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院都準備好點心和新衣服等著上官舒,可是,一連等了十日,就連晚上全家一起吃飯都沒見到上官舒。
第十一日,上官舒讓人把寓意長壽安康的燈籠掛在主院,又帶著寓意喜樂發(fā)財?shù)臒艋\去各院,并親自指揮著掛起,忙的不亦樂乎。各院的舅母見到久違的上官舒很是高興,又見到她的禮物更是歡喜的不要不要的。只是,上官舒忙著指揮人掛燈籠,并沒有時間進屋,但是她答應(yīng)接下來會再逐一拜訪。
接下來三日,上官舒每個院子待上一日,若水則是跟在后面每天抱回一堆新衣服。若水驚得呀,這些衣服都夠她穿一輩子了。她真是替主子高興。
次日,上官舒挑了三套出來裝進包袱,又戀戀不舍看著剩余的衣服,“若水,你試試,挑兩套能穿的收下,剩下的幫我放進柜子里,然后跟我去我爹娘的院子?!?p> 吃過早飯,老夫人帶著各院的舅母把上官舒三人送到院門口。
上官舒戀戀不舍地離開。
他們這個莊園卻是太大了些,上官舒帶著若水和白澤一直走到中午才到上官大夫一家人所住的院子。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上官舒拒絕了用車或者馬這些交通工具,她想好好看看這座莊園,但是,他們的步行速度也不慢就是。
上官舒也很嫌棄白澤跟屁蟲一般地跟著自己,他有自己的院子,但是他還像流浪者一樣非要跟著上官舒去上官大夫一家的院子過年。
上官舒飛快跑進院子,“爹,娘,弟弟,我回來了,快來迎接,最好再放個爆竹?!?p> 聽到聲音,屋中的三人齊齊出來。
上官付氏臉上溢出滿滿的喜悅,過來拉起上官舒往屋走。
上官大夫把白澤和若水也往屋子里迎。
待眾人都進了屋,迎著照進來的陽光待客廳里一下子暖意洋洋。
看若水直接站在上官舒身后并沒有坐下,上官大夫三人滿眼疑惑。
上官舒主動解釋,“爹,娘,這是若水,我當(dāng)年救了她,她就跟著我做了我的丫鬟?!?p> 上官付氏點頭,表示知道了,熱情地招呼若水,“若水,長得真好看,這面相一看就是有福氣的。這是家里,沒那許多規(guī)矩,你也坐吧?!?p> 若水低頭俯身,“謝夫人夸贊?!?p> 看若水沒落座,上官付氏對上官舒說,“舒兒,你快讓她坐下??此驹谀?,我受拘束?!?p> 上官舒示意若水在身邊坐下。
她疑惑地問,“爹,娘,弟弟呢?”
上官大夫很是驕傲地說,“他出去了,咱們家啊,現(xiàn)在就屬他在上海認識的朋友多,這不馬上過年了嘛,他去各家串門去了,他在收集消息,想著過了年就在這邊開一家藥鋪?!?p> 說曹操曹操到,上官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姐,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不賴在外祖母他們的院子了?!”
上官付氏瞪了一眼,“上官峰,你少胡說,你姐姐那是盛情難卻?!?p> 上官峰點頭,“嘿嘿,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本來還想著若是姐姐再不回我就去接她呢?!?p> 喝了一盞茶,上官付氏要去做飯。
若水趕緊起身,“夫人,讓奴婢去吧?!?,又想起不知道伙房的位置,有些尷尬。上官峰起身主動帶路。
上官舒攔著自家娘親,“娘,讓若水做吧,跟了我一年,多少還是得了我一些真?zhèn)鞯?。她做的飯能吃的。你留下,我們好好說說話?!?p> 什么叫做的飯能吃?!屋里其他人聽到這句齊齊抽了抽嘴角。
忽視眾人反應(yīng),上官舒主動交代自己的行程,“爹,娘,我這次回來,在家待一個月,打算初四啟程去廣州。雖然老爺說讓我十五回去就來得及,但是,我還是打算早些出發(fā),多些時間,有備無患。”
上官大夫點頭,“舒兒,從來都是有成算的。留些時間是對的?!?p> “若水說君子遠庖廚,把我趕回來了?!北娙寺劼暱慈?,上官峰一臉無奈地進屋。
幾人好笑地看著上官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上官舒突然開始對自家人說,實則是刻意交代上官大夫,“我們?nèi)缃竦纳矸葸€要繼續(xù)瞞下去,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在這邊要謹慎行事,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害了全家性命?!?p> 上官大夫擔(dān)憂地問,“女兒,這是怎么了?怎的又要刻意交代?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看著擔(dān)憂的爹,上官舒又了解這是個一向不會說謊的人,于是敷衍,“爹,你們只要記著,對任何人都別透露你們的真正身份就是,這樣我們一家就能平平安安。”
上官峰以為這是刻意提醒自己,因為只有自己總出去,他冷哼,“姐,你放心,我出門都是用的假名,我是不會暴露的?!?p> 上官大夫卻是低著頭,弱弱地說,“我昨日給你們祖父寄出去一封信,就是想報平安,應(yīng)該沒事的吧?”
上官舒嬌軀一震,她就知道,自己這個爹就是最大的隱患,那一家子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爹暴露了行蹤那邊一定會把消息賣出去想著狠狠賺上一筆的。
卻聽上官付氏說,“舒兒,你別緊張,這是生死攸關(guān)的事,我們是不會有半點馬虎的,你爹的信根本沒寄出去,被我燒了。你爹以后也不會有機會走出這里,我會看好他?!?p> 上官大夫剛要發(fā)火,可是看看白澤,他忍住了。
晚上,上官付氏剛要跟上官大夫解釋,上官大夫先開口道,“是我見識短了,想差了。既然當(dāng)初我們家都能被人盯上,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還有人在監(jiān)視著,我們失蹤了是好事,我若真的給那邊寫了信暴露了行蹤才是壞了事,不僅害了這邊,而且那邊的人恐怕也會受牽連。我已經(jīng)害了舒兒一次了,不能在沖動行事再害她,哎,現(xiàn)在啊,我就期盼事情能早點解決,咱們的身份能夠早點恢復(fù)?!?p> 有了若水,一家人再也不用擔(dān)心家務(wù)了。
一向很懶的上官峰突然就由奢入儉了,主動分擔(dān)家務(wù)活,而且是早起晚熟從來都不會累那種。
白澤每日陪上官大夫下棋。
上官舒陪著娘親裁布做衣裳,還有曬太陽。
“娘,我給你的錢可都還安全吧?”上官舒趴在娘親耳邊,小聲問。
上官付氏很是淡定,“自然安全,你娘的秘密金庫沒人能發(fā)現(xiàn)。”
上官舒掏出三千兩,“娘,你收好。這是給弟弟的,我打算明年在這里給他再找個合適的生意,這些留著給他入伙用?!?p> 上官付氏猶豫,但想著兒子確實應(yīng)該謀個差事了,又接了過來,“總是這樣也不行啊,你又不是搖錢樹,你自己可也要留些錢。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能再往家里拿錢了?!?p> “娘,等明年,弟弟差事有了著落,保你們以后衣食無憂了,我就再也不給你錢了。”上官舒如實說了自己的心里話,又想到爺奶那一家人,“娘,看來,我還要想個辦法讓弟弟的差事不僅無可替代還要能隱藏身份才行。”
臘月二十八,上官大夫和上官峰拿出之前上官舒做的燈籠,把院子掛的滿滿的。上官舒和若水又貼了窗花。
白澤主動出去,不知道是在那里抱回了一大捆芝麻桿回來。
大年三十,一家人跟去年一樣,過得熱熱鬧鬧。
白澤收到上官付氏給做的一身青衫,高興地立馬套在身上,走到主屋門前回廊邊的大大西洋鏡前,左照右照,連連說衣服好看自己更豐神俊朗了。
若水也意外地收到了上官付氏的紅封,寓意大吉大利。
正月初四,上官舒三人剛要啟程便收到了丁巡撫他們的消息。
上官舒不可置信地看著傳信的人,“你說丁巡撫和程慧嫻密謀造反被斬立決了?!大過年的就行刑了?!”
傳信人肯定地點頭,“是,大街上已經(jīng)貼出了告示?!?p> 上官舒覺得這一世很不對,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按照原劇本的路線去走了,可是,這還是天翻地覆地不同,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于是,她偷偷地找到外祖母,讓古族的人再去仔細查查程慧嫻和丁巡撫,自己則是若無其事起按時出發(fā)了。
她帶著上官付氏準備的一大包吃食,上馬啟程。
白澤把二人送到城外,自己回了工地。他順路買了幾壇酒。
在工地上吹著冷風(fēng)滿臉滄桑悲涼的三個老人家見到白澤帶著酒回來,每人一壇喝得很是高興。
他們現(xiàn)在有些恐慌了,尤其是衛(wèi)管事和連管事。之前計劃好的,丁巡撫帶著他們一起偷偷瓜分掉這邊的云慧坊的,可是,如今丁巡撫和程慧嫻卻出了那么大的事,而且,皇上已經(jīng)下旨,這里的云慧坊歸朝廷所有了,竟然還是南宮云答應(yīng)的,不止如此,南宮云還答應(yīng)了皇上會把這里建成國內(nèi)第一個機器織造廠,顯然,南宮云已經(jīng)站到了皇上的陣營了,而他們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