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聊勝于無

　　“毛毛?！?p>　　“嗯？”

　　那邊再次打開視頻對話，已經(jīng)在東京家中。

　　“你知道嗎？金先生有個女朋友?！?p>　　“嗯？”

　　“比你我年齡還小?！?p>　　“哦?！?p>　　“你不驚訝嗎？”

　　“這有什么驚訝的。我們又沒結(jié)婚三十年。怎么能知道那是什么心情。”

　　“倒也是?！?p>　　“而且他不是已經(jīng)病了嗎？如果時日無多，更能理解原諒了?！?p>　　“這樣的嗎……”

　　“你啊，不要太幼稚了?！?p>　　“可我原本以為，金先生是理想丈夫。傳說中的那種完美的人?！?p>　　“我早說過了，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你看到的，都是人家給你看到的而已。人家愿意表演紳士，都已經(jīng)不錯了。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無所謂表演不表演了，直接給你看真相了么?！?p>　　“這樣啊……”

　　“而且那個女的，你以為會真的愛他嗎？窮鄉(xiāng)僻壤邊陲小鎮(zhèn)沒見過世面的窮女孩而已。搭上一條大腿，想改變命運(yùn)呢。”

　　“我也這么認(rèn)為的?！?p>　　“還有那個妻子，難道會不知道嗎？人家僅僅是假裝不知道而已。這么多年，自己應(yīng)該得到什么，算盤早就打得很清了。這世界啊，就是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各取所需，在幻覺中，得到利益?！?p>　　“還挺沒勁的呢。好好的人，突然越看越?jīng)]勁了。難道這就是很多人口中的，任何人都不禁細(xì)看，湊近一看，都半人半鬼？”

　　“也不至于吧。廉價(jià)而已?！?p>　　“廉價(jià)？”

　　“對啊。感情中，有兩種廉價(jià)。本身價(jià)值低，廉價(jià)。價(jià)值高但是沒自我，出賣靈魂，愛情買賣，廉價(jià)?！?p>　　“好沒勁。”

　　唐虞昭感覺自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看你怎么想吧。聊勝于無?！?p>　　“聊勝于無……”

　　再次見到金先生，是在學(xué)校食堂里。他身旁一個異常美麗端莊大方的年輕女子，小心翼翼攙扶著他，給他和另一個人做翻譯。

　　那個女子不是之前金先生提到的女孩，是完全另一個。一瞬間，唐虞昭感到了鈔能力。

　　她繞道而行，沒有和他們正面交流。

　　后來他們的課程結(jié)束了。唐虞昭的媽媽喜笑顏開夸獎了唐虞昭，并且給了她一筆錢做酬勞，說叔叔那邊項(xiàng)目很順利。并且他們覺得這種教師虞學(xué)生的關(guān)系十分有益，就又給唐虞昭安排了一個學(xué)生，同樣是個十分成功的企業(yè)家，可圈可點(diǎn)的成功人士。唐虞昭沒有什么選擇空間，只能完全接受這樣的安排。

　　“毛毛，你說人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物種？”

　　“嗯？”

　　“比如失去靈魂，或者，靈魂慢慢麻木。就變成了一種不知名的，人形物種？”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

　　兩人笑了起來。

　　這世界仿佛越來越?jīng)]勁了。沒什么新鮮的，沒什么可信任的。一切都是精刮上算的貪婪，底色全部都是利益訴求。很多時候，她放棄了去加入任何人群中。

　　只有葉汐尊偶爾發(fā)來的珍奇植物照片，會令她眼前一亮。

　　“對生態(tài)多些了解，對人類自然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