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早晨,6點35分。
知道自己錯過了昨日事件伊始的仁良,早早地就來到餐廳。
今早的餐廳各位的冷清,除了仁良外,也就僅有王季苓和納蘭矣到達(dá)了餐廳。
“仁良小兄弟,今天起的挺早啊?!?p> 由于三人起的格外的早,此時上的餐點也格外的簡單。
就著一口牛奶配雞蛋的仁良,望向王季苓含糊其辭地說道:“晚上睡得早,今天就格外早起來點了。”
對此,嚼著全麥面包的王季苓并沒有繼續(xù)追問,反倒是看向一旁的納蘭矣出聲問道:“納蘭矣,你今天也起得格外早啊?!?p> 略微耷拉著腦袋的納蘭矣,明顯有些沒有睡醒,擺了擺手說道:“別提了,昨天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睡得安心,既然睡不著干脆就起得早了?!?p> 見狀,王季苓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那你晚上可以弄點熱牛奶喝喝,雖然他們都說這是心理作用,但我年輕的時候睡不著常用這個方法,也就導(dǎo)致了我現(xiàn)在還保留著這個習(xí)慣?!?p> 聽見這個話題,仁良也忍不住連連點頭。
納蘭矣揉著眉心,點了點頭說道:“您這個方法,我晚上再試試吧?,F(xiàn)在就算了,我可不想白天睡著了,晚上就睡不著了?!?p> “要我說啊。”吃著早飯的仁良頓了頓說道:“喝牛奶的好處還不知這么點,要想男生長得高,女生長得大,就是得喝牛奶?!?p> 聽了仁良這話,兩人先是頓了頓,隨即王季苓輕笑出聲,而納蘭矣則一副看白癡的眼神望向仁良,翻了翻白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由于昨天相對舒心的狀態(tài),今天眾人起床的時間明顯別昨天遲了很多,而這頓早飯也是在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參與中,直到9點才結(jié)束。
早上爛漫的時光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流逝,坐在愛糸倪身旁凳子上,看著手中《無人生還》小說的仁良,不由好奇兇手這是怎么了?難道今天也不算動手了?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不多時就到了享用午飯的時間,但今天坐到餐桌前只有三四個坐了下來。
這點雖讓人有些吃驚,但也沒有完全出人意料,畢竟預(yù)言里的第三句是:老三好貪吃,狼吞又虎咽,噎死一個人。
而坐下來的幾位分別是赫婗、仁良、愛糸倪、韓淑禾,今天的午餐準(zhǔn)備的倒是十分簡單,一碗清湯排骨面,或許這也是讓眾人放心坐下來吃飯的原因吧。
......
下午的2點01分。
已經(jīng)看完手中小說的仁良,整個人興奮地從椅子上彈起。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棟別館,仁良望向愛糸倪,二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聲音從三樓傳來,仁良二人剛出門變看到了同樣拋下手中事情的賈平、星奇、王季苓、思佳媛,幾人互相張望一眼便立馬匆匆趕往三樓。
幾人趕到時,便看到了跪倒在門口哭泣的納蘭矣,倒在床上兩眼翻白口吐鮮血緊握著喉嚨的久溪,以及在她旁邊正在進行急救的韓淑禾。
不多時,全員到齊將整個房間圍的水泄不通。此時,韓淑禾遺憾地站起身宣布久溪已經(jīng)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眾人猶如晴天霹靂,坐倒在一旁的納蘭矣不由地哭得更響了。而身為偵探的赫婗立馬接手工作,開始對現(xiàn)場進行勘探。
“我...我這就去敲響銅鑼!”
“等等!”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下樓的星奇被韓淑禾一把呵?。骸艾F(xiàn)在還不急,我們需要更多時間?!?p> 這話的十分中肯,大家也心知肚明,在前天大家就吃了急于敲響銅鑼的虧,以至于沒有辦法對有用的信息進行歸納整理。
“滾!你們都滾!”納蘭矣突然的一聲暴呵響起,嚇了眾人一跳。她顫抖的手直勾勾指向萊茵·布魯斯,繼續(xù)吼道:“特別是你們男生,都給我滾!”
對此,所有男生都是不知所措面面相覷。
聽了這話,韓淑禾不由嘆了口氣說道:“各位,我并不反對有疑問的人呆在這里,但房間實在空間有限。如果可以還請沒有疑問的各位移步到餐廳,接下來的討論我們還是會在那進行。當(dāng)然,現(xiàn)在所有的發(fā)現(xiàn)都會一五一十同步給大家?!?p> 眾人不由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不多時,愛糸倪率先離開,緊接著王季苓牽著思佳媛,走過眾人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多多可·安可?!?p> 這下幾個男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萊茵·布魯斯,心里雖然有些不爽,但也可以理解。
緊接著星奇、賀嘉年、賈平,最后是思慮許久的仁良,以及撇了撇嘴表達(dá)不屑的畢福安和萊茵·布魯斯。
......
下午的2點42分,餐廳內(nèi)。
在眾人凝重的氛圍中,赫婗、韓淑禾、納蘭矣、三人推門而進。
四人紛紛入座,眾人的目光投向韓淑禾,身為法醫(yī)的她又肩負(fù)起了匯報的工作。
“死者久溪,性別女,年齡22歲。死者的雙手勒緊喉部,呈現(xiàn)出被什么異物噎住的狀態(tài),嘴角有著明顯的血跡,口腔內(nèi)部還有著未嚼碎的餅干碎屑,且可以明顯地聞出杏仁味,死因暫且判斷為氰化物中毒?!?p> 緊接著話語權(quán)又轉(zhuǎn)交到赫婗手中。
“先同步一個重要信息,閣樓中的藥品柜被毀了,所有藥品碎了一地。除了可以判定是人為外,已經(jīng)收集不到任何有用信息?!?p> “時間呢?”
人群之中,畢福安敲了敲桌子率先站出來問道。
“今天早上五點以前?!?p> 赫妮回答道。
聽到這話,萊茵·布魯斯不由瞇著眼繼續(xù)追問道:“這么長時間了,就沒人發(fā)現(xiàn)?”
“那為什么是五點以前?”
人群之中王季苓不由再繼續(xù)問道。
“目前所有的液體都已揮發(fā),閣樓進行了緊急通風(fēng)處理。兩位女仆的起床時間是在早上六點,六點開始不管是兩位女仆,還是我們當(dāng)中的個人,都未發(fā)現(xiàn)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再加上其中幾樣化學(xué)品的最長揮發(fā)時間在一個小時左右,簡單推測閣樓藥品被毀時間是在五點半前?!?p> “看來兇手也已經(jīng)知道兩位女仆的活動時間了。”
人群之中正剝著香蕉的賀嘉年不由淡淡開口道。
聽到這話,賈平不由發(fā)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p> “有趣?!辟R嘉年輕笑一聲后,繼續(xù)不屑地說道:“算了,直接告訴你好了,兩位女仆的房間內(nèi)有份女仆守則,記錄了她們每天要六點起十二點睡,起了要晾衣備菜,睡前要洗衣做飯,家務(wù)事要按時按點,突發(fā)事情要隨叫隨到。就像什么?哦~就像老媽子一樣!”
“所以,你前天并不是跟女仆聊天,而是在分析這份女仆守則!這么重要的信息,為什么不早說!”
賈平有些咬牙切齒地看向賀嘉年。
“我有義務(wù)告知你嗎?”
賀嘉年不屑道。
“好了兩位!能先把重要信息過了,再進行無意的討論嗎!”
韓淑禾不悅的聲音傳來,二人互相對望一眼便不再多說。
眼見眾人重新安靜下來,赫妮才拿起筆記繼續(xù)說道:“回到本起案件,現(xiàn)場最明顯的殘留是碎裂在床單上的杏仁餅干,以及床頭柜前被打翻的奶瓶還有些許的牛奶。目前存疑關(guān)鍵點是這股杏仁味,究竟是杏仁餅干的味道還是氰化物的味道,很難做出肯定的判斷??梢岳靡?guī)則的不僅僅是我們,兇手同樣也在利用規(guī)則?!?p> “等等,赫婗,我有點聽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兇手在隨機殺人?”
王季苓擺弄著手中的筆不由問道。
赫婗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一開始我也這么認(rèn)為,畢竟兇手的目的只是要殺人,并沒有說要特定殺誰,所以隨機投毒是最好的選擇。但接下來納蘭矣的口供,讓我推翻了這個結(jié)論。”
眾人的目光隨即看向納蘭矣,小姑娘低著頭眼睛哭得紅紅的,嘴巴張來張去,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那就我來簡單復(fù)述一下吧?!焙諍鰢@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納蘭矣說她是跟久溪一同食用的餅干,但區(qū)別在于她喝了牛奶,而久溪自己卻沒有喝?!?p> “毒物和解藥分別放在不同的食物里,然后算準(zhǔn)某人只吃含毒物的食物,不會吃含解藥的食物,看來是指定殺人了?!?p> 愛糸倪喝了一口紅茶說道。
“一開始得到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我也是這么想的,但納蘭矣跟我說久溪是那種乳糖不耐受的體質(zhì),應(yīng)該只跟她講過這件事,而且這兩天她們基本上都在一起,不太可能再跟別人提起這件事。”
韓淑禾搖頭說道。
“乳糖不耐受?”
“怎么,仁良你有疑問嗎?!?p> 面對喝你的提問,仁良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那里有些不對,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餅干烤制的時間呢?”星奇開口問道:“是不是可以從這里入手排查進入過廚房的人?”
赫婗看了一眼奧佩茜,便看見奧佩茜上前一步說道:“這疊餅干是昨天下午烤制的,從昨天下午烤制完成放入冰箱里到今日下午案發(fā)前。這段時間除了赫婗小姐、愛糸倪小姐、畢福安先生,其余各位都來過廚房?!?p> 眾人的眉頭不由緊鎖,嫌疑人的范圍太大了。
“那久溪小姐的行動軌跡呢?”
人群中萊茵·布魯斯開口說道。
“很遺憾,在遇害的這段時間中,兩位女仆并沒有遇到過久溪。”
赫婗回答道。
“有意思?!辟R嘉年不由笑著問道:“那其他人呢?”
餐廳內(nèi)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看來并沒有人在那段時間看到過久溪。
許久,王季苓手指敲打著桌面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是誰還是不明朗。如果在這件事上得不出結(jié)論,我們必須要考慮,是否開啟審判,以及投票的事宜?!?p> 此話一出,眾人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大家都選擇棄票的話,就沒有開啟審判的必要了?!?p> 王季苓補充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以沉默的形式,表達(dá)了棄票的意愿。
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人這樣,翹起椅子來回?fù)u晃的畢福安開口道:“我不同意,我們已經(jīng)浪費兩次機會了,如果這次再浪費,那我們就會步入兇手的節(jié)奏。我還是秉承自己一開始的看法,投票也是考試的一部分,票型也是關(guān)鍵性線索?!?p> 畢福安話音剛落,賀嘉年的質(zhì)問便隨之而來:“畢福安,你的意思是還要再針對我們?”
事關(guān)己身,萊茵·布魯斯的目光也死死盯向畢福安。
畢福安撇向兩人,淡淡說道:“沒有針對,我只是在稱述一個事實?!?p> “等等等等。”眼見氣氛愈發(fā)凝重,賈平突然連連擺手站出來打斷道:“我們不是在討論誰是兇手嗎?怎么一下子跑到投票的問題上了?!?p> “他們就是在討論兇手,這點你沒看出來嗎?賈平先生。”
王季苓擺弄著手中筆,有些無奈地出聲解釋。
“對啊,我們不是在討論兇手是嗎?與其糾結(jié)這個問題,我想大家不應(yīng)該先想想這起案件是兇手干的嗎!”
一旁的星奇連忙站出來發(fā)聲。
“我覺得星奇說的沒錯,既然是指定殺人,那兇手的動機是什么?ta為什么要久溪?”
仁良也趕忙站出來緩解氣氛。
這時,賈平一拍腦門,指著王季苓說道:“哦!我明白了什么兇手會知道久溪乳糖不耐受的體質(zhì)。是你!王小姐,一定是第一天晚上你跟久溪交流時得知的!”
聽到這個結(jié)論,王季苓先是一楞,隨即拍得大腿笑道:“真是一拍腦門的決定,賈平校長把你安排到這場考試真是對得起你的腦子!用你的屁股好好想想,是誰在第一天晚上提出飯菜下毒的疑慮?你傻,當(dāng)久溪也傻?”
“你...!”
賈平還未開口,便聽見萊茵·布魯斯一聲冷笑傳來,緊接著他一拍桌子說道:“畢先生真是冥頑不靈啊,在這種節(jié)骨眼做出如此破壞團結(jié)的事情,我現(xiàn)在很難不對你的身法產(chǎn)生懷疑。雖然你有校長驗證的是一名鐵好人,但我在想一個急于帶節(jié)奏的人一定就是好人嗎?狼人殺中有一張名為野孩子的牌,野孩子可以指定場上的一名玩家為偶像。當(dāng)偶像存活,野孩子被查驗時都顯示為好人。當(dāng)偶像出局,野孩子就會叛變?yōu)閴娜?。畢福安先生,我是不是可以把你?dāng)做手持野孩子牌的玩家。換句說,如果那三個腳步聲中的一個是你!你就是幫兇!是不是一切都解釋的通了?!?p> 畢福安臉上同樣一變,奮力一拍桌案,同樣站起。
一瞬間針尖對麥芒的氛圍再起,所有人的情緒已經(jīng)被調(diào)動,眼看著一場相互指認(rèn)的爭吵在餐桌上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