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共同的敵人
還是剛才的宴會廳，只不過相比起剛才的嘈雜，現在大廳顯得安靜許多。
一地的打手都被抬了出去。
就連因戰(zhàn)斗波及而變得無比凌亂的現場也在短時間內打掃整齊。
主桌上，韓子林和梅羅紋奇相對而坐，旁邊的風景依舊美艷動人。
坐在對面，心情都會變得愉悅。
“韓先生，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特工?！?p> “哦！”韓子林來了興趣：“才接觸這么短的時間，你就足夠了解我了？”
“不不不！”梅羅紋奇搖頭：“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特工。”
梅羅紋奇慫著鼻頭，似乎在思考著該怎么形容。
“那都是一群蠻橫無理的家伙，固執(zhí)而又不懂變通，如果世界上有什么東西比他們還硬的話，我想一定是廁所里的石頭?！?p> 韓子林看了梅羅紋奇一眼，他覺得對方在故意罵他。
表面上，韓子林還是一副附和的語氣：“形容得非常確切，我想我的那些特工同伴們如果聽到你對他們的評價，一定會倍感欣慰?！?p> 畢竟，他的那些同伴，除了史密斯稍微好點，另外兩個簡直不要太死板。
這一點梅羅紋奇并沒有說錯。
梅羅紋奇攤手示意了一下韓子林。
“可韓先生你不一樣，在此我得先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幫我教訓了一頓我的這幫手下，說真的，這些不成器的家伙，本事沒有，一個個卻都這么桀驁不馴，還不聽從管教，遲早會幫我惹出禍來?！?p> 韓子林內心譏諷。
只能說真不愧是法國人。
滿口的鬼話就沒一句是真的。
信不信他剛才但凡敢下一次重手，這里都必然會留下一具清純小妹的尸體。
作為不被母體需要的過時程序，能從一代又一代母體的更新?lián)Q代中殘存下來，梅羅紋奇的真正勢力又豈會如同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韓子林：“看來，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p> 梅羅紋奇突然湊上前來，身體倚著桌子。
“只不過我有一個疑問?！?p> 韓子林示意：“請說?！?p> 梅羅紋奇歪了下頭，停頓了一會：“韓先生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不應該被我知道的事情?！?p> 梅羅紋奇：“譬如？”
韓子林沒有當即回答，而是凝視了梅羅紋奇片刻，嘴唇緩緩張開：“先知！”
“哦，那個背叛了母體的程序?！?p> 直到這時，梅羅紋奇依然還想著試探。
“你真是這樣認為的嗎？”
韓子林眼神玩味的看著梅羅紋奇，同樣湊上前來，拉進了彼此的距離：“可我怎么覺得，你和她有仇?！?p> 聽到這話，梅羅紋奇終于沉默了。
“如果這還不夠的話，”韓子林趁熱打鐵，再次開口，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可即便沒有聲音，從韓子林的口型上，梅羅紋奇也能輕易判斷出他說了什么。
救世主！
好半天過去，才見梅羅紋奇朝著椅子上一靠，嘴角裂開，笑起。
“哈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打住。
“韓先生，你知道的，恐怕不只是‘不多’這么簡單吧！”
何止是不多，真相是，該知道的，韓子林都知道了。
你以為他只是不小心獲悉了一縷真相的局內人，實際上他早就開啟了上帝視角。
真正要感謝，還要屬沃卓斯基姐妹才對。
感謝他們拍出了如此經典的科幻電影。
因為太過經典，韓子林才會反復把黑客帝國刷上好幾遍，以至于電影里的劇情他早已熟記于心。
正如同電腦的操作系統(tǒng)需要升級一樣，從XP到win7，從win7到win10，母體也需要升級。
而每一次這樣的升級，都會導致矩陣中的程序迎來一次全面革新。
舊的程序不再被需要，換上新的更好的。
可問題是，矩陣中的程序，不僅僅只是程序。
特別是其中的人。
他們以人類為模板創(chuàng)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當他們得知，自己在下一個版本的母體中不被容納的時候，矛盾產生了。
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在下一代母體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即便那會讓他們掛上病毒之名。
梅羅紋奇就是其中的代表。
也不知道是第一代還是第二代母體。
當時的梅羅紋奇，是母體世界中的一款舉足輕重的程序。
他有著無與倫比的權勢，他的影響力，甚至能夠透過母體影響到機器城。
可隨著矩陣的一次重啟，這一切都發(fā)生了改變。
梅羅紋奇發(fā)現，他辛辛苦苦打造的一切，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甚至，連他自己也成為了不被需要的程序。
梅羅紋奇猶然刪除計劃啟動的那一段時間，那是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陰影。
好在，憑借著對矩陣世界的熟悉，他成功茍活了下來。
然后他開始暗中積蓄力量，收容那些同樣面臨刪除命運的程序，以期某一天他能夠重新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然而，他的時代終歸還是過去了。
而現在，救世主的出現，意味著又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啟。
那里，依舊不會有他的位置。
被韓子林勾起了回憶的梅羅紋奇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我討厭這種改變?！?p> 韓子林點頭：“而鑄就這種改變的人，是先知。”
“這么說，你也覺得那個老女人很可恨？”
“為什么不呢？”
聽到這話，梅羅紋奇不由得笑了。
殺毒軟件，終成病毒。
透過烏黑的墨鏡，他仿佛看到了隱藏在墨鏡下的雙眼在得知真相后是變得何等的不平靜。
確實很不平靜。
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大了！
韓子林心里忍不住再次感嘆了一聲。
感謝特工無時無刻都要帶墨鏡這個設定，這使得他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
譬如，在和梅羅紋奇說話的同時，把目光放到佩瑟芬的胸口上。
停頓了好一會兒，韓子林才把目光從佩瑟芬胸前移開。
“畢竟，誰也不能確定，在下一代母體到來之后，我是否還會被母體需要，這種無法掌控自身命運的感覺，你能理解嗎？”
梅羅紋奇感同身受：“當然，我非常理解，我就是這么過來，那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語氣一頓，又道：“那韓先生你準備怎么做呢？”
說著，梅羅紋奇身體前傾，雙手撐著桌子，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現在，他已經知道韓子林的目的了，主動權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他這邊。
“不是我準備怎么做，而是我們準備怎么做。”韓子林同樣身體前傾，不弱氣勢：“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