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年之約
永城的七八月之交,天氣越來越熱。
江舟在屋子里鋪滿了冰塊避暑,還是覺得悶熱,真是無比懷念那有空調(diào)的日子。
已經(jīng)簽到了美食地圖上所有的點,竟然都沒獲得一個能發(fā)出寒意的法寶或者可以降溫的法術(shù)。
當(dāng)然,‘冰刺牢’這種法術(shù)是有的。
不過在屋子里用,首先家具肯定是要毀了,而且效果和鋪冰塊也差不多。
退婚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江月賢這才來叫江舟。
江舟平復(fù)一下心情,收起激動的表情,掛上憂郁的神情才出門。
江月賢也熱的不行,但是作為江家的家主還是穿著全套的華服。
只是走路的時候要是步子邁大一點,就能看到那條長毛的腿。
江府的偏廳里,擺著紫檀木的八仙椅,上首坐著兩個人。
不但是江月賢,江舟的母親也就是大夫人,也在座。
這是要給江舟來個男女混合雙打啊。
江舟咬咬牙,就當(dāng)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吧。
江舟拜過父母。
婦人就站了起來。
江舟的母親也是修士,年過半百看起來卻只有三十多歲,姿容更是壓過其他三位夫人。
大夫人一把把兒子抱在懷里。
“我的舟兒到底哪里不好了,竟然要受這種委屈。”
說著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江月賢嘆了口氣,說:“江舟,你可能還不知道,蘇府前幾日來退婚了?!?p> 怎么會不知道,江舟對于父母的反應(yīng)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平日里只知道嫌棄自己的父母,也不是只會嫌棄自己。
江舟安慰了母親。
就說:“這幾日外面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我當(dāng)然已經(jīng)知道。”
江月賢在屋里踱步。
“哎,我就知道,這幾天你一直老實待在家里,果然是因為……情傷啊?!?p> 誤會大了啊。不對,好像是自己演的太像了。
江月賢大大嘆了口氣,四十五度角看著天花板。
“我年輕的時候也慕戀表妹,可是后來江嵐的父親橫刀奪愛。到現(xiàn)在我都……為父都懂的?!?p> 說到這里,母親放開了江舟,用刀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江月賢。
父親輕咳一聲。
“到現(xiàn)在我覺得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看不開的?!?p> 江月賢伸手想要摟住自己的大夫人,江舟的母親卻一把擋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江月賢的手已經(jīng)舉起來了,不好直接收回去,只好重重的拍了下江舟的肩膀。
“江舟,你也能從困境中走出來的,對不對?”
雖然和想的不太一樣,但是只要事情能順利的過去就好了。
江月賢繼續(xù)保持僵硬的微笑。
“老祖也很關(guān)心你的婚事,所以收到退婚帖的第一時間,我就送信通知了老祖?!?p> 江舟有不好的預(yù)感,如果通知那個老爺子的話,事情多半要不受自己控制。
“今天收到了老祖的回信,我才叫你來的。
老祖第一時間動用他的關(guān)系,破例為你報名了今年四絕劍宗的入門考核。”
“老祖說想來你肯定是心有不甘。人可以化悲憤為力量,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江舟現(xiàn)在就很想化悲憤為力量去給老祖一拳。讓他看看自己悲憤的力量。
四絕劍宗入門考核的硬性條件只有煉氣三階和18歲以下,江舟勉強符合。
但是每年只有3000個考試名額,所以要發(fā)拜帖,說明自己的情況,先進行一輪篩選。
至于在拜帖上作假,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以后整個秀州的正道宗門都不會再收這個人。
最近世道太平,每年新修士的水平也越來越高,也就是內(nèi)卷越來越嚴(yán)重,江舟這種剛好符合條件的正??隙〞缓Y掉。
“對了,老祖給你寫的煉氣四階,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為父也相信你可以……可以不至于讓江家失去信譽。”
江舟想要重重的拍下額頭,拜帖作假可是會影響整個江家的聲望的,這也就是老祖做得出來。
江月賢也是很無奈,老祖做都做了,現(xiàn)在只能期望江舟真的能化悲憤為力量,在九月前再升一階。
不過老祖是知道江舟有碎玉碧,再用這招逼江月賢多給江舟一些資源,四階,問題不大。
“老祖還給你留了一句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xùn)|’……”
江舟接著往下說:“莫欺少年窮?”
“嗯,對,你知道就好。所以老祖已經(jīng)以你的名義給永城蘇府下了挑戰(zhàn)帖,約定10年后和蘇羽然決斗,賭上江家的名譽?!?p> 這戲加的過分了啊,江舟臉都綠了,這事要是做實了,還怎么收場。
“父親,母親,我去蘇府一趟。四絕劍宗考核的事情,回頭再說。”
說完,江舟就跑了出去,騎上馬沖出了江府。
大夫人沒好氣地對江月賢說:“老爺,你,您是知道江舟會去拿回挑戰(zhàn)書,才著急和他說的吧?!?p> “嗯,江舟這孩子平時不著調(diào),關(guān)鍵時刻還是穩(wěn)重的。要是我去拿挑戰(zhàn)書,老祖肯定要遷怒我。江舟本人去拿,老祖也不好說什么?!?p> ……
“賢侄啊,你這是怎么回事,一會派人氣勢洶洶的來下戰(zhàn)書,一會又拿回去?”
蘇府的會客廳里,蘇老爺和江舟并排坐著喝茶。
蘇老爺和蘇羽然有幾分像,相貌堂堂,五官更加的硬朗,身材也很結(jié)實。蘇家的主業(yè)是養(yǎng)馬,蘇老爺本人也像是一匹健壯的駿馬。
“其實羽然在本家掛了名,你再晚來點,這個挑戰(zhàn)就要被轉(zhuǎn)送去本家了?!?p> 說完,蘇老爺就站起來向江舟鞠躬。
“說來,我還沒有當(dāng)面向江少爺?shù)狼高^。小女任性沖動,我也勸過她,就是不聽。女兒大了,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在本家掛名,老夫想管也有心無力。
希望江少爺不要放在心上,我們永城蘇家始終是以江家馬首是瞻的。”
蘇老爺是不想得罪江家的。
不過江家要是執(zhí)意要因為退婚的事情興師問罪,他就把鍋甩到本家去。
你江家欺負(fù)永城蘇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和蘇家本家硬剛啊。
還好江舟及時追回了挑戰(zhàn)書。如果挑戰(zhàn)書送到蘇家本家,就等于把江舟架在火上烤了,十年一到,直接死刑。
蘇老爺又坐下喝了口水,接著說。
“前幾日,賢侄去城門送別小女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雖然遺憾你們不能結(jié)緣,還想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對我們兩家的來往也是好事。”
江舟喝了口茶,表情終于放松下來,心里對老祖充滿怨念。
“這挑戰(zhàn)書都是我家老祖不懂事,擅自作主的。絕不是我父親的意思。請?zhí)K伯父放寬心?!?p> 蘇老爺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什么叫老祖不懂事,你家老祖是老祖還是孫子啊。
蘇老爺又拉著江舟聊了一會永城蘇家的馬場。
蘇老爺是個馬癡,尋常人家馬用的很多,但是修士多是御劍飛行或者使用法器。
所以開馬場能賺普通人的錢,但是對于修士來說,這個行業(yè)利潤太低。
江舟終于聽完了關(guān)于關(guān)于母馬順產(chǎn)的講解,一身疲憊地回到了家里。
既然老祖已經(jīng)報了名,四絕劍宗的考核就不能不去了。
即是為了給老祖留下個好印象,也是為了江家的名聲。
哎,剛逃離婚姻的墳?zāi)?,又要進學(xué)校的地獄嗎。
不行,考核是一定不能通過的。
如果就保持三階的水平去考核,自然是會被識破拜帖作假,然后直接退回。
但是這樣對江家的名聲有害。
煉氣四階只能升了。
不過考核想過不容易,想不過那還不容易嗎。倒不用擔(dān)心真的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