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沐陽小心翼翼地看著林立的臉色,探究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自從決定罩著林立那天開始,他總是特別在意她的情緒。
‘‘嗯,他都不給我請假?!至⒐室鈿夤墓牡卣f?!贿^,反正昨天我已經偷偷跑出去見過朋友了?!f著還狡黠地沖著滿臉擔憂的司徒沐陽擠了擠眼睛,一副壞事得逞的樣子。她太喜歡這個拽拽的卻心思純良的帥小子了,一點點都舍不得他為自己擔心。
‘‘好啦,快起床。你給小狗起名叫‘‘黑豆‘‘?很好聽的名字吶。‘‘林立贊許地看著司徒沐陽。
‘‘紅姨說黑豆是男孩?!?p> ‘‘嗯,太好啦!那咱們家就要有兩個小勇士啦!咦,陽陽你怎么這么燙?是不是發(fā)燒啦?‘‘正拽著胳膊想拉他起床的林立發(fā)現(xiàn)了司徒沐陽的異樣。
‘‘琳達,我覺得冷,我想睡覺?!栮柨s在被子里不肯起床。
‘‘那你先躺著,我馬上去拿溫度計?!至⒁春帽唤强焖傧聵?。
經過一番折騰,林立哄著司徒沐陽勉強吃了些早飯,又吃了感冒藥,這才沉沉睡去。對于這樣的小感冒,林立不贊成管家李叔送醫(yī)院的建議。她堅持再觀察一天。管家在征得司徒先生的同意后,就任由林立做主安排了。
一整天,林立都沒有下樓,就連午飯都是被張嫂送到房間里和陽陽一起吃的。她一會兒幫他用熱毛巾擦身體進行物理降溫,一會兒陪他玩游戲,一會兒兩個人又躺在床上看書。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傍晚時,許是心里記掛著生病的陽陽,司徒錦早早下班回家。一進門,便看到角柜上新添的水培花,粗獷的根茂盛的葉,靜謐而又霸氣。加濕器上還有一盆虬枝盤繞,長滿星星點點碎葉的花,旁邊搖搖晃晃掛著一個精致的小卡片,上面寫著:金枝玉葉。這還真是花如其名啊!
花雖小,但有了它們的點綴,整個房間似乎有了盎然生機。就像茶幾上的那簇翠綠妖嬈的青草,很平凡,卻平凡的撥人心弦。司徒錦看著心里很歡喜,雖然那個女人總是給他添堵。
他不自覺的低頭嗅了嗅,從來沒在意過一盆花,幾根草也可以讓一個家增添色彩和情趣,這也許就是家里有女人的緣故吧。隨后,他才上樓來到司徒沐陽的房間。站在門口,就能聽到那熟悉又悅耳的讀書聲,款款的、軟軟的,能吹開濃霧撫平創(chuàng)傷。站了好久,他才推門進去。
‘‘司徒先生。‘‘介于上午這位爺?shù)摹疅o視‘,林立收斂了熱情,變得客氣而疏離。
‘‘爸爸?!就姐尻柲茉谏〉臅r候見到父親大人,覺得很是開心。
‘‘好點了沒有?‘‘司徒錦的問候刻板而生硬,找不到一點慈父的樣子。
‘‘琳達,呃,林老師剛量了體溫,只是低燒。‘‘
看到自己尊貴的父親大人沒有搭理林立,司徒沐陽自作聰明的為她刷了下存在感,還朝著她調皮的眨了下眼。林立也調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們聊著,我先回房間啦!‘‘說完也沒看司徒錦的臉色,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的剎那,林立長呼了口氣。這家伙的低氣壓能把啤酒冰鎮(zhèn)了,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晚飯時候,在床上窩了一整天的司徒沐陽想到樓下和爸爸一起吃飯。林立實在不想和他們父子同桌,就借故收拾房間沒有下去。沒想到司徒錦竟專門讓管家請她下樓用餐。
林立磨磨唧唧下樓,滿肚子的不樂意不敢寫在臉上,只在心里感慨既然‘‘相看兩厭‘‘又何必如此呢?
席間,三人吃的斯文也安靜。司徒大人吃的不多,而且眉頭深鎖。司徒沐陽因為感冒吃的很少。林立也吃的少,主要是這樣的氣氛實在太凝重,林立擔心吃多了消化不良。
晚上九點整,林立敲開了司徒沐陽的房門。屋里父子兩人一人手里拿著平板,雙眉微蹙。另一人手里也拿著平板,雙眉緊蹙。真是父子一對,不光形似,神也極似。
林立拿過司徒沐陽手里的平板,吩咐他睡覺。
‘‘司徒先生,晚上我來照顧陽陽吧,您去休息?!至⒁贿吺帐氨蝗?,一邊對司徒錦說。她不敢冷淡,但也不想討好。
正看著文件的司徒錦抬頭看了眼穿著家居服的林立沒做聲。心里卻冷哼一聲,把自己包裹得這么嚴實是在防自己嗎?
見老板不說話,林立又補充了一下:‘‘陽陽應該是昨晚洗澡時和小狗貪玩著涼的,罪魁禍首是我,我應該付全責?!至⑿奶坳栮?,充滿歉意地說,畢竟二十四小時照顧司徒沐陽是她的本職工作。
‘‘這樣也好?!浔膸讉€字,一如他的臉?!魈熳尮芗?guī)湍愀蠋熣埣佟!就藉\看著生病的兒子對他說。臉上也沒多出絲毫溫情,還真是個冷情之人。
‘‘林老師,你的愛負責任是裝的還是認真的?‘‘走到門口的司徒錦轉身,盯著林立的臉戲虐的問。當然,他沒指望她回答,能看到她的窘迫就夠了。
不可一世的司徒大人終是沒能忍住,但他沒等林立回答就摔門而去。林立呆立片刻,自嘲地笑了。這男人心眼兒還真是小。
其實,經過昨晚的深思熟慮,司徒錦打算放棄。他不屑于為了一個女人而糾纏不清。這些年,除了不斷擴大的事業(yè)可以讓他思前想后地籌謀,還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如此分神??涩F(xiàn)實是只要看見她或者想到馬上就要看見她,他的心跳就開始加快,血液就在胸膛里洶涌奔騰。這樣失控的自己讓司徒錦焦躁不安,甚至有幾分氣惱。他遵從理智的決定,冷淡她無視她,內心卻迫切的想要看見她,哪怕置氣也想和她在一起。而她呢?這個可惡的女人,對他竟能如此云淡風輕、滿不在乎。
難道她在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