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揚被群尸環(huán)繞,卻不露怯色,反而亢奮喊道:“這才像樣!”
他抬劍揮手間斬去一人雙手,那只剩下雙腿再沒威脅的陰尸就不再管了。
秦蕭峰見這小子和陰尸斗得有來有回,掙扎一番,接著掏出法器準備再添一把火。
楚飛揚看見這一幕,憤怒地喊道:“你不講武德?!?p> 秦蕭峰冷笑:“你這渾蛋殺了我這么多兄弟,還用跟你講武德?”
“切,你們土匪不都是起個堂口叫聚義堂就成兄弟了么?你這么想要兄弟我再給你添幾個!”
說著,楚飛揚一腳將一具陰尸踢向山寨,那陰尸直直飛入大堂,接著抱起倒在地上的尸體啃了起來。
楚飛揚還不忘嘲諷道:“你看,你是不是又多了個兄弟?哈哈?!?p> 秦蕭峰眉頭青筋直跳,也不保留了,抓起法器就對著楚飛揚殺來。
然而楚飛揚正愁著無法接近這寨主,看見他跳下樹來,頓時喜出望外。
他再次抬劍斬斷幾只陰尸的雙手,矮身從包圍中脫離,直直沖向抓著法器的秦蕭峰。
寨主此時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原本借陰尸之手將這劍修纏住,自己逃跑便可,方才被這小子羞辱,居然跳了下來,想要跟這劍修硬拼。
這會再想抽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只好默念方才準備好的法咒,準備硬抗。
一圈淡白色的光暈出現(xiàn)在了秦蕭峰的周圍,而劍修的劍也恰在此時到了。
那長劍一擊未能擊破秦蕭峰的法器,隨后收劍再次刺向同一個位置。
這寨主顯然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這非常簡單的手段直接將他手中的法器擊飛出去。
眼看著就要被長劍擊中,秦蕭峰竟然抓起一旁的陰尸擋在身前,沖著楚飛揚叫道:“這些人都是我們下山抓來的普通人?!?p> 楚飛揚眉毛一挑:“那又如何?你是想為自己挑一個同樣的死法?”
秦蕭峰面色猙獰:“這些人我殺他們的時候特意留下了人魂,將他們埋在這里,你可知為何?”
楚飛揚長劍依舊指著他,卻再沒動作,秦蕭峰知道這愣頭青成功被自己唬住了,便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哈哈?!?p> 只見他手指亮起一小簇火花,抬手點燃了貼在眉心的道符。
隨后楚飛揚眼中的陰尸眼中便閃起了光芒,只聽那些被斬斷四肢的陰尸哀嚎著倒在地上,哭嚷著:“救救我…救救我…”
原先還在啃食尸體的陰尸甚至扣著自己的喉嚨干嘔起來。
人魂被困在身軀,死尸便和常人無異,若楚飛揚對他們動手,那些痛苦施加在他們身上都是不折不扣的,雖然這些人早已死去,但要楚飛揚對著面前這些哀求著的東西下手,他確實做不出來。
秦蕭峰滿意地笑了:“我將這些人留下,就是為了這一刻,哈哈哈…”
…
許勝洲拭去徒兒臉上的淚水,見她蜷縮著身子,便想了個法子,只見他在徒兒面前蹲下,笑道:“來,為師帶你出去。”
小徒弟果然不再難過,反倒是有些害羞,接著就順從地趴在了師傅背上。
小姑娘身子不沉,再加上許勝洲力氣不小,背起來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先前祈香姑娘的尸首已經(jīng)被兩人就地掩埋,許勝洲專門讓小狐貍為這處開了個光,希望這姑娘能夠安息。
師徒二人出了牢房,徒兒便從師傅背上下來了,方才面上的驚慌就像是不復存在了一般,臉上反而紅潤了不少。
許勝洲暗嘆,這小姑娘真是好哄,想必做她爹爹應該是很輕松的,不過師長如父,他也算是燕靈兒的半個爹了。
兩人一路往山寨大堂走去,只見那大堂內(nèi)癱坐著一具已經(jīng)腐敗的陰尸,此時正看著自己已經(jīng)潰爛的身軀不停搖頭,口中念念有詞:“不是的…不是的…”
許勝洲原先已經(jīng)準備動手,聽見這陰尸碎碎念著的話語,頓時狐疑了起來。
小狐貍從袖口鉆出來,看了眼這人,驚訝道:“他的人魂被人鎖在了身軀中。”
許勝洲也早已發(fā)現(xiàn)這一點,開口為弟子解釋道:“天地人三魂只要人魂尚在身軀,便可使其保持清醒,這人魂被鎖在身軀內(nèi),便不得轉世,入不了輪回。”
燕靈兒“啊”一聲,驚訝道:“這兇手好狠毒?!?p> 許勝洲點頭,不再看那正抱頭碎碎念的陰尸,而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戰(zhàn)局。
與他結伴的劍修正被陰尸團團圍住,那寨主瞅著間隙便施法攻擊,如他所想,這少年劍修恐怕對這些恢復了意識的陰尸下不了手。
他起身離開大堂,一步一步邁向不遠處正在交戰(zhàn)的兩人。
祈香…陰尸…
今日已經(jīng)積攢了太多的憤怒,哪怕他一直在徒兒面前表現(xiàn)得云淡風輕,也早已到了爆發(fā)的邊緣。
先前為了召回祈香的人魂,他已經(jīng)耗盡了仙力,而隨后突然出現(xiàn)的血氣則是他從未見過的力量。
現(xiàn)在他知道了,那股血氣的名字叫做惡孽。
雖然祈香死去的因不在他,但他內(nèi)心的自責將其歸咎在了己身。
結下善因得善果,但有惡因生惡孽。
燕靈兒看見師傅衣服上沾染的鮮血仿佛活了過來,將衣衫上僅有的白色統(tǒng)統(tǒng)染去
接著那血色的氣息再次出現(xiàn)在了師傅周身,嚇得她后退兩步,再看師傅那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竟覺得有些不像他了。
秦蕭峰感覺到山寨方向吹來勁風,接著就看到一個血紅色的身影飛一般沖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他的眼睛便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原是那人抬腳便將他踢上了半空。
秦蕭峰慌忙看向地面,卻見那身著血衣的書生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戒尺。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尸首分離。
…
楚江邊。
擺渡老人坐在躺椅上,嘴里自顧自地說著:“楚家那小子我白天看了,還不錯,可惜生在了楚家,注定是個愣子…”
老人話語一頓,雙眼微瞇,看向江對岸的方向,耳邊傳來聲音:“你將我困在這江底又有何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