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蕭璟,跑了!把他抓回來!
“還請殿下稍安勿躁,臣已經(jīng)命人在極力搶救!”
韓越失職在先,此刻只能小心翼翼地見著臉色諂媚道。
“集中人手從北側開始撲火,務必將北側第一間牢房的人給本宮帶出來!”
“記住,本宮活要見人,死要……”
鳳拂音頓了頓,蒼白的唇舌卻是忍不住顫抖,她意識到自己再說什么,強撐著說出后半句:“活要見人,死…死也要見尸?!?p> “是,微臣這就去辦?!?p> 韓越領著手下差吏去行事。
鳳拂音說完,只覺手腳冰涼,臉上愈發(fā)凝重,心頭也被一種從所未有的的恐懼籠罩。
“阿音,你怎么了?”
沈濯看出女人的異樣,輕輕上前攙住她,令身側的人去搬來椅子。
“兄長……”
鳳拂音扣住他的手,試圖緩解此刻的情緒。
遠處潛火隊的人正在匆忙進行撲救,火勢雖得到控制,但短時間無法完全的消去。
火光映像天穹,將夜幕照亮得恍如白晝。
一閃而過之間,沈濯仿佛在遠處人群中看到一個相熟的面孔。
此人…
不是那位殷公子的隨從嗎,他怎會在大理寺?
沈濯心中尚有無數(shù)疑點閃過,但此刻他做不到拋下幼妹,不管不顧地上前追問,只得無奈看著人從遠處人群中慢慢消失。
這時,一具焚焦的尸體被放置在擔架上,抬到鳳拂音面前。
尸體面目全非,根本無法看出原本的樣子。
懸浮裸露在外的皮肉也已完全變焦,甚至已經(jīng)隱隱冒著異味。
尸體被抬出的那一剎,鳳拂音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劇烈的顫抖,就像是墜入寒潭一般,無法控制的冷意席卷全身。
她是想蕭璟從她的世界消失,但若消失,也絕不應該是眼前這種最殘酷最猙獰的方法?
鳳拂音甚至難以相信,那么完美的一張臉蛋和完美的肉體,有朝一日竟會變成這副模樣。
“仵作呢!”
女人高聲凌厲道喊道:”叫仵作來給本宮驗尸!”
大理寺的仵作都聚在東方,瞧著如今的冬側的火勢,怕是已經(jīng)一鍋端了。
今晚本已多事,韓越承受不住長公主震怒的后果,慌得連忙命人去最近的京都府衙殿召請仵作。
仵作還未來,鳳拂音不想等候太久,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這具尸首是不是蕭璟。
女人一步步靠前,不顧沈濯的阻攔,在離焦尸只有一步距離時俯身蹲下。
鳳拂音仔細凝視。
尸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燒盡,裸露的在外的背脊也是漆黑,燒焦一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鳳拂音輕輕扒開尸體的左手,左手頓時攤開。
蕭璟的習性與常人不同,他是左手舞劍,所以左手的繭腹與紋理都比尋常之人要更深一些。
而眼前這幅尸身上,左手皮肉之間十分干凈光潔,并無繭腹伽摩留下的痕跡。
鳳拂音心中淡然疏了一口氣。
仵作很快就到,沖鳳拂音行禮后便上前著手那具尸體,反復探查了一番,仵作得出結論。
“回殿下,從外露的皮肉來看,死者應是二十左右的男子,且剛死亡不超過一個時辰?!?p> 蕭璟比她虛小一歲,今年剛好二十歲整。
鳳拂音沉默,抿咬著嘴唇,等著后面的話。
仵作不敢擅作主張,只得被迫停下來,請示鳳拂音的意思:“微臣暫時只能驗出這些,若想知道死者具體的死因,便要剖肚?!?p> 鳳拂音凝眸,頓了半晌道:“可以?!?p> 仵作如蒙大赦,從隨手的衣袖中掏出長剪,利落地劃開……
鳳拂音不再看,轉(zhuǎn)身過去。
沈濯將她護在身旁,擔憂不已地守著。
作為為數(shù)不多了解女人脾性的人,他明顯察覺鳳拂音今晚情緒不對。
仵作回稟:“回殿下,此人腹腔中是干凈的,沒有吸進嗆入灰塵,后頸處骨盆凹陷,是致命傷,此人應是被襲擊后頸而死,并不是燒死。”
若方才還只是懷疑,那仵作此刻的話便可以讓鳳拂音完全斷定。
蕭璟,跑了!
放了一把火,尋了個替死鬼,拍拍屁股,將一盤爛攤子甩給她。
好,很好!
鳳拂音狹長深邃的黑眸中,半晌前的那份強烈炙熱的焦灼,與濃濃擔憂的恐懼逐漸冷卻。
然后變得陰冷,蝕骨的陰冷。
蕭璟…
既然你敢跑,那就別怪她無情。
鳳拂音擰起秀眉,眼里迸出一絲狠戾的殺意:“來人,傳本宮口諭!”
鳳衛(wèi)的人跟隨而來,跪身聽旨。
“即刻起封鎖城門,至明天天亮之前,沒有本宮的手諭,任何一個活物都不得出城半步?!?p> “臣遵旨?!?p> 大理寺的人一并上前聽旨。
鳳拂音如今不愿相信大理寺這幫飯桶,但眼下也只有大理寺最快捷:“仔細盯著,若放跑一人,你就給本宮提頭來見。”
大理寺眾人頓時嚇得瑟瑟發(fā)抖,連忙退下。
鳳拂音想了想,又覺不對,若是真逃了,那以蕭璟的腳力,現(xiàn)下大概是已經(jīng)出城了。
出城……便麻煩了。
想了想,轉(zhuǎn)身輕求身側的沈濯:“今日怕是要勞煩兄長一趟,兄長可否現(xiàn)在出城,上京城外幾個通關的關口,令他們即可將通口關閉…”
“好,沒問題?!?p> 沈濯從容地點頭:“我這就去。”
“多謝兄長?!兵P拂音感激道。
待沈濯離去,鳳拂音才想起最重要一事,眸中的感激一秒散去。
盯著韓越,美眸中噴出冷艷,嗓聲脫口如冰的質(zhì)問:“你還未回答,大理寺為何會起火?”
“微臣…臣、臣……”
嘴個哆嗦,也說不出話。
鳳拂音心中愈發(fā)積怒,今日她去沈府家宴,才會調(diào)了近半的鳳衛(wèi)離開。
結果誰知鳳衛(wèi)一走,大理寺這幫蠢如豬的酒囊飯袋就被蕭璟吊著愚弄,一場火生生地將人放跑。
真是沒有對比,心就不會傷痛。
“本宮要你們究竟有何用!”
鳳拂音冷漠的瞳仁中帶著憤怒,嘴上毫不客氣地譏諷:“飯桶!”
“臣……臣該死,還請殿下恕罪!”
韓越幾個實在找不出托詞,只得一個勁地求饒,企圖能得到鳳拂音慈悲的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