,所留的隨身之物。”
他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聽到這番解釋,顧誠沒有回應,反是低頭望著地面散落的佛珠,目光若有所思。
“看來明日要再去宣云寺一趟,重新求一串佛珠護身了。”
他擔心日后恐怕還會再次遇到詭怪。
如今在武道沒能突破至大成凝血前,只能依靠類似佛珠這般的外物用來保命了。
暫時想到解決辦法,顧誠長舒口氣,一直緊繃的心神放松不少。
與此同時,閣樓外再度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隱約間更是有數(shù)聲焦急的女聲響起。
不消片刻,一身穿華服的婉約貴婦,帶著另外一位少婦同行而來。
“城兒,怎么回事?”這兩人正是顧誠生母穆婉儀,以及二娘趙櫻。
“娘,沒事,遇到一個不長眼的蟊賊進府偷盜,顧伯已經(jīng)派人追趕去了?!鳖櫿\解釋安慰道。
他乃是家中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yè)的頂梁柱,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自然第一時間就會引發(fā)府內(nèi)眾人關(guān)注。
身旁顧鷹聽此,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也是點頭應道,聲稱自己已經(jīng)派人追趕了。
他也是知道顧誠之所以這般說辭,無非就是不想讓家中擔憂。
“哼!”聞言,穆婉儀冷哼一聲,黛眉皺起,冷眼瞥向顧鷹。
但似是顧及其面子,并沒有出口訓斥。
反手拉著顧誠嘮嘮叨叨叮囑了幾句,而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待穆婉儀兩人走后。
顧誠一臉歉意的望向顧鷹。
“無妨?!鳖欪椇敛辉谝獾臄[擺手,“城哥兒,今晚你暫且去其他院里休息吧,這里先封著吧。”
聞言,顧誠點頭應道。
其實不用顧鷹說,他今晚也會主動搬離這里,
畢竟在這里剛剛遭遇的詭怪,他還沒有心大到可以在此安心睡下去。
隨即,顧鷹叮囑了顧誠數(shù)句,也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為了幫顧誠隱瞞此事,他今晚估計是別想睡了。
......
......
春院一處臥室內(nèi)。
木桌上一盞燭火輕輕搖曳,將桌邊一道人影不斷拉扯,扭曲。
顧誠端坐在木桌旁,怔怔地望著搖曳的燭火,目光若有所思。
今晚發(fā)生了這事,此刻他也是沒了困意。
腦海中一直也有一點想不通,為何他會接連兩次遇到詭怪纏身。
甚至他都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是附體重生的,所以會天生吸引詭怪?
不過思來想去,顧誠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大成凝血,大成凝血?!彼剜珨?shù)句,忽地嘆口氣,心中有些憂愁。
眼下只有武道突破至大成凝血,自己才能擁有自保之力。
可是現(xiàn)在,僅僅依靠自身去修煉,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可惜黃庭無法使用,不然.....”顧誠下意識閉目凝神,去感應腦海中“黃庭”。
只是一眼看去,他心頭猛然一跳,身子微微顫抖。
這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只見此刻,腦海中原本潔白無瑕的“黃庭”兩字,已然赤紅如血,仿佛隨時都會滴出血一般。
赤芒流轉(zhuǎn)間,帶著些許神秘感,讓人望之忍不住沉迷其中。
“業(yè)力滿了!”
顧誠猛地睜開雙眼,臉上盡然不可思議。
“詭怪?”他喃喃自語間,腦海中驀然回想起來。
黃庭變化赫然是在那詭怪被他斬殺后,才出現(xiàn)的。
“業(yè)力與詭怪有關(guān)系?”顧誠心底升起這番荒謬的念頭。
可盡管他心中難以置信,但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