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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從治病開始

第二百零九章 尋人占卜

御獸從治病開始 休鴿 2784 2024-07-14 20:48:35

  在學院中歷經一陣兵荒馬亂,裘明將就地領一個任務,乘坐紙飛機避人耳目地溜到天色陰沉的邊界。

  首先四處搜索,可惜一無所得,他只好身披灰蒙蒙的斗篷,徐徐走到嘩嘩流淌的陰冥河,在岸邊逡巡一會,依照之前計劃聽了段冥樂,重又坐下,凝望烏黑發(fā)亮的河水。

  “咕,”布靈輕輕在肩上飄落,先是叫一聲,后來使用抽出裘明口袋里的終端,“主人,我們沒找到人,需要通知小雅他們嗎?”

  裘明搖頭:“不用,他們得知消息更早,不也沒找到?”

  最初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尚不信邪,沒怎么打理就莽撞出來,結果倚仗這雙眼睛也沒尋見一鱗半爪像樣的線索。

  不得不服氣,鐘章這個人就連離開都干得有模有樣,居然有那閑工夫把精神氣息遮掩徹底,教他也束手無策?;蛟S等階再高一些,能做到聯系土地之魂的魂系賢者會有更多辦法,然一旦他們出動,這件區(qū)區(qū)找人的庶務就該改變性質,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鐘章大抵籌謀許久了,非一時意氣。

  縮在河邊的魂球側身偷聽他們談話,忽地一躍,秤砣般沉重傾軋裘明的腦袋,令他的脖頸不禁發(fā)出嘎吱一聲。

  裘明用力晃頭,沒晃掉,這球這段時間鍛煉的不只有咬合力,順帶把粘性增強許多,比強力膠水也不差。

  他沒和御使糾纏多長,不解地發(fā)問:“嘰?”那個兇家伙為啥離開,是塔蘭的飯不好吃嗎?

  裘明這會兒沒有奚落的精力,直言:“跟飯食無關?!?p>  “嘰?”那為什么?

  裘明念起上次救回鐘章后的種種種種表現,揣摩分析一通,卻緩緩嘆息,俯首低視岸邊的淤泥與搖曳的草絲,不言不語。

  魂球一向不喜歡這類使人憂郁的沉默,他不滿地上下蹦跳,像只草叢里的螞蚱,急迫獲得解釋。

  布靈閃到魂球旁邊,突然點出:“球哥,他的其中一只御獸死了……”

  蹦跶不止的魂球驀然頓住,單單嗯了一聲,就此停在御使頭頂。哪怕大咧咧如這球,面對生死離別也是飽含敬畏感傷的。

  布靈的話語不止于此:“若學長所說為真,纏枝牡丹是他父母去世前最后遺留的禮物,而他常年透支身軀所致的暗傷之所以沒有爆發(fā),危害他的未來,都是因為那朵牡丹暗中的庇護……”

  裘明插話:“那朵牡丹不具備完整神智,更無法清晰溝通,它的御使又從來不看重、甚至抗拒為御獸開智,因此直至凋零腐朽之際,鐘章才因暗傷爆發(fā)發(fā)覺了纏枝牡丹為他無聲做過的事?!?p>  布靈續(xù)道:“他一直以為那是他的恥辱,羞于使其露面,臨別之刻恍悟一切的得失,而他卻連一句道謝都未說出,倉促迎來永別……”

  裘明眼眸加深,望穿河內翻滾的長著人形手腳的魚婦,說:“他要復仇,這樣便說得通了。”

  魂球癟了,把原來圓鼓鼓的球身擠壓出一條溝陷,好像一條壓扁皸裂的梅干:“你們講得哥不舒服了。”

  布靈默然。

  “猜測而已,”裘明望著陰冥河,盡管洞察深刻,卻任憑哪個角度都看不到此季節(jié)黑沉的河底,“也許有我們不了解的其他原因??上?,我雖看出他有內傷,卻沒發(fā)現那內傷嚴重,也沒再堅持讓它復查?!?p>  “嘰?!被昵蜞洁欤旱拇_可惜,哥本來還想同他比劃比劃,讓他當小弟呢。

  想到這,這球突然振作精神:“你們說,兇家伙會不會回來?”

  畢竟他們約好要再切磋呢,而鐘章向來是十分守約的人,不會輕易違反約定。

  裘明戳穿這球的美夢:“誰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嘰。”說了等于沒說。

  裘明翻白眼,因為鐘章離去已成定局,沒再追究,反倒話鋒一轉,懟起那球:“你成天說的廢話不比我多?”

  魂球作勢擼起觸手上不存在的袖口:“嘰嘰???”還敢頂嘴!你前兒剃哥毛,哥還沒跟你算賬呢,現在事出有因才勉為其難跟著你來,你想挨打?

  裘明不甘示弱,指尖寒芒一抖,夾著幾顆小型炸彈,氣勢洶洶:“呵,那是你應得的,我就該讓你裸奔一整年!”

  聽到某些令球毛骨悚然的字眼,魂球忽然戰(zhàn)栗,而后惱羞成怒地火了,白毛悉數炸起,形如一頭刺猬,同引燃炸彈的裘明廝打在一起,頓時鬧得附近狼煙滾滾、火星四濺,折了花桿斷了葉串,驚動魚婦擾亂河川,搞得滿是狼藉,但那些本該出動施以懲戒的河中生靈竟是沒有一個出來制止。

  布靈默默地退避三舍,由著他們打。

  他是真拉不住,不如明哲保身,反正目前沒出亂子,周圍也無人,他感覺還好。

  至于陰冥河,現在那群冥河魚婦已經對付不了他們了,尤其是球哥,他方才還和里面的陰河精靈耍著玩,現在看來這部分河段是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不愧是球哥!

  因為情緒低落,布靈任思維漫游了片刻,之后重整旗鼓,尋了處看得順眼的地方,召出畫板,掏拿一個個小物件,支起架子,蘸陰冥河水為墨,鞣制蓍草為紙,雙目深幽,氣質忽而通靈,傾聽天地愴然幽幽之音,竟是就那樣胡描亂抹,制作鬼畫符一般的涂鴉。

  一條條幽光在難以分辨的符文中轉瞬即逝,影影綽綽,細細微微,似是漸漸匯聚、拖拽來一股肉眼無可覺察的天地之勢,倏然迎到這塊閉著雙眼的黃板身上,而后他氣勢收斂,如同凡物,紙墨筆卻是噴云吐霧,圖紋躍紙而出,形似星羅斗轉,劃分白云蒼狗,不知幾時,又乍然形消煙滅,一切如常,宛如浮光掠影,一場幻夢,不能捉摸,平平無奇。

  完事了,布靈睜眼之時,突地發(fā)現裘明和魂球兩張大臉一左一右頂在面前,包夾著他。

  “咕?!辈检`心跳如擂鼓,倉促退后。

  魂球殷勤地問:“怎么樣?”說過話,他方才發(fā)現布靈神態(tài)不對,又傻呆呆問:“布靈咋了?”

  裘明掠過一眼:“膽子忒小?!?p>  布靈幽幽回復:“主人,沒資格說我。”

  裘明裝聾作啞,旁若無人地挪開視線。

  魂球沒參與這場交鋒,擠去貼住布靈:“布靈,結果咋樣?”

  布靈眼懷隱憂:“兇?!?p>  魂球馬上問:“怎么個兇法?你這個‘啟示’耗費那么多時間,可以看得清楚點不?”

  布靈略帶羞赧:“我只看見鐘章位于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邊。”

  裘明懷疑:“這就兇了?他不是在度假?”

  不等布靈回話,某只球立即咄咄逼人地責怪某個御使只會打擊人,一點不懂體貼。

  “迄今為止,連帶塔弗老師那一回,這卜筮就沒吉利過。”裘明只是面無表情地道出一句實話,就絕殺了氣昂昂的白球和欲言又止的黃板。

  “以后別卜了,就按照兇象來吧。”矮個御使仍嫌不夠,在兩小只的心臟再插一刀。

  魂球扼腕,百思不得其解:“嘰!”不應該啊,哥的運氣應該很好??!

  裘明冷漠道:“你當種子的時候落到了我身上?!?p>  介于這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法,魂球無言以對。

  裘明轉對布靈詢問:“你的卜筮是由【靈慧】學自其他生靈,效果削弱許多,那這個【啟示】呢?”

  為這次占卜,布靈準備良久,就像水系和土系能力在充分醞釀后足以發(fā)揮遠超火焰的威能,這種要求頗多的能力應該具備獨特的長處才對。

  布靈亮了一下,鄭重其事:“我看見一條騰飛的神龍,它的腳邊是廣闊的森林;一群神態(tài)麻木的怪異人種,他們在光影的幕布間穿行;一條云霧構成的根系,漂亮的巨鳥繞樹三匝;還有一棵楓紅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巨木,主人坐在那里?!?p>  聽到最后一條,裘明一怔,指著自己:“我?”

  布靈諾諾點動身體,十分確定。

  “嘰?”哥們在嗎?

  布靈這次不太篤定:“好像有?”

  某只球瞇起大眼,以一種那絕對是個好地方,而裘明背著他們偷吃的眼神,譴責性地打量,嘖嘖怪嘆。

  裘明一巴掌拍飛這球:“八字還沒一撇呢!”而后,他捋下巴,瞄著布靈,再三忖思,還是決定講戳人肺管子的實話:“感覺沒啥用?!?p>  布靈當即眼里擠出倆大淚泡:“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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