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的笑容,一直縈繞在項未了的腦海里,他的眼角濕潤了,脖頸邊劇烈的疼痛感不斷提醒著他,他很快就可以再和美姬見面。
項未了此刻的內心,十分慶幸自己沒有獨活下來,他閉著眼睛,嘴里反復說著,“我來找你了,你等我。”
蔣清遠坐在他面前,看他不想醒來的樣子,二話沒說,直接朝著他的臉拍了下去,“已經是前塵往事了,咱能別想了嗎?你倒是快醒醒啊,躺了這么久,沒看到后面已經排起長隊了嗎?”
項未了還在不舍地回想著自己一生的歷程,尤其是最后美姬自刎時和他告別的部分,他停在那里,一直沉浸在里面無法自拔。
“你可真愁人啊。”蔣清遠干瞪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忍不住又抬起了手。
項未了的臉邊被一個厚重的手掌不斷拍打著,“這位將軍,將軍?快醒醒。”
他撐起疲憊的眼皮,看了下眼前的蔣清遠,又準備接著睡過去。
“我看你能力出眾,壯心未酬,加上你顏值驚人,儀表堂堂,我身邊正好缺少一個像你這樣的得力助手,你還是來我的殿前當判官吧。”
項未了還在迷糊中,隱約間聽到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以為自己被救了,心里開始失望起來,“我只求一死,茍且偷生的日子,絕非我所愿,為什么要救我?”
“沒救你,而且我也不想救你。醒了就快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p> 項未了摸著脖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摸到傷口,他好奇地看了眼四周的環(huán)境,這里仿佛是一個客棧,但是,如果是客棧的話,怎么連一個客人也沒有?面前的這個人不像是店小二,說是掌柜似乎又少了點掌柜的氣度。
眼前的場景從未見過,他抱拳問道,“這位英雄,請問我身在何處?”
“閻王殿?!?p> 這三個字的穿透力極強,很快便穿過了耳膜,讓他清醒了不少,“什么?”項未了歪著頭,把這里重新又看了一遍。
眼前的房間并不像傳說里的黑暗無邊,沒有哭天搶地的鬼魂,更沒有牛頭馬面。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衣著得體,雖說相貌平平,卻也沒有猙獰到讓他害怕,“你是誰?”
“我是一殿閻王,我叫蔣清遠。他們都得尊我一聲閻廣王?!?p> “一殿?別告訴我還有二殿,三殿什么的?!?p> “是啊,總共十間殿。確實有十殿閻王。”
他看這里窗明幾凈,桌椅整齊,便對面前的這個人大吼道,“賊人莫要胡言亂語?!?p> 蔣清遠指著自己告訴他,“怎么是胡言亂語呢,這位英雄,切勿以貌取人,我確實是閻王?!?p> 項未了筆直地站在蔣清遠面前,對他“哼”了一聲,“你有什么證據來證明你就是閻王?”
看他有些不信,蔣清遠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補充道,“呦,你讓我拿出證據?膽子不小。你現(xiàn)在已經死了,這算不算是證據?”
項未了這才想起剛剛確實對著自己的脖子抹了過去,“此言倒也不假。”
“我查過你的陰陽簿了,陽壽已盡。對于放棄生命的人,冥界自然不會心軟。奈何我手下的人太少了,現(xiàn)在人間正逢戰(zhàn)亂之際,我天天加班,快要扛不住了,你痛快點,只要答應下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笔Y清遠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項未了一聽,拔起腰間的佩劍指著蔣清遠,“吾乃西楚霸王,豈能容你這等騙子繼續(xù)誆騙下去?”
蔣清遠看他頑固的很,隨便揮了揮手,他的佩劍頃刻間就斷成了兩截。
項未了看著地上折斷的劍,不敢輕舉妄動了,問道,“你為何選中我?”
蔣清遠在他的眼前一抬手,眼前的景象是他最后突圍時的場景,“我看中你的不僅僅是戰(zhàn)場上的指揮能力,還有你心中的堅持,你的爆發(fā)力在未來的歷史上也是屈指可數(shù)了?!?p> 項未了這才相信自己到了陰間,急急的問道,“我的美姬呢?為何我在這里,卻不見她的蹤影?”
“你說她呀,她也是自殺,罪孽深重,絕無轉世成人的機會?!笔Y清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猶豫千斤錘,直擊他的胸口。
項未了愣了會,搖著他的胳膊問道,“為什么會這樣?她是為了我才自盡的。你怎么能草菅人命呢?”
蔣清遠被搖的頭發(fā)暈,立刻用手定住了他,“你是你,她是她,她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論?!?p> 項未了被蔣清遠定住了,動彈不得,他微張著鼻孔,眼中充滿了殺氣,滿臉全是不悅,又問,“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蔣清遠直搖頭,“不能,她的魂魄已經不歸我管了?!?p> “你既然是閻王,她為什么不歸你管?”
蔣清遠被他問的快沒了耐心,“有十個閻王,分管不同的事項,天機不可泄露。”
“要怎么才能讓她重新轉世成人?”
看項未了著急不已,蔣清遠說,“你呢,我是有意招攬,你在我殿前為我服務,你所得的報酬和功德積攢起來可以將功抵過,如果你自己不想用,就轉讓給她好了。”
“可以這樣嗎?”
“可以。這個我還是可以說了算的?!笔Y清遠看他老實了不少,收回了對他的禁錮。
項未了一下來了精神,上前就拉住了蔣清遠的手,“我當判官,但是你要把我的功德統(tǒng)統(tǒng)給她,讓她轉世。”
“沒問題?!?p> 蔣清遠看他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頓時喜笑顏開,“你想好了愿意來我殿前,為我排憂解難?”
“愿意?!彼粗Y清遠,眼神非常堅定。
蔣清遠點點頭,“行,先改個名字。你自己改還是我來替你改?”
他認真思考了片刻,“我還有未了之愿,就叫項未了吧。”
“我看可以。”
項未了脫了鎧甲,擼起袖口,“要歃血為盟嗎?”
“不必了,我暈血。”蔣清遠推開了他粗壯的胳膊。
“判官從事何事?”
“判官就是我的手下,你按照我的指令辦事就可以了?!?p> “一言為定!”
虞晴跟著項未了的思緒,重新回顧了他的經歷,她不知道項未了是怎么堅持下來的,也不知道項未了把悔恨深埋了這么久,“這么多年,這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