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衙役領(lǐng)命而去,堂上之人等待著,柳郎中很快被請到。
他上前恭敬地對著父母官說:“不知有何吩咐?”
賈大人問道:“阮府中池皓雪你可認得?”
“認得,診過脈。”
“最后給她診脈是什么時候?”
“前兩天,是阮府有人請我過去的?!?p> “有何異象?”
“我不是第一次給池小姐診脈,但那次讓我大吃一驚,表面看著并不明顯,實則身體已虛,一位妙齡女子狀態(tài)之差,讓我震驚,當時就說過,恐怕將不久與人世。”
“能確切說出病因和病情嗎?”
“這個病甚是奇怪,我未曾見過,我診斷時已無藥可治,病因由心思郁結(jié)之氣而成,至于這誘因嘛,不好說?!?p> “你如實說來?!?p> “與時常生氣,壓制情緒有關(guān)?!彼徽f了這一句。
冷蕊聽得心如刀絞,沒想到皓雪這些日子在阮府遭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賈大人說道:“你先退下!”
柳郎中自行離去。
大堂上一片寂靜,只聽冷蕊大聲說道:“大人,一個新婚女子本該欣喜,怎么入了他們?nèi)罡拈T會過得如此痛苦呢?想必是府中有人故意刁難于她,要將她逼出阮府!”說著恨恨地看著宋貴英。
宋小姐斜了她一眼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無憑無據(jù)你休得無禮!”
賈大人在堂上敲了醒木,大堂之上這才安靜下來。
他扭頭問阮老爺子:“你家兒媳之事,你可知曉?”
“兒女之事,我怎會全面了解?”阮老爺子冷漠地回答道。
冷蕊轉(zhuǎn)向阮無城說道:“阮公子,這些事你應(yīng)該清楚吧?!?p> 阮無城聽到指向他,頓時面如白色。
賈大人看在眼里問道:“阮公子,池皓雪的病情你可知曉?。俊?p> 阮無城強裝鎮(zhèn)定,上前作揖說道:“大人,我與皓雪青梅竹馬,感情至深,又怎能連這些都不知呢?”
“你倒說來聽聽。”
“我與她從小長大,無奈她的家中發(fā)生變故,流落到風(fēng)塵之地,我念其舊情將她娶進家中,好生養(yǎng)著。每日我都有公務(wù)纏身,不免照顧不到她,直到我知道她的病情,才發(fā)現(xiàn)她對我的失望如此之深。”說著眼角掉落一行淚水。
賈大人看其動情說道:“男子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念你一番深情,暫且退下吧?!?p> 阮公子低著頭退下。
冷蕊見問不出什么,十分著急,沖著賈大人說道:“大人,阮無城的冷落引發(fā)皓雪生病,暫且不提。但宋小姐還是有嫌疑,樹林有野獸眾所周知,皓雪不可能獨自一人去,定是有人教唆或者引誘過去的,府中與皓雪結(jié)怨的只有宋小姐一人,她的嫌疑最大。”
“你可否有證據(jù)?”
“沒有,但可能性極大?!?p> “既然沒有確切證據(jù),只憑著一點推測是無法定罪的。這個你可知?”冷蕊被賈大人連續(xù)追問,腦門上滲出細汗。
宋小姐站在旁邊“哼”的一聲,白了她一眼。
局面一時陷入僵局。
阮老爺子這時站起來向賈大人說道:“家中瑣事鬧到大人這里,老夫?qū)嵲谛呃?!勞煩大人了!我先告退!?p> 賈大人起身回禮,拱手相送。
阮老爺子面色難看,回身甩袖而去,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冷蕊一眼。
冷蕊并沒理會,反而腦筋一轉(zhuǎn):“賈大人!尸檢還沒出來,并不能有定論!”
“有柳郎中的證詞還不能說明一切嗎?”宋小姐高聲說道。
賈大人將醒木猛地一拍,她們都閉了嘴。
他說道:“柳郎中是鎮(zhèn)上的名醫(yī),他確診的不會有錯。”
冷蕊回道:“萬一被害癥狀和病痛一致呢?我更相信尸檢后的結(jié)果。”
“你真的希望皓雪的尸首被——”阮公子話沒說完,有些哽咽。
“我更希望皓雪的死因能真相大白!”
賈大人坐在高堂上說道:“今日未有定論,待尸檢結(jié)果出來,再定罪責(zé)。退堂!”
眾人慢慢地散去了。
冷蕊上前幫皓雪的尸體蓋好,對身邊的驗尸官說道:“望您手下留情,既能找到真相,又能盡量保全她的尸首?!?p> “我會盡力的。”驗尸官說完,就命人將尸體抬了下去。
她和花姨見他們走遠,準備回去,瞥見旁邊角落里有一個丫頭在哭。她看著那人眼熟,但想不起來。
于是走上去問道:“你在哭什么?”
那丫頭一扭頭,冷蕊一下子認出了她。
“柔兒,你怎么在這里?”
丫頭抽泣著:“我來看小姐的?!?p> 冷蕊拉著她說:“走,跟我們回云清苑,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