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秋。

　　我說，時間真是個急性子的主。她一定是身輕如燕，步履矯健，我猜她可能跟馬拉松運動員的體格沒差！

　　渾然不覺間，已然入了秋。

　　如果，我們今天見面。

　　你說，我們是會偶遇一片銀杏林還是一片楓葉林？

　　黃色的秋天和紅色的秋天，你會更偏愛哪一個？

　　這個秋天里，你放到我手上的第一片樹葉，你說，會是黃葉還是紅葉？我想，我收到的應該會是一片黃葉！你說，黃葉里你會給我藏下什么樣的密語？

　　你收到的應該會是一片紅葉，因為相較于你，我應該總是要熱烈一些些的那一個！不過，也說不準，熱烈或深刻與否，也許用眼睛看不見。

　　如果，我們今天見面。

　　你說，我是會扎著馬尾還是梳著小辮？穿的衣服是更秋天還是更冬天？你說，我是會飄著輕盈的裙擺還是拖著磨蹭的腳尖？

　　你說，我們是會跑去荒野里看云，還是跑去深林間看霧？

　　如果是云，你說，會是希臘女神還是丘比特？是嬉鬧的孩童還是守望的獅子？是溫柔的戀人還是智慧的老者？

　　如果是霧，你說，是濃是淡？是薄是厚？是輕是重？可以用來編織個什么事物？是少女的長裙還是朦朧派的浪漫詩？

　　你說我們會不會在林間遇見一只迷路的小鹿？你說，它最終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漫步在裊裊的迷霧山林間，你說，我們會不會也跟小鹿一樣迷了路？我們會不會遇到一個人？他能給我們指路。

　　在辨不清方向的山林間，我們的行動，你說，是一次出走，還是一次回歸？是一次試探，還是一次回復？是一次踐行，還是一次嘗試？

　　你說，我們是會去海邊看海，還是會去山間見湖？如果是海，你說，沙灘上會留下我們什么形狀的印跡？一座碉堡還是一個名字？如果是湖，你說，湖面會不會起霧？你說，在那，我們是會遇見零星的釣者，還是孤獨的漁夫？

　　你說，我們是會跑到天邊去遇晚霞，還是爬到山頂去等日出？

　　你說，今天的晚霞，她是一曼妙俊俏的姑娘，還是一英姿颯爽的女俠？她是手提粉色的裙邊款款而來？還是微醺地紅著臉、霸氣地仗劍而來？

　　你說，今天的日出，他會早到還是遲到？他是大方的還是羞澀的？他是含蓄的還是熱烈的？

　　你說，我們可能會因為什么錯過晚霞？是突如其來的一場雨，還是一場忘記了時間的持久對話？

　　你說，我們會因為什么錯過日出？是路旁偶遇了桂花，還是美夢延誤了出發(fā)？

　　如果，我們今天見面。

　　你說，我們會不會傻傻地想要在秋天里，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地方種下一棵不知名的小樹或者小花？你說，我們會不會想要給它想一個特別的名字？也許想，但是可能不會，我們可能會意識到，它自己也許會更喜歡無名地存在。

　　你說，我們在秋天里種下的生命，它們會順利度過冬天嗎？春天終將到來？到了春天，它們會跟別的生命一樣發(fā)芽？然后開花，然后迎來一輪又一輪的秋冬和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