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很久,父母也沒給我買隨身聽,我知道他們?nèi)绻修k法一定會買給我的。
我不能催,只能認命,但是心理卻很不平衡,老天爺真的太不公平了,那個素未謀面的郝常興一下生就什么都有了,一切對我遙不可及的東西,他卻棄如敝履。
那年冬天,天特別的冷,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村里的廣播說這是雪災,讓家家戶戶都注意不要出門。
爸爸兩天都沒回家了,我問媽媽他去哪了,媽媽說是去親戚家了,可是我看媽媽一直在屋里踱步,我知道她肯定有事瞞著我。
直到晚上12點多了,門被扣的哐哐響,媽媽疾步上前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像雪人一樣的爸爸。
他的左腿小腿上的褲子都破了,腿上還有未干涸的血跡。
媽媽一下子紅了眼眶,拉著爸爸往屋里走:“怎么這么晚,俺還以為出啥事了呢,這腿咋了?”
爸爸說話嘴都打哆嗦:“雪太大了,迷路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沒啥事,來,娃,你看這是啥?”說著就見爸爸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嶄新的隨身聽遞給我。
接過隨身聽時我碰到了爸爸的手,是那么涼,涼的直拔到人的心里去,隨身聽上面還有暖暖的爸爸體溫,滾熱的感覺好像要把人融化。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觸感至今也讓我不能忘懷。
后來我才知道爸爸把家里僅有的兩只老母雞給賣了。
因為聽郝常興提起過,老母雞在這村里不值錢,但是城里人很認的,由于不舍得錢坐車,爸爸就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好幾十里的山路把老母雞賣了個好價錢,然后加上家里攢的錢,給我買了這個隨身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