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上官舒一行三人快馬加鞭,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地離開了工地,對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們迎著晚霞來到上海邊界,躲在一處林中等著天黑悄悄進(jìn)入白公館。
門口小廝見到三個俊俏公子,先是一愣,看清是白澤便迎上前來,又打量著身著男裝的上官舒,終于認(rèn)出來,趕緊接過韁繩,“公子,表小姐,快進(jìn)府,老太太見到你們一定很高興?!?p> 上官舒帶著白澤和若水,直接來到老夫人的主院,剛到門口就亮起嗓子,“外祖母,舒兒來看你了?!?p> 看到門口的嬤嬤,她頓住腳步,拿出二百兩銀票遞給她,“勞煩您明天去買些紅紙回來,我要帶人扎燈籠,是把整個府都照亮的那么多,還要給幾個院子的主屋都剪些窗花。剩下的都給你了,李嬤嬤?!?p> 李嬤嬤接過銀票,趕緊把上官舒帶到會客廳,吩咐人上茶,自己去請老夫人。
老夫人出來,見到上官舒,簡直健步如飛,邊走邊喊,“舒兒丫頭?!?p> 上官舒趕緊上前攙扶老夫人坐上主位,甜甜的聲音響起,“外祖母,我想你們了,就大晚上趕回來蹭晚飯。我還帶了個人一起。您要不要象征性地跟她收點伙食費?”
老夫人微嗔,輕戳了一下上官舒的頭,“討打?!?p> 上官舒規(guī)矩地回到座位坐下,“外祖母,我給您介紹一下,白澤也是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但是您應(yīng)該沒忘?!苯又钢驹谧约荷砗蟮娜羲?,“這是我的丫鬟若水。這次也算作是帶著她回來認(rèn)認(rèn)家門?!?p> 老夫人端起茶輕啜一口,慢慢放下,“李嬤嬤帶他們?nèi)ハ词环?,去掉身上的塵土再來說話?!?p> 屋里就剩上官舒和老夫人。
上官舒走到主位,“外祖母,我也要回屋洗漱一番。您跟我去吧,我順便跟您說個大秘密?!?p> 老夫人把手伸給上官舒,“還是那么詭計多端?!?p> 上官舒扶著老夫人,邊往自己的屋子走,邊把自己的行程如實匯報?!巴庾婺?,我這次先在家待半個月,我年后就沒時間過來了。十五前就要啟程回廣州,老爺交代了事情等我回去辦。明年過年我再回來看您?!?p> 回到屋子,邊洗澡邊跟老夫人說,“外祖母,我在廣州建了一座很是雅致的院子,那里我建了好多屋子,等后年,我把這邊的事務(wù)都交出去,就帶著你和外祖父還有我父母去我家養(yǎng)老。還有,我要告訴您,蘇州的丁巡撫不是好人,他一直想害我。所以,等我回到廣州,把你們都接過去離蘇州遠(yuǎn)一點脫離了丁巡撫的魔爪就安全了?!?p> 洗完,穿起帶來的大紅洋裙,邊絞著頭發(fā)邊繼續(xù)說,“外祖母,我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先只告訴您一人?!?p> 壓低聲音湊到老夫人耳邊,上官舒說,“我被皇上賜封為鄉(xiāng)君了?!?p> “啪”老夫人手里的茶碗一下子落地,摔得粉碎。
上官舒剛翻出包裹里的圣旨,聽到聲音趕緊轉(zhuǎn)頭焦急地問,“外祖母,您怎么了?”
老夫人沒說話,急急拿過上官舒手中的圣旨,打開確認(rèn)。
看完,老夫人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孩子啊,你聽話,你就在江南一帶待著,別去北方,更千萬別進(jìn)京。特別是,不要讓宮中的太后看到你的容貌。記住我的話?!?p> 上官舒從來沒見過外祖母如此慌亂,心想自己還沒告訴祖母其實自己已經(jīng)暗中在跟太后過招了,她面色平靜地說,“好,孫女全聽外祖母的?!?p> 老夫人定了定神兒,把圣旨還給上官舒,“這個你收好。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事,不要再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娘。搬去廣州你家的事,跟別人都不必提前說,等時機(jī)成熟,如果有機(jī)會,你直接安排就是?!?p> 上官舒給自己隨便扎了個馬尾,“好,都聽外祖母的。您放心我會很小心?!?p> 老夫人心想,“只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眼神突然變得堅決,起身拉起上官舒,“走,先去吃飯。”
主院餐廳歡聲笑語,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二老爺、二夫人、三老爺、三夫人,還有大房大少爺、三房三少爺、白澤,十人圍坐,若水和丫鬟婆子站在一旁,等著老夫人和上官舒。
到了餐廳,上官舒俯身一一行禮,“舒兒見過外祖父、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小舅舅、小舅母、大哥、三哥”
老夫人拉著上官舒坐下,“你這孩子,別見外,趕了一天路,一定餓了,快趕緊吃飯?!?p> 說著,老夫人還叫了若水過來,“若水,你過來,給你家主子布菜。”
見若水乖巧上前,老夫人心下滿意,開口指揮,“那個肉丸湯,舒兒你先嘗嘗?!?p> 上官舒剛喝了一口湯,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小雞燉蘑菇、紅燒肉、松鼠桂魚、熗拌土豆絲,還有那盤老虎菜......”
上官舒的碗里已經(jīng)聳起了微微高樓,老太爺再也看不下去了,“好了,就聽你的聲音了,還用那么多菜堵舒兒丫頭的嘴,別人都沒機(jī)會跟舒兒說話。”
老夫人瞪了一眼,老太爺再也不敢說話,眾人憋著笑低頭吃飯,老夫人依舊隨心所欲地安排著布菜。
一頓飯下來,上官舒覺得自己肚子吃撐了。
天色漸晚,上官舒俯身跟眾人一一道別,“我明天再去各院給各位舅舅還有哥哥請安。”
大少爺付宇爽朗地說,“舒兒妹妹,隨時歡迎你回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p> 三少爺付云附和道,“是呀,現(xiàn)在家中姐姐們都出嫁了,都盼著你能?;貋恚屛覀儫狒[熱鬧呢?!?p> 老太爺開口說,“好了。舒兒定是累了,你們別在這耽擱她時間,都回去歇著吧。”
老太爺交代上官舒早點休息,兩位老人便回主屋了。
一旁被冷落的白澤出來,“舒兒,真是,每次來,他們的熱情都只增不減。”
上官舒一臉得意,“親人嘛??上е荒芡低颠^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跟著我扎燈籠。”
白沙突感頭頂一股冷風(fēng),趕緊跑去客房睡覺了。
上官舒一夜好眠不提。
主屋內(nèi),“老爺,今天丫頭跟我說,丁巡撫對她不懷好意。還有她被賜封了鄉(xiāng)君,要去京城當(dāng)面謝恩,被我攔下了。舒兒打小兒就聽話,我相信她會小心。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p> 老夫人話畢,老太爺寬慰,“你不必杞人憂天。我安排京中的人時刻關(guān)注宮里那位的動靜,再安排兩人暗中保護(hù)舒兒,到時候我們隨機(jī)應(yīng)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