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十二點鐘聲敲響,古堡的大廳內(nèi),數(shù)十位全神貫注處于對峙狀態(tài)的人員,紛紛撇眼望向那座老舊的時鐘。大廳內(nèi)灰紅色的地毯上,躺著橫七豎八倒下的人員,他們有的已經(jīng)昏迷,有的重傷不起,有的一息尚存,更有甚者已經(jīng)死亡。
“哐當?!?p> 一塊銘牌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而在大廳的地毯上零零散散地散落著十幾塊銘牌,順著這些散落的銘牌,可以看著一群人正圍著正在顫抖的三人,而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抱著一個盒子,透過盒子隙開的縫可以看見里面一塊一塊的銘牌。
大廳的某處角落中,眾人圍著古墨齊一字排開,聞沫滿頭細汗地為古墨齊包扎傷口,原本那條綁在胸口的繃帶已經(jīng)被完全染紅,隨意地丟到一邊后,聞沫看見那道不斷噴血同時開裂的越來越大的傷口慌了神。
“賀嘉年,這血根本止不住,快來幫忙!”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目前這個情況蛛絲已經(jīng)沒有用了,最多起到跟繃帶一樣的效果,他的傷口太大了,一味地使用蛛絲只會害了他!”
‘怎么會這樣?!柿纪艘谎鄞罂诖瓪獾墓拍R,不甘心地回過頭。
一個小時前沒有找到黃銘浩,卻在地牢看兩頭夜行犬和一地尸體的三人回到二樓與眾人會和。在前往三樓古堡的樓梯上,遇到了一名慌亂下樓的男子,手中抱著一個箱子,口中叫喊著,手中的長刀不斷亂揮。世閣眼中精光一閃,看見了他懷抱的盒子中裝的竟然正是他們想找的銘牌。古墨齊示意眾人先行讓開站到兩旁,就在男子經(jīng)過眾人身邊時,世閣微微伸腳便將男人絆倒。二樓的地板上,男人雖然依舊死死抱住盒子,但仍有七八塊銘牌摔落出來,一瞬間眾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貪婪,賀嘉年發(fā)動能力剛想去拿那七八塊銘牌,卻不想古墨齊的動作更快,僅僅一個抬手七八塊銘牌就已經(jīng)握在了他的手中。
“抓住他。”
不用古墨齊多說,眾人便已經(jīng)行動,倒在地上的男人猶如小雞般被簡單地制服。而此刻樓下也涌下來十幾個手持刀槍棍棒身上傷痕累累的考生,很明顯在樓上他們剛剛經(jīng)歷過一番混戰(zhàn)。古墨齊制服著男人,提出大家瓜分銘牌并統(tǒng)一戰(zhàn)線對付獵人的事,但他還未說完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在眾人來不及反應期間一刀狠狠地刺入了他原本的傷口。
一瞬間,男人掙扎出了古墨齊的控制,回頭高喊一句他拿了一半的銘牌后,眾人便不再猶豫舉起武器朝著眾人襲來。
回過神來,包圍圈越來越小,不知是誰先動手,血肉橫飛的場景立開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幾秒鐘后,那個盒子又成了無主之物,圍繞著它又是一場爭奪在所難免。
就在這時,古堡老舊的大門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吱嘎聲,未參與亂斗的人員紛紛將目光投射過去。清冷的月光下,這座古堡的主人終于回來,他依靠在一扇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廝殺。
“阿妮亞曼陀花,一種可以極大激發(fā)動物本能的花朵,其中雌花的花香雍容,吸食的動物會激發(fā)繁衍的本能,雄花的花香鐵腥,吸食的動物會激發(fā)爭斗的本能。該種花卉,開花時一般都是一枝兩花,雄花和雌花同時開放,他們的花香會互相中和,反而形成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花香?!?p> “自然的奇特就在這里,無數(shù)的分裂繁衍的過程中,總會出現(xiàn)單開雌花或者單開雄花的植株,甚至有一枝一花的情況。于是乎,有心的動物率先發(fā)現(xiàn),然后人就發(fā)現(xiàn)動物這些奇特的行為。通過一些特殊的調(diào)配手段,這種花會變成一種香水一種藥劑,以及一種手段?!?p> 獵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空瓶晃了晃,然后隨意地丟棄在地上,他繼續(xù)說道:“不要以為這種花香本身是一種罪惡,它的作用很小,小到只要有心壓制便會毫無作用。但它的作用也很大,大到只要你心中有一絲邪念,便會讓這股邪念無限放大。多么丑陋啊,本該沆瀣一氣的你們,居然提前自相殘殺,我該說什么呢?或許這就是人性吧?!?p> 聽到這里,古墨齊也算是明白了,為何應該本應該是妥協(xié)商談的局面會變得如此混亂暴力。
而仁良則是眉頭不由一皺,他覺得獵人的話好像變多了,而聲音也年輕了幾分。
但下一刻他的疑惑就被解除了,一只將頭頂幾片五彩斑斕的羽毛梳成飛機頭,渾身翠綠色羽毛的鸚鵡從房頂飛了下來,落到獵人的肩膀上。
獵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鸚鵡,嚇得他瞬間用翅膀捂嘴,像極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孩。
緊接著只見兩天夜行犬從夜色中竄出,獵人口哨一吹,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瞬間傳來嘈雜的腳步。
“既然我已經(jīng)回來了,就該把屬于我的東西還我了。貓捉老鼠的游戲開始了,來者是客,各位都留下吧?!?p> 這回確實是獵人的聲音,低沉的令人不由地脊背發(fā)涼。
“真是一個大膽的決定,獵人居然以身為餌,這是下了一盤好大的棋?!?p> 世閣看著場上的情況,眉頭緊皺開口說道。
“這個果然是一個陷阱,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林志沫用力控制著古墨齊的傷口,擔憂地問向世閣。
“先撤,不管是用這些消耗獵人,還是繼續(xù)觀望局勢,先行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不是現(xiàn)在,再等等,等一個機會,我們的目標太大了?!?p> 世閣看了一眼古墨齊,也看了一眼邁開雙腿已經(jīng)準備跑路的仁良,出口叮囑道。
這個機會來來的很快,那個一襲黑衣的男子突然走出人群,風衣獵獵,還臭屁地撩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同時大踏步地朝獵人走去。逐步逼近眾人的獵人,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立馬露出笑意同樣走向男人,當看到男人從懷中掏出五塊串連在一起的銘牌時,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十步,九步,八步,一瞬間男人抽出一把黑刀揮向獵人,而與此同時世閣立馬示意眾人起身撤離。
“叮!”
非常清脆的斷鋼聲,只見那把黑刀的半截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周半后插在了地板上,獵人用力一揮甩去上面的血跡,看了一眼手中的彎刀不由滿意地笑了。
獵人的腳步還在繼續(xù),男人卻停在了原地,片刻只見他緩緩轉(zhuǎn)身,平舉用著斷劍指向獵人。就在眾人以為他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男人的胸口瞬間噴出一大股血液,就這樣舉著斷劍倒了下去。
“我靠,玩毛線??!”
“你裝你x呢!”
“我真服了!”
短暫而急促的吐槽聲,不由從在場的眾人口中忍不住地噴出,就連落在最后的世閣和仁良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都不由地罵道,你沒本事裝xx的英雄啊!
獵人的目光如炬,一個撇眼便和墻角的仁良對上了眼,看著仁良消失在拐角他并沒有著急地追上去,只是依舊有條不紊地走向眾人。
二樓的唯一擁有陽臺的房間內(nèi),眾人將古墨齊平躺在床上之后,賀嘉年和奇奇里來到門口進行警戒,聞沫和林志沫則負責照顧古墨齊,仁良和李司站在古墨齊的旁邊,而世閣則溜達到已經(jīng)被破開門的陽臺上。
陽臺上有著一根綁在石柱上的繩索,看來已經(jīng)有人先行一步從這里逃出去了。世閣向上望去,斜對角三四米遠的地方是三樓的陽臺,一根繩索緩緩伸出看來有想從那個陽臺以同樣的方式逃出去。
就在世閣思考愣神之際,房間內(nèi)喘著粗氣的古墨齊開口說話了。
“仁良,仁良,你過來?!?p> “古墨齊,少說話,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什么事之后再說。”
“哈,哈,哈,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能力的效果在逐漸地消失,這也就意味著我的傷勢會越來越嚴重?,F(xiàn)在,哈,哈,是惡性循環(huán)了,你拿著這是給你們?nèi)说你懪?。?p> “古墨齊,你這......”
“收下吧,之前從那個男人手上,我用磁力搶到了八塊銘牌,這三塊是屬于你的。世閣,哈,哈,雖然這么說還不要臉,我希望能用這兩塊銘牌以及我身上的兩款雇傭你們把我兩個妹妹,哈,哈,和李司李建民帶出去。李司,你們四個的,你拿下?!?p> “古哥...我...我想跟著你?!?p> “古墨齊,你可說對了,那七塊銘牌我起碼要分一半,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可是啪啪響啊?!?p> “呵,呵,我先欠一塊,等我死了,我的那塊也歸你。”
一瞬間,世閣神情復雜不由動容,古墨齊違背他說過的大話,拋棄所謂的成員,這些他都可以理解,因為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但用銘牌來買他當自己妹妹的保鏢,而非雇傭他護送自己出去,多少顯得又不是那么聰明。不過世閣很快就共情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床邊的林志沫,他知道自己也沒有聰明到那里去,如果遇上同樣的選擇,他也會給出同樣的結(jié)果。
“喂,古墨齊,你說什么呢!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仁良的眼圈有點紅紅的,他不明白明明跟古墨齊交集不深,甚至才認識了一天多一點,他為什么會替古墨齊擔憂,為什么開始接受不了他的離去,明明只是有著一天交集的陌生人。
“好了,仁良,我說了,自己的,咳,咳,身體,自己清楚。這樣的傷放在現(xiàn)實世界,我早就沒救了,能依靠能力挺到現(xiàn)在,咳,咳,已經(jīng)很不錯了。麻煩世閣的事,我也想再麻煩你,拜托了。”
“不!古墨齊!我說你不會死就是不會死的。”仁良叫囂著從地上拿起自己的背包,當著眾人的面從里面掏出一個用玻璃罐密封著的心臟,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舉著繼續(xù)說道:“我仁良不是一個不仁不義的人,你真心待我,待諸葛老師,待季桃黎,那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