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五。
南宮云帶著薛管事坐上小趙駕的車,上官舒帶著若水坐上小孫駕的車,一行人向蘇州出發(fā)。一路無話。
二月初到達(dá)蘇州。
衛(wèi)管事、連管事和王管事三人在荒山野嶺般的工地待了兩個多月,心里好苦,臉上滿是滄桑。
見到南宮云,衛(wèi)管事跟連管事連連訴苦,請南宮云趕緊讓自己回家。
王管事則比較淡定,“我們在這,多虧了小周給我們都買了被子,還有白澤回來的時候帶來幾壇好酒,我們這才能好好過年?!?p> 南宮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三個人,“你們辛苦了。你們準(zhǔn)備一下,讓小周今日就送你們回廣州。為了云慧坊,沒能和家人一起過年,云慧坊永遠(yuǎn)記得你們的付出。過年時,我拍你們家人擔(dān)心,讓管家給你們的家里各自送去一萬兩銀票,給你們的夫人壓壓驚?;厝ザ枷刃菁侔雮€月,好好跟家人聚聚。”
三人飛快地各自回房,小周則是先去喂馬,備車。
白澤把上官舒拉到一旁開始告狀,“你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恰巧看見小院的那兩個丫頭正試圖進(jìn)主屋。我氣頭上,直接把她們趕出了小院,讓她們換到客房,我則是親自去給你看院子?!?p> 上官很是表揚了一番白澤,“真是辛苦你了。這樣正好,另一間偏房剛好給若水。這樣,我們更方便扮男裝,不用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p> 上官舒眼神變得算計,“看來,我要重新安排一下那朵白蓮花了,銀柳竟然也是不老實的,以后怕是伙房都不能留她了?!?p> 南宮云聲音響起,“白澤,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讓工人們回來?”
白澤向南宮云稟報自己的計劃,“老爺,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后天他們就都能回來。后面的房子與前院這樣的客房不同,不管是柱子的間距,還是房子的高度都要求精準(zhǔn),難度高,所以,建造的時間要四個月。工人們的院子簡單,兩個月足夠。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八月,就能完工。還請老爺提前規(guī)劃后續(xù)的經(jīng)營?!?p> 回廣州的路上,馬車內(nèi),衛(wèi)管事對連管事說,“你們覺不覺得老爺身后那個公子很眼熟?”
連管事道,“如果沒看錯,那人應(yīng)該是上官舒。我就奇怪,上官舒一年多沒消息,老爺怎么會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如今才知道,人家是暗度陳倉了。”
連管事一臉壞笑,“你說,那女人怎么就看上老爺了呢?士農(nóng)工商,若論權(quán)力地位,一屆商人怎么也比不上官位在身的啊。”
衛(wèi)管事接過話,“這事兒不好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墒墙^對不能讓那女人得逞,如今程慧嫻已死,若是她成了南宮夫人,那么我們以后可就真的沒好日子過了。”
連管事邪魅的眼神看過去,“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你家好好商量一下對策?!?p> 車內(nèi)傳出得逞的大笑之聲。
王管事在一旁冷冷提醒,“你們最好別瞎摻和人家的事兒,南宮云向來不讓家人插手生意的事情,就算她真的嫁給了南宮云也不會影響咱們什么?!?p> 車外,小周都不用豎起耳朵,幾人毫不避諱的聲音他輕易就聽到了,心想,等回去得趕緊提醒管家做好防范。
還沒等小周想好如何提醒管家,車廂內(nèi)又有聲音傳來。
“老王,就你,平時總是這么無趣?!?p> 三天后,南宮云坐在自己的客房,手中的信已經(jīng)被攥成一團扔進(jìn)火盆。
南宮云狠狠地咬著牙,聲音從牙縫中傳出,“很好,看來他們兩人是真見不得我好。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p> 薛管事趕緊給南宮云順氣,“老爺,你息怒?!?p> 二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的小趙說,“老爺,韓巡撫來了,還讓人帶了一桌酒席,說是過來慰問你?!?p> “來的還真快。薛管事,走,我們?nèi)タ纯??!蹦蠈m云走到門口,對小趙說,“去,帶著舒兒和她的丫鬟去城里,等韓巡撫走了,我會讓白沙去接你們,你們在云樓典當(dāng)鋪會合?!?p> 南宮云帶著薛管事給韓巡撫行李,笑著謝過他的關(guān)懷。
眾人寒暄著吃飯,白蓮貼心地在一旁侍候布菜。
吃完飯,韓巡撫就讓南宮云帶著參觀建了一半的云慧坊。
走到小院前,韓巡撫狀似無意的問,“南宮老爺,你這是做什么的,不會是用來金屋藏嬌的吧?哈哈!”
白澤適時開口,“回大人,這是小人的院子。前院老爺議事,我一個外人在那里不方便,就給自己弄了這個院子,也更方便看顧后院的工程。”
韓巡撫瞄了一眼白澤,“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不過,我聽說,這里還住了另外兩個人?”
白澤躬身回道,“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和他的侍衛(wèi),現(xiàn)已經(jīng)回家去了。”
南宮云趁機給韓巡撫一個回?fù)?,“韓大人,您日理萬機,還對我們內(nèi)部的事這么關(guān)心,在下真是感激。”
韓巡撫聽出來,這是旁敲側(cè)擊地怪他手伸得太長,也是自己太過心急了,笑著說,“我也是在會客廳喝茶的時候聽你們的丫鬟說的,說這里有個非??∏蔚墓?,就連身邊的侍衛(wèi)都是一表人才?!?p> 南宮云瞪了一眼白蓮,對韓巡撫躬身道,“是在下沒管好下人,害得大人操心,還請大人見諒,不要怪罪?!?p> 韓巡撫說,“沒事,我今天也是沒什么事,覺得你們這院子建的好,可否方便讓我留宿一晚?”
南宮云婉拒,“大人,怎么能讓您在這受委屈呀,這可使不得?!?p> 韓巡撫依舊堅持要留宿。
南宮云遲疑地回答,“那就委屈大人了?!苯又愿腊咨?,“去把之前衛(wèi)管事住的客房好好收拾一下,被褥都換成新的?!?p> 回到南宮云的房間,薛管事不由得嘆息,“哎,陛下怎么這般不小心?派來的人竟是太后的心腹?!?p> 南宮云冷笑,“哼,怎么知道是不小心?而不是有意為之?”
薛管事一愣,“怎么”
南宮云沉著臉說,“太后雖然不是陛下的生母,而且也一直有野心,陛下與之勢不兩立,但是,我只是能幫他建一個工廠而已,我們也并不是陛下陣營的,所以,他樂得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