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盛嶼晨稱自己有點累,不適合開車。顧意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顧自坐到了駕駛位上。
盛嶼晨坐到副駕駛上,長腿交叉踩在腳墊上,又調(diào)了調(diào)座椅的弧度,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正打算睡覺,顧意卻問他:“等會兒睡,先說說,何為有什么問題?”
盛嶼晨翻了個身,撩起眼皮和她對視,眨了眨桃花眼,眼角的淚痣格外醒目。
他拋給顧意一個問題:“你想啊,如果一個人可以把微表情完全掌握,那他豈不是可以隨意操控表情了嗎?”
顧意愣了一瞬,邊系安全帶邊說:“他那通電話,像是故意打給我們看的?!?p> “他就是打給我們看的,”盛嶼晨又翻了回去,托著語調(diào)說:“看來你也不傻嘛?!?p> 顧意:“……?”
如果不是這車內(nèi)空間舒展不開,顧意一定會選擇,不留情的一腳踹過去。
但是腿太長,條件不允許她這么做。
于是,她對著盛嶼晨的背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碎碎念了句“你才傻”。
背對著顧意的男人,非常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微閉眼睛,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紅潤的唇瓣漾開一抹笑意。
她還是和九年前一樣,就連脾氣都一樣。
*
次日上午。
為了早點破案,顧意和盛嶼晨等人這段時間都是直接睡在局里,拉個外套,哪都能躺。
顧意才醒,手里拿著豆?jié){喝沒幾口。
市局的門口傳來一陣鼓噪,走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門口來了浩浩蕩蕩的來了一行人,手里還舉著牌子。
牌子上寫著四個紅色大字,“還我公道”。
還有幾個人扯著嗓子喊那四個字,嘩鬧聲此起彼伏,惹得過路人旁觀。甚至有路人掏出手機,錄了視頻。
顧意被吵得腦仁疼,正想上前勸阻,身側(cè)刮過一陣風,邢凱跑了上去。
他抬手示意保安放行,大門緩緩打開,那群人涌了進來,看著有二十來人。
來的人里,有五六十歲大媽,有十幾歲的少年,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邢凱很快被他們圍在了中間,齊聲喊著“還我公道”。
邢凱高舉手喊停,撕扯著嗓子想要蓋過他們。
他一個人的聲音,終究還是蓋不過他們二十幾人,喊得他嗓子又澀又疼。
然后,不知道從哪里吼了一聲——
“你們都給我停??!”
那些人被吼得顯然有些懵圈,不知道是從哪里吼的。
顧意微微抬眸,看見了站在保安室門口,瞪眼看這邊,手里還拿著一個大保溫盒的崔小果。
她攥緊拳頭,滿是膠原蛋白的臉頰上,暈染了兩道粉紅。
邢凱看了過去,二人視線相觸,崔小果朝他笑了笑。
邢凱愣了愣,回過神來問那些人:“你們大早上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人群里的一個大媽站出來,指著邢凱說:“我孫女都死那么多天了,你們警察都查多久了,為什么還沒一點消息?!”
邢凱見是老人家,盡可能的耐心,抿了抿唇問:“您孫女叫什么?”
大媽:“我孫女叫陸菀,你們之前不是說一周給我們消息嗎?
為什么這都過去一周了,你們還沒消息,我要見我孫女的尸體!”
邢凱抬起手,試圖安撫大媽的情緒:“請您別激動,一會兒我就讓您見孫女,至于案件目前還在調(diào)查中,不方便透露,抱歉?!?p> 旁邊有一個二十幾的小伙怒了:“什么叫不方便透露,我看你們警察就是不行,連個案子都查不好,有什么用?!”
這話很明顯激怒了邢凱,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現(xiàn)在不是發(fā)火的時候。
小伙以為他不想理自己,掏出手里的魔方,毫不猶豫地砸向邢凱的臉。
他吼著:“不行就是不行,要是行,你們倒是給我姐姐一個交代?。?p> 一周都沒抓到殺害我姐姐的兇手,你們真是廢物!”
顧意見狀,抬步上前伸手要去攔截魔方。
一只手卻快了她一步,側(cè)目去看,是盛嶼晨。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魔方,唇角噙著一抹涼笑,看了眼手里的魔方,聲音緩緩響起:
“弟弟,魔方砸到警察,可是要算你襲警的。”
盛嶼晨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邢凱身側(cè)。
“還好我接住了,下次可不許亂扔了。”說著,魔方脫離他手間,在空中拋出一段弧線,被小伙穩(wěn)穩(wěn)接住。
盛嶼晨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試圖和大媽他們交涉一番,可是……
誰知道那群人根本不吃這套,蜂擁而上的就撲過來,嘴里甚至吐出了臟話。
邢凱見此,連忙往后撤。
盛嶼晨站得最前面,沒來得及直接被大媽猛推了一把。
顧意本想往回跑,但是又見盛嶼晨被推,眼看著就要摔個狗吃屎。
她跑過去拽了他手腕一把,頭也不回就往回退。
結(jié)果到了臺階上,盛嶼晨又自己把自己絆了一腳。
顧意直接無語了,伸手撈了他腰一把。
那群人根本不講理,作勢要把事情搞大,眼看就要失去控制,有人甚至把手里牌子丟了出來。
直到其他警員來幫忙,這才及時控制住了局面,趕走了那些鬧事的人。
寧局剛到局里,就看見了一地狼藉,面色陰沉難看。
他淡淡掃了所有人一眼,最后落在邢凱的身上,情緒不明道:“邢凱,你來趟我辦公室。”
眾人看寧局那副表情,很明顯邢凱進去“兇多吉少”,指定要挨罵。
另一邊。
盛嶼晨巴巴湊到顧意跟前,擺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像是顧意剛才欺負了他似的。
顧意靠著椅子,斜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盛嶼晨手撐在桌上,歪了歪腦袋,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顧意,你吃我豆腐?!?p> “?”顧意疑惑地蹙眉,看著他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晦氣。
“我什么時候吃你豆腐了?”顧意不解。
盛嶼晨摸了摸自己的腰,眸光流轉(zhuǎn),受委屈的樣:“就剛才,你摸我腰了。”
顧意直接對著他,翻了白眼,撇過頭去,說了句:“滾?!?p> 剛才要不是他自個絆腳,她才不會伸手撈一把,更不會摸他腰。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