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學(xué)院是沒有軍訓(xùn)的,所以開學(xué)后直接開始上課,第一節(jié)是輔導(dǎo)員章幼安,他做完自我介紹以后,也并不讓同學(xué)們做自我介紹,而是迅速將學(xué)生分成四個小組,并宣布今后的課程都是小組形式上課。
沐熠等人所在的班級原本人就不多,分成四組以后,每組只有七八個同學(xué)。
四組分別用天地玄黃命名,2109的幾個女孩子全部被分在黃字組,也就是最后一組。
夏時有些不理解,悄悄問其他人:“為什么我們在最后一組?。俊?p> 幾個人也很茫然,但都不作聲。
章幼安開始為大家介紹學(xué)校的規(guī)定,很多不太成文,比如:
不得進入圖書館的E休息區(qū)。
嚴(yán)禁過萬圣節(jié)。
嚴(yán)禁在晚上6點以后進入雙龍山。
不可在朔月當(dāng)晚,在校園內(nèi)唱歌。
不允許在七星湖用面包餅干喂魚。
……
由于過于奇葩,章老師也覺得學(xué)生們記不住,還讓學(xué)生專門拿筆記錄。
這些規(guī)章看起來沒有道理,卻都是數(shù)百年來血的教訓(xùn)。
夏時舉手:“老師,如果用面包喂魚會怎么樣?”
章幼安頓了頓,或許是沒想到她的關(guān)注點如此特別,示意她坐下:“學(xué)校里的魚有專門的人用專門的飼料喂,你們額外喂,就會撐死?!?p> 夏時汗顏,頓時覺得前面幾條也在胡扯,只是沒了追問的興趣。
黃字組的組輔導(dǎo)員叫洛冰河,是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第一次見面,大家被帶到了黃字組教室,302。
他身著服帖的西褲,配了一件白色襯衫,一件棕色的風(fēng)衣,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斯文干凈,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書卷氣。
洛書覺得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沐熠說那是因為他們都姓洛,這個人看起來怎么都不像會去夢里教別人本事的藏頭露尾的人,讓她別胡思亂想。
洛冰河看起來就很光明磊落。
“同學(xué)們好,我是你們的老師,洛冰河,黃字組隸屬于古河學(xué)院,而不是古河大學(xué),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學(xué)校,但黃字組是不被古河大學(xué)管理的?!?p> 黃字組的一共有7個人,除了2109的五個女生以外,還有兩個男同學(xué)。
一個161的身高,和小巧的夏時差不多高,叫白星,長的眉清目秀,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另一位叫執(zhí)言,自稱沒有姓,一位看起來十分健壯的男生,身高183,看得出來常常健身,穿著一件輕薄貼身的衣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肌肉的線條,完美的像雕刻出似的。
長相很一般,有多一般呢,凌淼稱呼他為“蝦男”,洛書不理解,疑惑的看向凌淼,沐熠低聲給她解釋:“就是那種空有身材,沒有長相,和小龍蝦一樣,去掉頭也能吃?!?p> “吃?”洛書更不解了。
“……”
她也不再多問,似乎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只是皺了皺眉說:“我覺得他的脾氣和他的長相一樣……”
幾個人疑惑地看向洛書,洛書面無表情地說下去:“都不太好。”
原來洛書十分有幽默大師的天份,只是恐怕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夏時心里這樣想。
幾個人艱難地忍住了笑,故作乖巧地看向洛冰河。
洛冰河打開投影,給大家展示課表,黃字組的課表和天地玄不一樣,天地玄的課表都是正常的概論,馬哲,還有專業(yè)課。
而黃字組的課表卻是形勢派的風(fēng)水學(xué)入門,基礎(chǔ)的奇門遁甲,近身格斗,基礎(chǔ)觀星,還有草藥學(xué),基礎(chǔ)醫(yī)學(xué)等。
每門科目都必須得學(xué),但是畢業(yè)的要求只需要過三門課就行。
這天只有這一節(jié)課,介紹完就下課了,下課之前洛冰河給大家布置了一個作業(yè),去七星湖底撿一枚最喜歡的石頭,要求是必須七個人一起,三天后的風(fēng)水課要用。
沐熠提議大家加個微信群,洛書眨了眨眼睛,沐熠說道:“你不會沒有微信叭?你有手機嗎?”
洛書搖了搖頭。
“誒呀算了,你別亂跑,和我們一起也不用微信。”
大家互相加著微信,加著群,洛書在一旁杵著,像一個南方人家中的搟面杖一樣多余,她突然歪著頭看了看白星,走到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好可愛,我喜歡你?!?p> “……哈?”白星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到了,用眼神向大家求助,顯然大家也沒想到洛書會整這么一出,都怔住了。
洛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自己在說一句“早上好”一樣平常的話。
沐熠急忙打了個圓場,拽著洛書離開。
白星在原地凌亂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喃喃自語道:“說誰可愛呢!你才可愛!你們?nèi)叶伎蓯邸?p> 執(zhí)言瞥了一眼白星,嘴角扯出了一句“白癡”,翻了個白眼離開。
正午,陽光好的要命,整個2109卻透不進一絲光亮,景鈺把窗簾拉的緊緊的,在床上睡得深沉,她很愛睡覺,一般人的8小時睡眠法對她完全不適用。
洛書從手提箱里翻出一顆海明珠,借助明珠的光看著書,夏時說自己要出去逛街,提著小手提包出了門,凌淼和沐熠在陽臺約了兩把王者,沐熠怪凌淼太菜,凌淼嫌沐熠太吵。
俗話說得好,一勝一負(fù),經(jīng)濟穩(wěn)固,這是王者的永恒定律,只是沐熠打著打著開始對著隊友大罵起來。
景鈺被吵醒了,放出了雪球兒,雪球兒隔著墻問沐熠:“開麥了嗎?”
沐熠本能的回答:“沒啊?!?p> 沒想到換來雪球兒的怒吼:“那你吵什么!安靜點兒!我家小鈺鈺睡覺呢!”
“好好好,對不起我錯了,乖,讓她好好睡……”
沐熠一邊哄著雪球兒,一邊繼續(xù)沖著手機里罵道:“冊那!對面來的吧?儂腦子瓦特啦?會不會玩?”
雪球兒嘆了口氣回到筆里呆著,表示無能為力。
凌淼則是氣得把高跟鞋踩得亂響,委屈得似乎要哭出來。
忙忙碌碌半天,兩個人還掉了兩星。
21樓是頂樓,手機打沒電了的兩人把手機塞回去充電,洛書正搬著椅子往樓上走去,兩人跟了上去,看到洛書把椅子放下以后改變了若干次位置,終于滿意地坐下。
“你干嘛呢?”
“看落日。”
洛書的狀態(tài)真的是在看落日,非常認(rèn)真的在看,眼中沒有喜愛,沒有欣賞,沒有贊美,空洞極了。
沐熠不愿意承認(rèn),但她真的覺得這雙眼睛像極了商場里假人模特的眼睛,確切的說——不像個人。
“你是喜歡落日嗎?”凌淼忍不住問出口。
“書上說看落日很浪漫?!?p> “……”
兩人不知道怎么接,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今天的落日確實好看
厚厚重重的云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只能趁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
落日一點點消逝在天邊,只剩下云彩由熱情的絳紅色眨眼間轉(zhuǎn)變成深灰色,天暗下來了。
“看完了,回去吧?!甭鍟鏌o表情的起來抱著椅子下樓。
沐熠覺得洛書的種種表現(xiàn)有些可愛,到寢室里坐下問她:“好看嗎?”
“好看?!?p> “落日好看還是白星好看?”
洛書迷茫地看著她,不解。
夏時哼著歌兒回來了,卻什么也沒買。
景鈺也醒了,下床扎好了頭發(fā),換了件睡衣,拿出了一套塔羅牌,用雪球兒的宿筆點了點牌面,隨即飛出一張塔羅牌。
雪球兒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女祭司,沒有愛情。
話音剛落,塔羅牌“啪”得一聲落到了地上。
沐熠眼睛亮了亮:“你會占卜?”
景鈺點了點頭。
凌淼撿起了掉落的牌,問道:“那你算一下我們什么時候去七星湖么?這得挑個好時候啊……”
景鈺又搖了搖頭,打開了電腦,點進櫻桃小丸子的播放界面,緩緩的說道:“我現(xiàn)在的精力每天只能占卜一次,第二次不太準(zhǔn)的……明天吧……”
沐熠一臉懵逼,一天一次你還隨便用?你這也太浪費了吧!
她這么想了,也這么問了,景鈺撓了撓頭,無辜極了:“我比較八卦嘛,誰讓洛書三棍子敲不出一句話,今天突然給白星表了個白,而且一般根本用不到嘛,我想著不用也浪費啊……”
…………
叮咚——
執(zhí)言在群里發(fā)的信息:什么時候去。
大家都覺得時間得商量,七嘴八舌地商量了起來,只是年輕人的思維十分跳脫,聊著聊著就點了一桌外賣,果然作業(yè)嘛,如果著急完成,那deadline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