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謠守在鼓樓下方已經很久了,他的身邊是其他幾個羅網。
視線掃過兩座鼓樓間的那半透明的絆馬索,也不知是什么奇特的材質,也許是獸筋?
這一條絆馬索早已是戰(zhàn)功赫赫,不知攔下了多少的江湖人士。
今晚它也同樣會發(fā)揮其應有的作用,但是他和身邊的這些人卻沒辦法物盡其用了。
含光劍主會殺了他們除了驚鯢外的所有人。
鬼謠怕死,他想活著,往常的任務他不知道結局,但無法不去做,所以他常常都在賭那生死之間的百分之五十。
也許是太過惜命,也許是運氣頗為不錯,這些年刀口舔血卻也完整的活了下來。
而今夜,顯然不是賭徒的好時刻。
鬼謠在思考,如何不跟身邊這些短命鬼去送死,最后也不會被當做逃兵處決掉。
可思來想去,這都是必死的局。
鬼謠暗自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就這么死在這里!
可就在他暗自頭疼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馬蹄踏在青磚上的噠噠聲以及車輪滾動摩擦的隆隆聲。
鬼謠皺眉,死神時鐘再次逼近。
探出頭去,鬼謠卻是一愣!
悄悄的縮回腦袋,鬼謠做好準備,他要和這群短命鬼一起沖出去。
馬蹄疾馳中,被絆馬索狠狠絆倒,駿馬嘶鳴中被摔倒在地。
身后牽引的馬車橫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向地面,木屑粉碎紛飛。
周圍的羅網紛紛持劍而出,鬼謠在確認了不遠處緊追而來的驚鯢也拔劍蓄勢待發(fā)后,慢慢的跟了出去,墜在了最后面。
天羅地網不光是形容詞,也是一個殺招,人海戰(zhàn)術。
那殘破的車廂周圍和半空中已經布滿了蓄力一擊的羅網眾人。
在確認驚鯢也在其中后,鬼謠隱匿身形,悄悄的溜到了驚鯢的側后方。
只要驚鯢不死,他有把握能在含光的劍刃下活下去。
如同記憶中的畫面,含光動,劍影無蹤,轉瞬間的刀劍碰撞,撕碎了這嚴密的天羅地網。
當擋在含光前的最后一個羅網摔倒在地后,場上還站著的,只有四個人。
含光劍主、顏路、仍然帶著面具,手臂卻滴著鮮血的驚鯢,以及胸膛被劍刃劃開,跪倒在地劇烈喘息的鬼謠。
含光劍主目含深意的看向了鬼謠,他清楚的感知到,這個家伙看似盡力,實則一直躲在驚鯢的側面死角,以至于唯獨斬在他身上的那一劍淺了幾分。
不過,這不重要。
含光劍主轉身牽著顏路,消失在了視線中。
直到這一刻,驚鯢才好似虛脫了一般,軟軟的跪倒在地。
摘下面具,從懷中掏出瓷瓶,咬開木塞,將藥物潑灑在傷口上,劇烈的刺痛并不能觸動驚鯢麻木的表情。
而在她的心中,含光劍主的強大反而更令人震撼。
對著也在自我療傷的鬼謠吩咐道,“召集人手,目標,不死不休!”
鬼謠點點頭,站起身,踉蹌而去,背影竟顯得有些激動。
“呵,活下來了……”
鬼謠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會跟記憶中不同,只不過在看到馬車后面一路追來的驚鯢,他就知道只要操作的好,活下去不算難。
事實也印證了這一點。
……
跟著驚鯢的羅網眾人一路追蹤含光劍主的蹤跡,經過多次圍殺獵捕,他們損失了大部分的人,不過后續(xù)卻有源源不斷的新人補充進來。
不死不休從來不是一句空談。
而今天卻不是個好日子,又一次,在場的又只剩了四個人。
含光和驚鯢對峙,顏路躲在一旁,鬼謠忙著上藥。
含光劍主無奈而又無語的看著躲在一旁專心上藥的家伙。
這人保命的本事一流,可既然如此你做什么殺手?
這是第幾次了?又在含光下傷了皮肉。
鬼謠斗笠下的臉龐陰沉的嚇人,含光總挑舊傷砍,現(xiàn)在這一塊皮肉都快成肉餡了!
好在快結束了。
看著周圍熟悉的花海,看著遠處淡藍色的海平面,這里便是序幕的終章!
而如今此地多了局外人,劇情的走向會如何,或者他們會合起手把局外人殺掉。
鬼謠打算悄悄的退遠一點,這一切都看在了含光劍主的眼中,無奈的情緒更加嚴重。
接下來的劇情一如記憶中的一般,生死搏殺間,含光留手了,收回了劍刃,驚鯢得以活命。
而后按部就班的劇情走過。
已經達成一致的眾人終于將目標鎖定在了鬼謠的身上。
鬼謠只覺頭皮一陣發(fā)麻,想跑卻知道跑不掉的。
含光劍主走了過來,鬼謠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含光,并沒有看到隱約的劍刃。
含光劍主溫和的看著鬼謠,卻忽然神色一動,抬手捏住了鬼謠的頸側,幾個呼吸后,他松開了手,看向鬼謠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轉過身他回到顏路身邊,面對顏路指著鬼謠奇怪的疑問,他含笑著解釋了一下。
具體如何,鬼謠不清楚,只是從那以后顏路看向鬼謠的視線都會流露出濃濃的好奇和探究,如同在面對一個新奇而古怪的小玩意。
……
含光劍主死了,羅網不死不休的任務也因此而結束。
顏路安葬了他的師傅,帶著含光先離開了。
其次是驚鯢,走的時候看了看鬼謠便再沒有回頭。
鬼謠則是帶著完成的任務回到了羅網。
……
不記得又接了多少的任務,鬼謠再次收到了集結的命令,任務目標,驚鯢。
一如記憶中的樹林,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紅色鬼臉面具的羅網短命鬼與驚鯢交涉。
不出意外的被一劍劈死,周圍的羅網群起而動,鬼謠依舊站在最后面。
戰(zhàn)斗的過程沒有意外,場上最終剩下兩個人。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驚鯢用長劍挑開鬼謠的斗笠,沒想到還是熟人。
沒有任何言語,她轉身離開,鬼謠在斟酌了一會后,決定跟著她。
而等待鬼謠的卻是鋒利的驚鯢。
鬼謠解釋自己只是想幫她,阿言要出生了。
驚鯢拒絕了鬼謠的幫助,下一刻卻是劇情按時的發(fā)生。
臨產的劇痛令她喪失了抵抗,而沒有任何經驗的鬼謠能做的只是遠遠的站開,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林間,鬼謠才慢慢走了回來。
看著悲傷大于喜悅的驚鯢,鬼謠知道,接下來他需要面對的是沒有劇情指引的世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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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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