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交路的一棟小區(qū),門口圍了不少人民群眾,紛紛仰著脖子張望,想要一探里面究竟。
顧意一行人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用警戒線保護起來,附近停著三輛警車,不少警察都在現(xiàn)場搜證。
穿過密集擁堵的人流,三人來到警戒線內。
嚴巖看見他們,走過來:“邢隊?!?p> 邢凱視線落在正中央,那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眼神復雜:“具體什么情況?”
嚴巖:“報案人是小區(qū)的保安,據(jù)保安的口供,他是在巡邏小區(qū)的時候,頻繁路過這一帶,經(jīng)常聞到一股濃濃的腐臭味。
于是他上前查看,然后看見了露出來的一截手指,隨后報了警?!?p> 顧意瞥了周圍一眼,“尸體怎么樣,有沒有殘缺不全,或者什么?”
問到這里,嚴巖的臉色刷白,嘴唇微抿,看向顧意:“顧意姐,尸體……沒有頭。”
顧意聞言眉頭微擰,“小果呢?”
“小果她……去洗手間了?!?p> 尸體實在難以入目,崔小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尸體,胃里一陣滾動,迫使她跑到附近的公共廁所解決。
顧意大概能猜測到尸體啥樣了,又轉頭看了看身后的圍觀群眾。
“先把尸體運回局里吧?!彼岬馈?p> 尸體沒有頭,若是現(xiàn)場檢查,必然會引起騷動。
“除了保安,現(xiàn)場還有沒有可疑人員?”盛嶼晨問。
嚴巖搖頭:“沒了?!?p> 顧意走到最近的井蓋前,半蹲下來,“小巖,找人把這個井蓋打開?!?p> 嚴巖啊了聲,反應過來說好,轉身去叫了個人來。兩個人一起打開了井蓋。
顧意往下湊了湊,確認下面沒有什么水后,直接三兩下爬了下去。
盛嶼晨反應快,第二個跟了下去,邢凱第三個。
嚴巖愣住,在上面朝下面喊:“顧意姐,你們下去干嘛呀?”
顧意抬眸看了他一眼,“找頭。”
依照前面方路路那個臉皮,這個尸體就埋在了這里,那么頭應該也不會丟的太遠。
畢竟是一顆頭顱,要想處理掉不會那么容易。
她經(jīng)常能接手到,那種被拋尸到下水道的案件。
這次她不能確定,只能先試試看有沒有。
下水道的光線不及上面亮,到處靜悄悄的,時而有滴水的聲音,還有老鼠突然竄過。
兩邊有可以行走的道,中間是一條溝,里面的污水散著難聞刺鼻的氣味,臭氣熏天,刺激著三人的嗅覺。
盛嶼晨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罵了一句優(yōu)美的中國話。
“這也太臭了吧,我聞著都有點想吐?!?p> 顧意輕睨了他一眼,聲音清列:“嫌臭就上去。”
“那不行,我還是和你們一塊找頭吧?!?p> 顧意懶得和他多話,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邁開步子朝前走。
四周的墻壁布滿深綠色的青苔,還有不少垃圾食品的包裝,甚至是一些報廢的自行車等等。
這一帶的下水道并沒有經(jīng)常清理,下面的空氣也不好,十分的陰冷潮濕。
三人沿著這個點出發(fā),彎彎繞繞又繞了回來。
顧意單手叉腰,望了眼身后走過的路,眸色微斂:“先回去?!?p> 三人一無所獲,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
回到警局,氣氛比昨天還要沉悶,一隊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嚴巖抱著電腦專注的查資料,崔小果被顧意叫進了解剖室,盛嶼晨說是要觀察尸體,跟著進去了。
紀柯和其他同事埋頭化驗,邢凱一個人在會議室,琢磨著這五個受害者的關系圖。
從表面上來看,這五個女人之間,除了陸菀和齊玉是朋友之外,她們職業(yè)不同,看上去絲毫關聯(lián)都沒有。
唯一可以把她們合起來并案的,就是她們身上藍玫瑰紋身。
為什么會有這個紋身?
是象征著什么嗎?
還有方路路尸體旁邊挖出來的,那枚一元硬幣。
這一條又一條的人命后面,到底暗藏著什么玄機?
邢凱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邊,法醫(yī)解剖室。
陰冷寂靜的解剖室內,空調的風一陣陣吹拂著,不由得讓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崔小果里面本就穿的不多,外頭只套了一件白色大褂,冷得牙齒打架。
她聲音顫抖:“師父,要不咱們把空調調高點吧,我快快冷死了。”
顧意帶著口罩,輕抬眸瞥了她一眼,冷聲道:“忍著?!?p> 站在旁邊旁觀的盛嶼晨,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臂,他也覺得有些涼。
顧意左手拿著開胸器,右手查看里面的五臟六腑。
“死者生前受過很嚴重的擊打傷,導致肋骨碎裂?!?p> 崔小果站在旁邊,一只手抵在胸口處,強裝鎮(zhèn)定忍著惡心。
面前這具女尸,死狀實在是太過于的凄慘。
渾身衣衫襤褸,破爛不堪,最重要的是沒有頭,脖子那一塊血塊凝結。
難以想象到她生前都遭遇了什么。
顧意又抬起女尸的手臂檢查:
“尸斑不明顯,有可能是死了之后立馬分尸。身體肌肉極度僵硬,手指呈灰白色,生前遭遇過電流?!?p> “頸部的切割很鈍,應該是用什么菜刀之類,進行切割的?!?p> “她是電死的?”崔小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顧意抬頭望她,又垂眸看著女尸,頓了頓沉聲答:“不是?!?p> “她是溺死的,生前被人摁在水里活生生溺死的。她呼吸道內有大量的白色泡沫……”
顧意在檢查五臟六腑的時候,在她的肺腔里,發(fā)現(xiàn)了不少積水殘留。
經(jīng)過四五個小時的解剖,顧意摘掉手套和口罩,脫去一次性藍色隔離衣。
她口有點干,正想開門去喝點水,迎面撞上等在門口的邢凱。
“結果怎么樣了?”
顧意深深地嘆了口氣,同他匯報道:“死者女,年齡在23到25歲……”
聽完,邢凱的神色愈發(fā)凝重:“窒息,怎么又是窒息?”
嚴巖小跑著過來,看著顧意:“顧意姐,你前面讓我查的人,剛剛全部的資料都調出來了,現(xiàn)在看嗎?”
顧意看向他,神色淡定:“現(xiàn)在看吧?!?p> 顧意走到嚴巖的工位上,拖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查看起面前的電腦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