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怎么回來了
一頓本該溫馨、熱鬧的晚餐,因為楚緋的到來,吃得波瀾起伏,高越強在窗邊點了一根煙,陷入深思。
出差回來本來準備回家換件衣服就出門的高越強,因為見到楚緋心緒難平,沒有了出門的興致。
安然把姑姑、姑父接回來已經晚上八點多,大家都有些餓了,簡單洗漱就圍坐在餐桌前。秦姨快速的飯菜端上,一邊按捺不住地向大家宣布楚緋還活著的喜訊。
“什么?”安然驚訝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睜大眼睛看著秦姨,“你怎么知道?”她好不容易和顧北生見一面,還相談甚歡,這個人出現(xiàn)的太不合時適。
“我看到的,”安然的反應讓秦姨有些意外,她茫然地四下望望,不確定下面的話是否應該繼續(xù),“她...下午...回來了...”
“她不是失憶了,怎么回來的?”安然更加意外,一個念頭在心里竄出,難道記憶恢復了?
“對,她是失憶了,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這里,畢竟在這長大...”秦姨說完,趕緊躲到廚房,搞不明白這么天大的好消息,怎么會是這種反應。
安然頹然坐下,從下午就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潤的臉龐,突然之間沒了血色,直愣愣地盯著桌面,眼中裝滿失望和怒氣。
安世學初聽這個消息,確實感到震驚,之后被快樂包圍,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當初聽到小緋不在了,他難受了一個星期,想起自己一直沒好好愛這個孩子,忽視了她的存在,心里就悔不當初。現(xiàn)在楚緋再次回來,他一定要好好愛她,以彌補以前對她的不足。
高燕妮端起碗喝了一口雞湯,沒有任何表情,就如當初聽說她死了不難受,現(xiàn)在知道她活著也不高興。
從這孩子第一次進門,她就討厭她。
雖然很乖很聽話,但她那么聰明,總搶去安然的風頭,更是把她活潑淘氣的侄兒比的像坨狗屎,每次她丈夫批評兩個孩子不好好練琴時,就會說“你們看看楚緋,年紀小,學琴晚,就已經超過你們了,你們不慚愧嗎?”
慚愧?為什么要慚愧,我的孩子是天之驕子,是一個鄉(xiāng)下孤兒能比的?
她悄悄教安然在安世學那里鬧,不讓楚緋學琴。
沒想到這鄉(xiāng)下丫頭挺有心計,自己出去跟其他老師學,愣是讓她學出明堂,考到國外那么有名的大學。大學里最看重這種東西,別的老師或是家屬見了面就夸她考得好,提也不提安然,她的安然受了多大委屈。
怎么又活了?高燕妮一邊喝湯,一邊在心里嘀咕。實在要說感覺,她應該是感到失望。那張消失了幾年的臉,以后又會在她的生活中出現(xiàn)。礙于她丈夫安世學的關系,她不能阻止,但還是暗暗希望盡量少出現(xiàn)。
“秦姨你出來。”安然的怒氣不再掩飾,大聲喊著。
“噯,”秦姨答應著走出廚房,心里越來越不安,暗暗埋怨自己多嘴,楚緋回來的事可以由小宇告訴大家的。
“你把下午的情況說清楚?!卑踩坏目跉饩拖裨趯彿溉?,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大概已習慣了,秦姨也不在意,慢慢說道,“我買菜回來,看見她在門口張望,把我嚇壞了,以為自己眼花...上去一說話我就知道...就是她,沒錯!”
“什么沒錯!”安然不悅語氣加重,話語中明顯帶著指責,“她什么也不記得,現(xiàn)在整容技術這么發(fā)達,要是騙子怎么辦?什么人都往家里進,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p> 顧北生絕想不到,剛才與她溫溫柔柔說話的安然,竟能這樣的倚指氣使。
“怎么說話呢?我們家有什么值得騙子花那么大代價來騙?危言聳聽?!甭牪幌氯サ陌彩缹W發(fā)了話。
秦姨雖然是保姆,在他們家干了快二十年,怎么說也是長輩,被小輩這樣訓斥,傳出去有損書香世家的顏面。
“一定是小緋,”秦姨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拉著手時,看到她小時候因為切蘋果,手指上留下的疤痕,不會錯的?!?p> “你...”安然氣噎,扭頭上樓。
“我...”看到本來高高興興的晚飯被自己破壞,秦姨有些尷尬,站在那里手足無措,轉而看向安世學問道,“安教授,我說錯什么了?”
“你沒錯,是然然任性,別理她?!卑彩缹W已沒有了吃飯的心情,但為了安慰秦姨還是拿起筷子。
“越強,下午你也看見楚緋了?”一直沒說話的高燕妮邊吃邊問。
“是的?!备咴綇姲严挛绲囊娒?,以及從秦姨那里聽來的情況一并都講了一遍。
“原來這樣,”安世學聽完嘆口氣,“想著這孩子在國外過得不錯,沒想到也吃了不少苦。”
高燕妮不滿的白他一眼,也暗暗地嘆氣。
當初楚緋考到國外上大學,她出于嫉妒不同意。她的寶貝女兒上的京城的音樂學院,在國內也是首屈一指的,只有她知道那是她逼著丈夫托了關系,找到當年的大學同學才錄取的。
這個楚緋不聲不響地就考到國外知名大學,還一下收到幾個錄取通知,真是氣人。
為了她能出去上學,一向對家里事不發(fā)表意見的安世學堅決支持,她只好妥協(xié),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觀點,拿了一筆錢做資金擔保。
楚緋出去后,還真是意想不到的好,既不用給她出學費,也不用給她寄生活費,再也看不到那張讓人討厭的僵尸臉,心里真是高興。
去年聽說出車禍死了,當時還覺得有一絲絲的可惜,那么年輕又有才華。
死都死了,怎么又回來了?想想就覺得鬧心,這種生來就會折磨人的人,死都死得不利索。
頭很疼,安吉昏昏沉沉得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沒有叫出租車,只想一個人慢慢地走。
有汽車飛馳而過,偶然照射的汽車大燈從安吉臉上掃過,照出她淚流滿面的臉頰。
心里非常難受,時時讓她有種出不了氣的感覺,從那里流向四肢的血液,仿佛經過冷卻處理,所到之處一片冰涼。
包里傳來手機振動,她無心接聽,腦子里有個聲音不停在問,“為什么...為什么...”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胸前的外套上,浸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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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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