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惡!即!斬!
斬妖司覆滅時,邵伯之龍也在場……
龍是仙魔大戰(zhàn)時期就存在的遠(yuǎn)古種族,四海的霸主,直至如今也遍布于各個地域,或藏于地淵,或高舉山巔,或蟄伏于江河湖海。
人族和龍族皆為有靈一族,雙方不說是秋毫無犯,只能說是君子之交。
彼此之間沒什么仇恨,有過友誼,卻也不多。
龍的數(shù)量不多,領(lǐng)地意識很強(qiáng),每一條龍都性格迥異,和人類同樣,立場取決于個人。
邵伯湖位于姑蘇以北,距離不算很遠(yuǎn),但距離梨花山還有相當(dāng)一段距離。
但白骨道的話,他不敢全信,只是默默記下。
邵伯之龍與斬妖司覆滅有關(guān),等以后發(fā)育起來,倒是可以‘拜訪’試試。
枯壇主該說的都說完了。
他張口索要報酬:“該問的都問清楚了,把人給我,我可不希望他在把話說出來之前死在你手里。”
白離一只手壓著刀柄:“給你是可以給你,但你得記住,帶著人就快點(diǎn)走,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p> 枯壇主冷笑:“多此一舉?!?p> 把人給了他,他還有什么理由打斬妖司,多損失一個人在這里,都會對重返北域帶來不小的負(fù)面影響。
白離也不廢話,提起手里不到五十公斤重量的人棍,對著枯壇主一拋。
枯壇主倒也謹(jǐn)慎,揮了揮道袍,有兩只畫皮奴從袖口中飛出,接住了此人。
他仔細(xì)看了看,的確是四肢都被砍斷了,還是剛剛斬斷不久,這人是徹底廢掉了,除非有神丹妙藥,否則手腳不可能接得上。
“你可以走了?!卑纂x驅(qū)趕道。
枯壇主反而不著急了,打算在這里就問個明白,掀開了蓋在這人頭上的黑布,露出一張沒什么血色的臉。
枯壇主扯下這人嘴巴上的布匹。
“說,她在哪!”
那人盯著枯壇主,虛弱的說:“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p> 枯壇主此時沒多少耐心,見他快死了,立刻湊過去耳朵。
誰知,一副病懨懨快死模樣的他,卻突然間精神起來。
他舔了舔嘴唇,表情既無恐懼,也無痛苦,突然露出了個古怪的笑意。
“你知道什么叫藝術(shù)嗎?”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枯壇主的內(nèi)心驟然升起了不妙的預(yù)感,他警惕了這么久,卻在最后放松了警惕心。
“藝術(shù)啊,就是……”沒了四肢的玩家猛地仰起頭,大吼一聲:“爆炸?。 ?p> 枯壇主猛地試圖脫離。
可白蘭地仰起頭,一口咬住了枯壇主的耳朵,劇痛襲來,因?yàn)檫@股疼痛,他一時間沒能忍痛脫離。
這短短的一兩秒中,白蘭地的渾身開始釋放出刺目的光芒,狂暴炙熱的靈力在符箓的引導(dǎo)下朝著中央?yún)R聚,壓縮,坍塌,繼而釋放。
白蘭地化作一團(tuán)火光。
白色的光放出高能的熱,熾熱的火光點(diǎn)亮了方圓三十米,道路兩旁的樹葉被炙烤成焦黃色,青石磚塊也在上千度的高溫中暴曬著而龜裂。
白離已經(jīng)脫離中心,閃避到山門之后,站在安全距離看著這團(tuán)炙熱的火光。
斬妖司道藏庫中的消耗品,陽極爆炎符箓。
本質(zhì)上是火球術(shù)的強(qiáng)化版,也是斬妖司收繳的藏品之一,是名為‘五火球神教’的教派制作的道具,后來教派沒落,逐漸失傳,這里用掉的一枚可能已經(jīng)是舉世罕見的稀有正品。
它的威能如現(xiàn)在所見,就是爆炸和燃燒。
處于火焰的中心區(qū)域,再怎么樣都不可能完好無損。
這一切都是白離布下的局。
他在群內(nèi)以琴酒的名義,忽悠白蘭地上線,然后給他發(fā)布了一個名為‘舍生取義’的任務(wù)。
忽悠玩家去送死不需要什么額外的理由,一個任務(wù),少許獎勵就足矣他們樂呵呵的奉上人頭。
如果不是得留一口氣開炸彈,他可能直接手起刀落把自己腦袋砍了,效仿歷史的公子獻(xiàn)頭。
把自己削成人棍,是他自己的提議,他甚至很自覺的剁掉了自己的兩條腿和一只膀子,覺得這樣足夠逼真。
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
徹底讓枯壇主疏于防范,根本沒意料到會有人肉炸彈這一招。
邪道邪教這么做也就罷了,斬妖司可是衛(wèi)道人,怎么可能用這種下作的手法?
這一固有的思維誤區(qū),成就了這一次出其不意的近距離爆破。
那么久的交談,那么久的來回拉扯,都是為了這制勝一擊!
但是,足夠嗎?
白離卻不敢確定。
六品的修行者,魔道修行者,白骨道的壇主,不知道他有多少的保命手段。
但要?dú)⑺挥鞋F(xiàn)在了!
絕不能放他回去!
滾燙熾熱的空氣灼痛了皮膚,白離將一桶涼水澆在身上,鏗鏘拔出繡春刀,迎面揮刀,斬開層層疊疊的氣浪,橫刀于身前,沖向陽極烈火余波殘留的中心區(qū)域。
踏入十米范圍不足三秒時間,剛剛打濕的衣服中的水分被迅速蒸騰為白色水汽,刀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同時,白離也看見了偏離了中心位置大約十步距離的枯壇主。
果真沒死!
白蘭地控制的角色鐵奴已經(jīng)化作焦炭,枯壇主沒死,但左側(cè)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完全汽化,小半的軀殼皮膚也已經(jīng)被烤出焦黑,毫無疑問是重創(chuàng)。
枯壇主之所以活著,是因?yàn)樗刂幻短嫠赖静?,這是擋災(zāi)之法。
這根稻草替他擋災(zāi),憑他憑空挪移了幾米,避免了被烤成焦炭的命運(yùn)。
他剎那失神,連慘叫和疼痛都忘卻,死里逃生的好幾秒還處于精神恍惚之時。
彼時,璀璨的刀光斬破了烈火之圍。
有什么從火光中躍出,火光斑斕,圍繞著簇?fù)碇?,如百獸之王的毛皮般熠熠奪目。
那是人?
是猛虎?
還是幻覺?
枯壇主猛地驚醒,他的左手被摧毀,大半的符箓被毀滅,但他右手安在,即刻催動符箓。
巨大的白骨虛影浮現(xiàn),八米多高的巨人,身形巨大,動作卻不遲鈍,十指扣住,如重錘般砸向白離。
臥虎不閃不避,指尖夾著什么,對著天上輕輕一拋。
半空中書頁零亂翻飛,有的在火光中燃盡,有的被風(fēng)吹向山腳。
紛亂的書頁里本是空白一片,卻突然有一滴墨色從中浮現(xiàn),像是白皙的指尖中央聚集了一滴殷紅。
紙張上的墨色滴落,聚少成多,化作一道墨色的斑駁身影。
女子的背影唐突的出現(xiàn)在石階之上。
她緩緩?fù)鲁鲆蛔帧?p> ——縛!
墨色驟然散開,漆黑的墨水如同藤蔓迅速纏繞住枯壇主的手腳,甚至連那巨大的白骨虛影都被水墨所覆蓋。
他們陷入僵直,墨痕侵占之處皆動彈不得。
枯壇主目呲欲裂,這致命的束縛來的太快卻太防不勝防。
他恨不得再問天借個三秒時間,咆哮著自己怎能死在這種地方這種算計之下!
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人已至跟前,如猛虎撲殺。
刀光凌然,勝過虎爪獠牙。
白離橫刀而過,絕無花哨,實(shí)乃干練到極致的一刀。
繡春刀抹過咽喉,皮肉血管筋骨甚至思想都被一刀兩斷。
兵家煞氣纏襲利刃,白離自那道寒光冷鋒中還原而出,停在了十個臺階下,刀刃上飛濺的鮮血濺射到一名白骨道弟子的白袍上。
他們來遲了一點(diǎn)。
枯壇主的頭顱從肩頭上滾落,順著臺階,被一腳踩住,死亡時的驚詫、不甘、失神凝固成死貌。
白骨道弟子們停下步子,臉色蒼白,頃刻間怒吼化作喑啞。
白離舉起繡春刀,曲臂夾住刀背,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刀上鮮血。
“斬妖司在此……想死的,往前一步!”
蘋果咖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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