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爺爺說的不錯(cuò)?!?,上官舒將齊老太扶著躺好,坐到一旁,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齊爺爺,就因?yàn)榻袢者@事兒,你的其他幾個(gè)子女都可能去找王氏尋仇,到時(shí)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真鬧出認(rèn)命,你們兩個(gè)老人就是罪魁禍?zhǔn)?,因?yàn)槭悄銈円恢痹谥q為虐,若是真到了那天,你們后悔都來不及。”
齊老爺子捂著臉嗚嗚痛哭。
“哎呦,老頭子,是不是你哭呢?”,齊老太悠悠轉(zhuǎn)醒,睜開懵圈的眼睛,虛弱無力地問道。
齊老爺子滿臉淚看向右手邊的齊老太,“是,是,你醒了?”
齊老太聞聲轉(zhuǎn)頭,嫌棄地皺皺眉,“我沒事兒,你哭啥?難看?!?p> 她又看向上官舒,“孩子啊,我知道,又是你救了我,我怎么就覺得你那么親呢?莫不是真的是老天爺派你下來救贖我的?”
南宮云沒忍住,微微勾唇。他家舒兒那滿腦子的天馬行空看來是得了真?zhèn)鳌?p> 上官舒上前把齊老太扶起,拿起一旁的藥丸和水,“來,老太太,你先把藥吃了,等你緩緩我再告訴你,咱們確實(shí)挺親的?!?p> 縣令來的時(shí)候正看見這一幕,他一愣,看來自己的猜測十之八九是對的,還好自己一直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把柄。
南宮云上前問,“大人,您怎么來了?”
縣令便把耿直交代的事情給說了,“尚書大人啊讓我準(zhǔn)備著,我自作主張把人給帶去了,這是來請傷患去出庭作證的?!?p> 齊老太一急差點(diǎn)又暈過去,上官舒趕緊給她順心口。
齊老爺子上前撲通一跪,“大人啊,不能上公堂啊,留了案底我那兒子可就完了?!?p> 縣令趕緊把淚眼滂沱的齊老爺子給攙起來,他還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上官舒,見上官舒神色沒什么變化才稍稍安心,心想,老爺子啊,你這膝蓋太值錢了,你兒子是東夷的駙馬,你孫女是當(dāng)朝太后,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禮啊,敢接受你這一跪那我是不想活了。
扶著齊老爺子坐好,縣令便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問,“老爺子,那您想如何處置?”
齊老爺子哭訴道,“大人啊,這都怪我。之前啊,我就一直偏向這個(gè)二兒子,因?yàn)楸绕鹌渌优蛯偎^得差,我想著,讓老大多多幫他,他們兄弟日后一起飛黃騰達(dá),一起把日子過得蒸蒸日上的,正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哪天等我跟老伴兒都不在了,以后他們有兄弟相互扶持那多好,就因?yàn)檫@個(gè),老大也一直偷偷拿錢幫著老二,因此還跟他媳婦總吵架,我當(dāng)時(shí)還覺得老大媳婦太小心眼,老大媳婦罵過老二就是無底洞,我還差點(diǎn)打她,今日我都想明白了,人家?guī)资f兩銀子都拿出來了,確實(shí)問題不在人家身上,是老二貪心不足啊,是啊,當(dāng)初老大也幫了我兩個(gè)女兒的,老大媳婦就沒說啥,她還主動去幫我家草兒帶了幾天孩子呢,哎,之前是我想差了,如今明白了,每家都有自己的日子,過日子都有那么多的事兒,人家過得好的這事情就更多還更難處理,憑啥要幫他啊,人家沒那義務(wù),這能幫上一把是人情不幫是道理,人家也很忙的,而且,有些人值得幫,有些人確實(shí)不值得啊,這說到底,老二這夫妻倆奸懶讒滑的毛病都是我給慣出來的。怪我,怪我啊?!?p> 上官舒淡淡地問,“那你們到底打算怎么處理。”
齊老太一咬牙,“分家。老頭子啊,咱們就聽老大的,去草兒家吧,咱們把地給他龐清平,家里的活兒咱們幫他干,也不算虧了他。咱們一直自以為是的對子女好,卻錯(cuò)的離譜,既然幫不上他們什么了,那就選一個(gè)對他們拖累最少的方式?!?p> 齊老爺子一臉犯難,“可是,那地是我名下,按理說是該老二繼承的,我怕他去找清平鬧啊。”
“我們不怕,爹,娘,來我家?!?,這句話是龐清平說的。
門口,龐清平和龐博一左一右扶著齊明草走了進(jìn)來,齊明草眼睛紅腫,看樣子是哭過,她的肚子不小,看起來快生了。
看見老太太頭上纏著布慘白著臉靠在上官舒懷里,齊明草鼻子一酸有落了淚,“娘啊,你可嚇?biāo)牢伊?,我二妹在家急得差點(diǎn)暈過去,又走不開,我就跟清平過來了?!?p> 齊老太一下坐直了,“天爺,你咋來了?這有個(gè)萬一不得把我心疼死,你快過來坐下,沒兩個(gè)月就要生了,哪能到處走啊。”
上官舒把齊老太交給走過來的龐博,起身道,“既然你們決定了,我去縣衙走一趟,老爺子,你放心,保證不留案底,只是,要麻煩縣令大人以朋友的身份幫著演一出戲了?!?p> 縣令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人,您吩咐,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下官可不敢。”,縣令心里明鏡似的,不就是讓他開堂問審,把該做的都做了,但是卻不記錄在案嘛,他懂,雖然是有徇私嫌疑,但太后帶的頭兒,他怕啥,沒準(zhǔn)兒表現(xiàn)的好還能得個(gè)什么恩賞呢!
齊老太不放心,“我也去?!?p> 上官舒轉(zhuǎn)頭,微微一笑,“老太太,您剛醒,可不能再暈了,我可沒那么多力氣再救你一次,龐博,你留下照看你娘和外婆,她們身子弱都不能進(jìn)縣衙那種殺氣太重的地方。”
龐清平跟了上去,“我跟著你們?nèi)??!?p> 上官舒點(diǎn)頭,“是,你是要去的,齊老爺子也要去,你們要順便把田地給過了戶?!?p> 縣令看著一直站在一旁的醫(yī)館東家和大夫,“你們,好好照看著他們?nèi)?,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官不會放過你們?!?p> 公堂之上。
齊明義和王氏還是那套說辭。
跟著幫忙攙扶齊老爺子的王爺爺都被氣得直翻白眼??墒?,這里是縣衙,他不能亂說話。
上官舒冷哼,“第一,別人家也賺了不少銀子,有的還比你家多,人家怎么就沒打起來呢?說到底,是王氏起了賊心,殘害婆母;第二,每家都有日子要過,憑什么人家就要幫你們,律法上并沒有規(guī)定這項(xiàng)義務(wù),你們自己過不好那是你們無能,誰家不是兩個(gè)孩子?怎么就獨(dú)獨(dú)王氏你嬌貴的不行了?兩個(gè)孩子管不過來?你家老大已經(jīng)十五六了吧?這個(gè)年紀(jì)還是需要你來照看的孩子?按理說她都能照看孩子了,你自己懶還凈給自己找理由。好,就算是兩個(gè)孩子,人家的婆娘不僅要帶兩個(gè)孩子,還要料理家務(wù),甚至有的把孩子背在身上去地里干活,怎么就你家娘三個(gè)金貴?風(fēng)不能吹著太陽不能曬著雨不能淋著,怎的,都得當(dāng)祖宗供起來唄?!還思慮過重頭疼,正經(jīng)事不想凈想著偷奸?;^疼那是活該!”
齊明義把王氏攔在身后,怒目而視,“不是,你誰???縣令都沒說話,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大人,他攪亂公堂?!?p> 上官舒坐在縣令左手的第一個(gè)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揭下了臉上的易容,“我是誰?我就讓你看看我有無資格。”
縣令立即小跑下案桌,撩袍跪在上官舒面前,“下官,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p> 周圍人一聽,天爺啊,都趕緊跪地問安。
齊老爺子也要起身,被上官舒給按住了胳膊。龐清平則是被南宮云給按在了椅子上。
上官舒淡淡開口,“平身吧。”
縣令起身后猶豫,到底要不要讓這個(gè)小太后上坐呢?
上官舒淡道,“縣令,請上坐,咱們繼續(xù)。”
可是,縣令剛坐下,就聽見上官舒氣勢十足一聲厲呵,差點(diǎn)被嚇得坐到地上。
“齊明義,王氏,哀家這身份可夠資格審你們?這是公事,若是論私事,哀家是齊家大房的嫡長女,可有資格代替父親處理家事?來人,王氏不敬婆母,二十大板?!?p> 縣令驚悚的點(diǎn)頭示意一旁的衙役,快打啊,愣著作甚?!
在王氏的慘叫聲中,上官舒繼續(xù)冷聲說道,“齊明義,你不孝在先,顛倒黑白在后,念在你跟齊老爺子是親父子,免去重罰,判你們分家另過,齊老爺子日后由龐清平養(yǎng)老送終,齊老爺子名下的田產(chǎn)全部劃到龐清平名下?!?p> 縣令趕緊接話,“太后,下官會親自帶著衙役到小莊村辦理過戶手續(xù)的?!?p> 齊明義慌了,對著齊老爺子大喊,“爹,你真的這么絕情嗎?你怎么能不分里外,幫著外人對付我啊?”
上官舒又是一聲厲呵,“齊明義,這是哀家的判決,整個(gè)西蜀沒人能改,你別枉費(fèi)心機(jī)。如果你不服,可以找我說,我會考慮給你另一種判法兒?!?p> 齊明義眼睛一亮,“侄女啊,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絕情的。”
上官舒抿了一口茶,語氣淡淡,卻是讓人毛骨悚然地說,“我的好二叔,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太陽啊?別人都得圍著你,你殺人別人就得給你遞刀?這第二種判法兒就是,王氏和齊明義不孝忤逆,殘害長輩,污蔑朝廷新政,判斬立決!你要選這個(gè)嗎?”
齊明義攤在地上,王氏昏死了過去。
上官舒扶著齊老爺子走上了馬車,轉(zhuǎn)身不忘交代,“縣令大人,小莊村是哀家的實(shí)驗(yàn)基地,不能出亂子,麻煩您調(diào)遣十個(gè)官差去合作社幫忙看守,這十人算是合作社借調(diào)的,等日后招到了合適的人就會給您還回來?!?p> 縣令哪敢讓還啊,趕緊點(diǎn)頭哈腰地說,“不用,我選十人明日給您送去,這十人就給合作社了,我自己再招就行?!?p> 上官舒欣然接受,“好,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