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臺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你是說袁岐山也交了女朋友?”
蒼龍駕振振有詞:“你說對了,而且他喜歡的這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他陰陽永隔了。”
蒼龍臺差點跳了起來:“不會是林凡凡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來就知道?!?p> “你怎么不早說?剛剛我們還在這兜圈子?”
“我只是想看看這多情的人還有沒有其他的軟肋?!?p> “就這么簡單。”
“不然你以為呢?”
“今天來這里沒有多大的收獲?”
“當然有。最起碼我們知道他是個大孝子,而且也證實了大哥你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p> “從何說起?”
“你也不忍心這樣原本就風雨飄搖的家庭雪上加霜對吧?最重要的是你也相信了他不會是兇手?!?p> “你剛剛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看到一張泛黃的照片,我想那對他彌足珍貴?!?p> “你太鬼鬼祟祟了,又在別人家窺探隱私。”
“沒那么麻煩,這張照片正是那本【少年維特之煩惱】的書簽,被我不經(jīng)意間看見?!?p> “那你怎么從頭到尾都沒有拆穿?”
“我又不是一個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混蛋?!?p> 這話倒令蒼龍臺深信不疑。
眼前的這個稚嫩面龐的弟弟雖然以‘古靈精怪、明朝秋毫’著稱,但他也是唯一一個心地善良到‘令人發(fā)指’地步的孩子,他即使對動物都是有感情的,平日里就在其他人盡情享用以極其殘忍方式殺害、烹飪后的甘旨肥濃時,他總是嗤之以鼻。
他最愛的莫過于水煮白菜,百味面條,以至于在袁岐山家中的這頓農(nóng)家飯,斷送了他十四年的修為。
關于人情世故,他小小年紀,心智卻熟透了,他有一腔悲天憫人的氣概和虛懷若谷的坦誠。
面對一只流浪狗,他都能很不真實的與之對話,他戲言稱之為“能與狗打交道的都是最真誠的人”。
面對腸肥腦滿的光頭,他小心翼翼的讓步,秉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態(tài)度。
面對西裝革履的帥哥,他送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的加油勉勵。
面對戴著鑲了【優(yōu)雅大方】鏡框的女孩,他吹一口蕙質(zhì)蘭心的仙氣,給她火眼金睛的本事在生活中摸爬滾打不揪心。
看上去忒神經(jīng)質(zhì),但他就是這般自嘲:與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纏繞。
蒼龍臺很慶幸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一直以來,沒有與自己為敵。
天高地闊精神爽,蒼龍臺進一步追問:“你覺得袁岐山此時此刻,他吐露了實情害怕背后的力量嗎?”
蒼龍駕悠然道:“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我們卷入其中,他相信我們能完成他辦不到的事。”
蒼龍臺有些納悶:“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聽來的?!?p> “自打知道你要去虢島大學我可上心了,就連一只螞蟻進出多少回新家我都知根知底。”
“吹牛吧你?”
“不夸張的說,虢島大學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暗哨,這里面不管是發(fā)生的或者正在醞釀發(fā)生的我都有所耳聞。就拿這林凡凡這個校長千金這么炙手可熱的人物,她周遭的小道消息我也悉數(shù)截胡?!?p> “簡單的說,這個高冷的千金小姐是袁岐山的夢中情人。再簡單點,袁岐山看上她了,而她連他的姓甚名誰都沒有印象,一見鐘情的邂逅,一廂情愿的相思。”
蒼龍臺恍然大悟:“這么說來,我們眼下正在做一件利人利己的大好事?!?p> 蒼龍駕打了一個響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只要一種結果,如果別人也因此能從中解困,那就是天大的造化,如果不能幫到什么那也是他這輩子應經(jīng)受的劫數(shù),與我們關系不大?!?p> 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大哥的幸福,蒼龍駕盡可能不去想接下來要面臨的是多么難啃的骨頭,硬著頭皮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給家庭長輩的交代,也是給自己良心上的交代。
成全別人就是自己最大的快樂,這個殺機暗藏的時代這個與世無爭的年齡,沒有什么該與不該,只有想與不想。
哪怕是臭水溝里有一線生機,我們也會毫不遲疑的一躍而下,打撈真相,尋找光明。
這就是蒼龍駕脊梁骨硬朗的個性。
“初生牛犢不怕虎,”正是他的寫照。
罪魁禍首就在半山屏羅這個大魔窟,是時候去一探究竟了。
天色已晚,商量再三,定在第二天出發(fā)。
就在二人信誓旦旦要去趟這趟渾水時,袁岐山的母親打來電話。
蒼龍駕來不及敘舊,聽聽巨欣瑤說些什么,再做打算。
電話那頭巨欣瑤神情焦急而沮喪,道:“我家岐山一晚上也沒有回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嗎?”
這詢問既是莫大的信任,又是沉甸甸的責任。
蒼龍駕安慰道:“巨阿姨,別著急,我再幫你找找。你等我電話?!?p> 蒼龍駕掛完電話,心頭繃緊,尋思著:難不成這些挨千刀的這么快就識破了袁岐山的小伎倆,要痛下殺手以除后患?
轉念一想:“這不太可能,如果真的要動手,我們昨天就沒有見面的機會啊?!?p> 這些節(jié)外生枝,預示著事態(tài)在慢慢擴大。
蒼龍駕第一時間想到了經(jīng)驗老道的媽媽蘇聲慢。
搞不好這又是一樁刑事案件。
以自己的身份不便介入其中。
加之蘇聲慢曾擔保了這件事,與其陷入死胡同,不如直接找一個靠山,靠山吃山,奏響主旋律,這是往后收網(wǎng)最大的保障。
他能做得就是去挖些小嘍啰的墻角,最底層的呼聲與小道消息往往是突破一潭死水般深淵的最薄的防線。
地點定在半山屏羅,蒼龍駕以自己小少爺?shù)纳矸葺p而易舉的混入其中。
大家分工協(xié)作,蒼龍臺負責去許文韜那邊碰碰運氣。
蒼龍駕孤身一人前往龍?zhí)痘⒀ǎM管他認為勇氣大于一切,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這雖不是第一次單獨出行,但他心頭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自求多福唄!”他自我安慰道。
蒼龍駕拿出公子哥的氣派很快就以自身的魅力籠絡了一特有眼力見兒的少年。
開局的順利讓蒼龍駕有了信心,他放眼望去,這里的人今天都刻意壓制住各自的【豪氣】,耷拉著腦袋,志氣低沉。
就像是一群夾雜著老男人和小青年的集體面壁思過。
心里暗罵一句:“他姥姥的些個瘟神?!?p> 這場景簡直跟天主教徒接受糟老頭子諱莫如深的洗禮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