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青不再哭泣,來到佛前跪著,似在訴說心事,又似在懺悔,良久才站起身。
她走到梳妝臺,拿出一個翠綠簪子,式樣別致。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真的在騙我嗎?”她對著簪子喃喃自語。
一行熱淚滑落下來。
冷蕊知道自己已做不了什么,悄悄的走了。
回去的途中,遇到肖華。
她正在不遠處,注視著這里的一切。
“姐姐,怎么不進去?”冷蕊上前打招呼。
肖華擺擺手:“我就不湊熱鬧了?!?p> 冷蕊笑笑,繼續(xù)走著。
肖華忽然神秘起來,欲言又止。
“去我房內說話吧!”
“好!走著!”肖華拿著扇子,悠閑地扇著。
回到房內,肖華環(huán)顧一周:“妹妹這里素雅地很!”
“姐姐見笑了!”
“說正經的,妙青怎么樣了?”她的語氣忽然嚴肅。
“狀態(tài)不好,哭的跟淚人似的。”
“可憐的孩子!”
兩人長吁短嘆了一番。
肖華重新回到剛才神秘的神情。
“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誰嗎?”
冷蕊搖搖頭:“事發(fā)突然,還沒問。”
“他叫容隱,是一個佃農家的孩子。因為長相出眾,深受主家喜愛,從小主家的私塾先生,都允許他旁聽?!?p> “看來能被妙青喜歡,自有原因。”
肖華接著說:“可惜了。”
冷蕊不禁發(fā)問:“為何這么說?”
“此人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終日游手好閑,不好好做人,整天給達官貴人當狗?!?p> “此話怎講?”
“讀了那么多年書,不去好好考個功名,光宗耀祖,反而到處混,不務正業(yè)?!?p> “也是?!?p> “妙青遇到這種人也是倒霉?!?p> 冷蕊疑惑了:“他們怎么認識的?以云清苑的規(guī)矩,他進不來的?!?p> “被幾位有權勢的公子帶來的。他長相體面,精通行酒令,很多人喜歡帶著他。”
“原來如此。”
“妙青身體弱,花姨給她安排的客人少,那天呢,公子們很高興,給他花錢賞了姑娘,正巧遇到的是妙青?!?p> “聽著像是她的劫難。”
肖華“啪”的一聲,把扇子猛地放在桌上。
“你說的還真對?!?p> “如果遇到的是一位良人就好了。”
“在這里?哪那么容易?”肖華唏噓著。
云清苑,白天如何熱鬧,晚上都會回歸寂靜。這里發(fā)生過什么,如同石頭入水,波瀾一去,仍回歸平靜。
一日傍晚,小廝們換班吃飯。
“柳郎中有消息嗎?”
難得閑暇,她問小瓊。小瓊回答否定。
冷蕊來到房外,觀賞花草。
忽然看到有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不好!要出事!”冷蕊快步跟了上去。
于是,跟著黑影竟然來到妙青的住處。
“難道是容隱?”
冷蕊不敢多想,跟過去盯著。
那人低聲敲門,只見妙青滿臉疑惑開門,小聲問道:“誰?”
“是我!開門!”
妙青一聽,知道是他,厲聲說:“你還敢來?我不會再見你,你這個騙子!”
“妙青!是我不對,但事出有因,你先開門容我解釋!”
那人的聲音有些急躁。
“不開,我不會再見你!”
“你想再驚動云清苑的人嗎?”他的語氣更加不耐煩。
妙青不想鬧大,這才開了門。
剛打開門,容隱就側身閃了進去。
冷蕊擔心出事,靠在小窗外偷聽。
妙青看到他,發(fā)現有些憔悴,心中有些不忍,但不愿露出關心的神態(tài),只是不做聲地看著他。
容隱一把抱住妙青:“我好想你!”
妙青冷若冰霜,沒有反抗也沒有動。
容隱見她這般模樣,松了手,整理著衣服,坐下來。
妙青面對著他,冷冷地說:“以后你不要來了,我不歡迎你!”
“妙青,你在我心中可不是這樣,今日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難道這些天你不想我嗎?”容隱笑瞇瞇地看著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干的好事你都忘了?”
“我都干什么了?不就是我們被捉,我走了而已嘛!那種情況你讓我這個窮書生怎么辦嘛?賠錢?我可沒錢,只能識時務者為俊杰,走為上策了!”
“你——最起碼要像個男子漢敢作敢當?。 泵钋啾凰臒o賴氣紅了臉。
“敢作敢當?”容隱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說怎么敢作敢當?云清苑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
妙青被他鎮(zhèn)住,不知說什么好。
容隱見她被唬住,走上前抱著她,在耳邊柔聲說:“我對你的情意,你不是不知道,想想我們以前多快樂,我容某今生能得到你這位紅顏知已,是死而無憾?。 ?p> 妙青回想起昔日的種種美好,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