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旅程將啟
黑衣男子沒等許勝洲答應(yīng),隨手抓起腳邊狐貍的脖頸,丟到桌上,笑罵道:“下次再偷懶,化形就再晚三年?!?p> 吩咐這小東西的活總是半路打岔,再不懲罰不知道要懶惰成什么樣子。
小狐貍前爪抱住腦袋,連聲道歉。
黑衣男子倒是不避諱許勝洲,臨行前還向狐貍交代道:“你爹已經(jīng)回妖國了。”他看一眼許勝洲,繼續(xù)說道:“如果先生路過妖國,便將它送回來,若先生不愿來,就一直帶著它吧?!?p> 黑衣男子說完,一躍跳上房檐,搖身化作一個黑影,瞬息遠(yuǎn)去。
許勝洲原本想要看清對方是個什么妖怪,但那人刻意隱藏了蹤跡,身影看不出原貌。
他嘆一口氣,自己明明沒有答應(yīng),怎么就要被迫捎上這個小東西,他本想出城后就尋一處將它扔了的。
畢竟這狐貍出身妖國,在城中尚且好說,到了野外,自身行蹤隨時被妖國掌握實(shí)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過這黑衣男子所說的話十分可疑,暫且摸不清這妖國想要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狐貍見他看著自己一臉無奈,不爽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嘛!”
狐貍也很委屈,明明已經(jīng)可以回妖國和爹娘團(tuán)聚了,妖王大人卻嫌它太懶,要它跟著許勝洲跑回去,如果面前這人不愿意去妖國,自己恐怕還回不去。
許先生撐著下巴:“你這位大人在謀劃些什么?”
狐貍…小青撇撇嘴:“不知道呀,你自己去問大人嘛。”
許勝洲嘆息道:“唉,妖國路途遙遠(yuǎn),還要一路往南,咱們要不就北上去京城吧,想必也很有意思。”
小青一聽不去妖國了,心中一慌,隨后對上這仙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這人在唬自己,它將牙齒咬的嘎嘎響,撲上來就要去抓許勝洲的臉。
可惜小妖最終還是斗不過儒圣,被這黑心的仙人壓在屁股下。
許久,小青看他一點(diǎn)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才不得不求饒:“我真的不知道,大人說話不讓小孩子聽?!?p> 許勝洲哈哈一笑,俯視著小青,問出了他一直在意的問題:“你修行成妖幾年了?”
小狐貍訕訕一笑:“已經(jīng)…50年了。”
“那你還給我賣傻裝嫩?”
“我在妖中算是小的啦,我爹都兩百多歲了?!?p> “你都快比我大了,還裝嫩。”
“哎…疼疼疼?!?p> …
最冷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滄山年關(guān)熱鬧的氣氛漸漸散去,許勝洲沒有親人,這些日子反倒閑了起來。
也常有人問起,他為何在這時節(jié)孤身一人,但他只是笑而不答。
有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許勝洲也沒什么頭緒,來滄山前的記憶就和有關(guān)鬼古族的記憶一樣,不甚清楚。
或許親人早已不在了,不然這么多年又怎么會不來尋他?
總之這個年關(guān)普普通通便過了,接下來許勝洲就打算離開了,不僅僅是因?yàn)樗氲教幙纯矗钪饕氖菧嫔剿腥硕贾懒怂拇嬖?,走到哪里都有人結(jié)交奉承,這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
這不正月剛過,許勝洲便令徒兒收拾行裝,準(zhǔn)備離城了。
“許先生,此番準(zhǔn)備往哪去?”黃瀾拉著燕靈兒,眉眼間滿是不舍。
“我準(zhǔn)備南下,前往朝江。”許勝洲正整理著馬車,抽出空來回答燕家夫人。
黃瀾點(diǎn)頭,矮下身子對女兒囑咐道:“上了路便要事事聽師傅的,娘本想尋些修士護(hù)你們一程,但你那狠心的爹不許,這一路要好好護(hù)著自己…”
娘一開口話便停不下來,小姑娘不停點(diǎn)頭。
馬車旁,燕如秋從懷里悄悄抽出兩張黃符,對著許勝洲說道:“這靈符點(diǎn)著了灼眼,能借著星象開天眼,另一張置于地上,陰物不可靠近。”
許勝洲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姑娘竟也嘮叨的跟個老媽子似的,便調(diào)侃道:“姑娘或許轉(zhuǎn)投佛門會更好?!?p> 燕如秋踹他一腳,將兩張符紙塞他手里,轉(zhuǎn)身就走了,看樣子是生氣了。
許勝洲笑笑,心頭卻是暖的。
“走了?!?p> 許勝洲招呼一聲,自家徒兒不舍地松開娘親,鉆進(jìn)了馬車內(nèi),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來,沖著姐姐和娘揮手:“姐,娘,不用擔(dān)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p> “啪?!痹S勝洲一揚(yáng)馬鞭,馬兒拉著車廂便竄了出去,片刻后官道上就再不見其人影了。
城墻上。
燕家兩個男人站在墻頭,遙望著那馬車遠(yuǎn)去的方向。
“爹,我還以為你站在這墻頭是想吟首送別詩。”
燕煅山默默搖頭:“你平日里不是喜好詩詞,怎不見你為靈兒送行?”
燕東清背著雙手沒有回答,只是學(xué)著父親的模樣。
城墻上的守軍默默看著這兩位,先前校尉放兩人上去時這些小卒子還不知曉他們的身份,后來知道這兩人原來是燕府的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
只不過這兩人怎么跟想象中書香門第的大家子不太一樣?
燕煅山冷笑:“也有些日子沒考校你了,恐怕你懈怠了不少吧?”
“呵呵,爹才是,方才時機(jī)正好,怎不見你出聲?”
在爹面前誦詩?多羞恥啊…
讓兒子看見,這張老臉要讓我往哪放?
兩人迎著風(fēng)相對無語。
…
野外的妖魔邪祟只敢呆在遠(yuǎn)離官道的山野,許勝洲臨行前購了駕馬車,萬一有不開眼的小鬼,有馬匹在也來得及反應(yīng)。
小徒弟滿眼驚奇從車窗探出腦袋,這滄山外面對女娃娃來說充滿了新奇。
燕靈兒指著遠(yuǎn)處的滄山,大聲問道:“師傅原先就在那上面嗎?”
“是啊,若不是王府那姑娘逃到山頂,恐怕我還不會下山。”
燕靈兒又問:“師傅為何要下山?”
許勝洲呵呵一笑:“常說讀書人要身體力行,若不下山體會如何稱得上讀書人?”
小徒弟若有所思,師傅已經(jīng)是圣人,卻依舊要下山踐行,而大滄如此多的讀書人終日只知道讀書,恐怕大滄讀書人的風(fēng)氣真的應(yīng)該改一改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師傅下山只是因?yàn)楹猛媪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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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包配黃瓜
日常差不多水夠了,原先怕事件穿插太緊湊會顯得很急,現(xiàn)在會不會稍微平衡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