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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世間傳

(一)土仆講述的故事(2)

巫行世間傳 硯樓客 2039 2022-10-12 10:27:00

  我試過同林子商量討論我們的問題,可林子說,問她主意是沒有用的,她什么都聽我的,現(xiàn)如今等著我拿主意,她閑著也是閑著,就想把凡人的日子過好,她說,她要讓她媽媽安心,踏踏實實當(dāng)居家主婦,免得她媽媽擔(dān)心這世界毀滅了,全是因為她不好好守在家里過日子。

  這叫什么話?林子早已取回了水仆的全部記憶,她不知道這世界會毀滅是因為“神心有難”嗎?她做這個樣子給她媽媽看的意義何在?

  世界就要毀滅了啊,我不能理解凡人,我也不能理解那幾個再世老仆,我對我們所處的困境一籌莫展,誰的毛病我都治不好,連已經(jīng)齊聚的再世五仆都散了攤子,我再一次想,靈魄石選擇我,是選錯了吧?我是土族千萬年來第一個出世的廢品,前所未有的呆瓜,為什么要選我牽頭來完成涅母的任務(wù)?

  每次當(dāng)我這樣想的時候,靈魄石就會在我的腦海里輕笑,然后我就會回想起土孜婆勸我接受任務(wù)時說的話:“土呆啊,我們都是涅母的仆人,來這世間是為了要替涅母的做事情,否則離開這世上后,怎么有臉去向涅母交差?”

  行吧,我也還是當(dāng)時聽到這句話的那個心態(tài):即然挑了我,我就去做吧。

  實在不行,我打處,就由我和火兄弟兩個,去南海里尋找那個災(zāi)難開始的地方。我是想著,如果金仆和木仆不能回歸,那林子也不必去了,她現(xiàn)在這樣,只是個最普通平凡的人類女子,何必在明知道任務(wù)不可能完成的情況下,還要把她帶出去,令她的媽媽不能安心呢?我雖然不理解讓林子的媽媽安心有什么意義,但我秉承著仆族人一貫的習(xí)慣:凡人的事,我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凡人愛干嘛就干嘛。

  小方要當(dāng)凡人,林子要讓她的媽媽安心,我便把他們都當(dāng)作凡人便罷。

  可我和火兄弟不同,我倆都覺醒在自己的族群中,我們不是凡人,我們是涅母的仆人,就算我們完不成涅母的任務(wù),也總得向涅母交差。

  火兄弟不太贊成我的態(tài)度,對我說:“老大,那你到什么時候,才會覺得實在不行?眼下這個局面,我看不出來有任何可行的前景。其實我覺得,如果就你和我去,那很簡單,我?guī)夏闼惨?,眨眼間就能找到土族族長指點的那個方位,可我們?nèi)チ四抢?,能看到什么呢?你的那個護佑地已化為齏粉,還不是剛剛化的,是三十幾年前化的,所以,現(xiàn)在那個方位還能剩下什么呢?哦,我和你,瞬移過去,就為了看一眼無邊無際的茫茫大海?這怎么能向涅母交差?”

  我誠心誠意地請教他:“那你說,怎么樣能叫交差?”

  他理直氣壯地答:“我怎么知道,我還未成年哎,我只是覺得你的話聽起來不靠譜罷了。”

  是啊,不靠譜,我知道,可我找不到誰來商量,更沒誰能夠指點我,我只好依著我自己的想法來做決定。

  至少,直到現(xiàn)在,我覺得仍還不到“實在不行”的時候,我必須還得再想想辦法,我心里的時間底線,是我三十三歲生日的前一天。

  因為,靈魄石給我的預(yù)言是“一日可追”,按我們族長的說法,這一日是涅母的一日,相當(dāng)于人間的三十三年,從我降生那一天算起,則我滿三十三歲的生日那天,就應(yīng)該是世界毀滅的末日。

  火兄弟能帶著我瞬移,我想,只要在我生日那天的零點之前趕到“災(zāi)難開始的地方”,并盡我們的努力做該做的事,于我和火兄弟來說,就可算是勉強能向涅母交差的最后一招了。

  我們仆族人計算年月日的方式,與凡人是一致的。我們六個老仆之前都住在林宅的時候,排行過一下大家的生日:除了林子,按照凡人的時間年歷,其余五個都是同年生的,但生日有前有后,集中在三個月之內(nèi)。生日最早的是小方,卜杜比他晚兩天,金仆覺醒回歸時出了問題,他施了分金咒,原本卜杜只該是一道存在冥野地的影子,卻硬生生被凝成了凡人胎兒。當(dāng)然,金仆覺醒回歸的過程,已找回記憶的小方肯定知道,但他不愿意告訴我們。他說,除非我能找到將他的靈力除障的辦法,讓他能把卜杜這道影子收回來,否則說了也沒用。

  火兄弟自然探不到小方的心聲,別開玩笑了,點金杖已經(jīng)認(rèn)主,小方若想把火兄弟攔在心門之外,分分鐘都可以做到。

  三十幾年前,小方和卜杜生日的半個月后,火兄弟從一顆煤球被煉化成人形;一個月之后,蘭文珠出生。再過去一個月后,林子的小姐姐出生,這之后一周,我從靈珠苗里長成出生。

  所以,如果不算林子的小姐姐四年后夭折,而林子在同一天出生,那么再世的五仆當(dāng)中,我本該是最晚覺醒回到這世上的那一個。

  火兄弟覺得,這沒什么要緊,不管我覺醒的時間早晚,我都是老仆中的老大。小方卻與他看法不同,他說,要按覺醒時間來算,他自己是金老大,長幼有序,他沒必要再把我的話當(dāng)成是不能違抗的圣旨,如果我想要指揮大家,先把我自己的靈力找回來再說。

  找回我的靈力?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我就沒有靈力,我上哪兒去找回?

  我沒辦法,靈魄石亦完全沒有要幫助我的意思,這陣子它很沉默,除了在我認(rèn)為它選擇我是選錯了的時候,輕輕笑一笑,幾乎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偶爾會變變溫度,想表達什么意思全憑我猜。

  我捧著靈魄石,坐在林宅地下室里想了很久很久,在梳理清楚我所面臨的問題癥結(jié)之后,我無可奈何地對著它承認(rèn),要想解決問題,我得回到蘭家老祖宗的愿望起點,這個老人家死了,她的愿望還得實現(xiàn),必須要跟著她設(shè)計的路線走,想辦法勸蘭文珠回來。

  我應(yīng)該先調(diào)查一下,蘭老太太的那件針織外套,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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