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出發(fā)會稽
當四人到達飯廳時,張玄一家如同往常,已經(jīng)在吃。唯一例外的是清虛夫婦今日也在此處吃早飯。相互之間已經(jīng)混得很熟,打過招呼后,王質(zhì)四人毫不客氣地挑選自己喜歡的早點。
看到眾人吃得差不多,張玄道:“王夫人,王質(zhì)昨晚不在,你給他講一講你的部署吧!其他人再來明確一下自己的工作?!?p> 謝道韞道:“好的!夫君,我們此次會稽之行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找到彤云的未婚夫顧公子;第二,是主動出擊,把要對張氏不利的敵人引出來。主動出擊意味著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危險性還是很高的,所以人員以精簡為主。去的人員有張氏兄妹、我們夫妻、唐公子、銀嬰,外加十名護院。張管家留下來處理大小事務(wù),大伯和賈道長留下來守衛(wèi)莊園。大伯的飛劍配上賈道長的定身術(shù),守衛(wèi)莊園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的?!?p> 王質(zhì)道:“如若莊園發(fā)生了什么事,張管家可以到建威府請官府出面平息!另外,莊園里堆放的那幾口嶄新的大箱子是作什么用的?”
謝道韞笑道:“雖然我們?nèi)藛T精簡,但我們的目的是把敵人引出來,所以戲還是要做足的。那幾口箱子是用來裝嫁妝的,扮作是張公子親自護送彤云和嫁妝到會稽顧家的別院。”
王質(zhì)驚問:“不會真的護送嫁妝吧?”
謝道韞道:“當然不會!里面放的是水和干糧。唐公子,還請吩咐下去,讓他們搬動的時候顯得吃力一點,不然就不像了!”
唐仇道:“王夫人請放心!我等下再去提醒一遍!”
王質(zhì)問:“娘子,有必要帶那么多糧食和水嗎?”
謝道韞道:“世途險惡,明知道外面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飲食方面當然要格外小心??!把飯碗端在自己的手里才能讓人安心!”
王質(zhì)認可道:“娘子說得有道理!小心謹慎方為上策!”
謝道韞道:“建康到會稽有直通的官道,所以道路方面不需要考慮太多。住宿方面,我建議住驛館不住客棧。雖然驛館的住宿條件比不上客棧的上房,但勝在它是官方開的,人員變動比較小,不需要擔心敵人提前布局伏擊我們。憑著夫君和我的身份,入住驛館是不成問題的?!?p> 張玄心悅誠服的說:“王夫人安排,我們照做便是了!”
謝道韞微笑致意,繼續(xù)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顧家的別院了,我們必須假定已經(jīng)有敵人埋伏在那里?!?p> 王質(zhì)道:“這個好辦!到了會稽,先找一個熱鬧繁華的地方安排你們落腳,我再只身前往那里查探個清楚!”
謝道韞道:“沒有人埋伏當然是最好的,不過,就算里面設(shè)好了天羅地網(wǎng),我們也必須想辦法攻克它,然后派人登門送帖,請顧公子過來別院?!?p> 唐仇問:“為何明知有敵人還要硬碰硬?”
謝道韞道:“因為我們有尋找顧公子的任務(wù)啊,如果不能挫敗敵人的圖謀,充分震懾住他們,他們怎么會輕易交出顧公子呢!”
張玄道:“唐仇,我們此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決定走出去了,就不能退縮半步,他們膽敢埋伏我張玄,張玄就必須痛擊他們,讓他們知道張玄不是好欺負的,讓他們不敢再生蠶食鯨吞張氏的妄念!”
唐仇道:“東家的心思,唐仇明白了!”
謝道韞道:“當然了,手段是靈活的,絕對不是簡單的硬碰硬。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這些,大家還有什么可以補充的嗎?”
張彤云道:“我對顧家的產(chǎn)業(yè)比較熟悉,如果夢白真的被關(guān)了起來,我想到了兩處可能的關(guān)押地?!?p> 王質(zhì)道:“到了會稽之后,我?guī)闳タ纯?。好了,啟程吧!計劃趕不上變化,說得再多都沒有用,一定要走出去才能知道有什么在等著我們!”
張玄率先站起來,道:“好,走吧!”
大家陸續(xù)起身去打點行裝,之后在門口會合。門外已經(jīng)停了兩輛馬車和一輛板車,十名護院已經(jīng)騎在馬上等待出發(fā)。
幾口大箱子已經(jīng)貼上了紅雙喜,搬到了板車之上,板車上還插著六面喜慶的紅色小旗。
張夫人、清虛夫婦、賈半仙一起出來送行。
張玄道:“夫人,好好在家?guī)Ш⒆?,我過幾日便回來!”
張夫人道:“夫君萬事小心!”
賈半仙苦著臉道:“娃子,你們都走了,可要把老道士悶壞了?!?p> 王質(zhì)道:“不是有大哥和嫂子陪著你嘛!”
賈半仙小聲道:“他們太正經(jīng)了,沒意思!”
清虛夫人笑道:“師叔,我們可是聽見了!”
王質(zhì)笑道:“嫂子,老賈老不正經(jīng)的,你別管他。好了,各位回去吧!我們該走了!”
道別之后,車隊緩緩啟程。張玄坐前面一輛馬車,板車走在中間,后面一輛馬車坐謝道韞、張彤云和銀嬰。
十名護院分四人前面開路,四人殿后,兩人護住中間。唐仇護住前面的馬車,王質(zhì)護住后面的馬車。
銀嬰問:“彤云,你和你的那個顧夢白是怎么認識的?”
張彤云回想過去,嘴角微微上揚,道:“張家和顧家是世交,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兩家關(guān)系很好!我四歲那年,夢白的娘親去世了,夢白很傷心,又經(jīng)常被他的兩個哥哥欺負,所以顧世伯把夢白送到我們家來養(yǎng)。”
銀嬰裝模作樣的點頭道:“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好端端的他的哥哥為什么要欺負他?”
張彤云:“因為他是庶出,他的娘親是顧世伯的小妾,所以顧家上上下下都不把夢白當作一回事。夢白的娘親去世之后,他在顧家的日子就更難熬了,顧世伯和夢白畢竟是父子,顧世伯還有一些舔犢之情,于是以世交走訪的名義把夢白留在我們家,實際上是送給我們家養(yǎng)了?!?p> 銀嬰?yún)拹旱恼f:“這顧家的人也太可怕了,我都有點同情這個顧夢白了!”
謝道韞問:“你就這樣和顧公子從小一起長大啦?”
張彤云道:“是的,我哥和我年齡相差很大,我在家里很寂寞,夢白只比我大一歲,他留在這里剛好可以陪我讀書寫字,陪我玩,而且夢白為人穩(wěn)重,有禮貌。所以,我的爹娘很喜歡夢白,很樂意讓他留下來和我一起成長?!?p> 銀嬰問:“你和顧夢白在一起生活多長時間了?”
張彤云道:“八年,他十三歲的時候,顧世伯怕被人說閑話,就把他接回家住了。為了體現(xiàn)出禮尚往來,顧世伯邀請我到顧家住了半年。”
謝道韞道:“顧公子回家以后的日子好過嗎?”
張彤云搖搖頭道:“一點也不好過!走了八年再回來,顧家的人更加不在乎他,他在顧家的地位和下人差不多!”
銀嬰感嘆道:“真慘!”
張彤云道:“我在顧家的時候,只要我不在他身邊,他的兩個哥哥就會拼命的欺負他,說拳腳相加都不為過?!?p> 銀嬰怒其不爭地說:“他都長大了,怎么還不知道反抗???”
張彤云道:“他太善良了,而且從小就被兩個哥哥欺負,后來又長期寄居在別人家,養(yǎng)成了那種低眉順眼的馴良順從的性格,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是首先反省自己的!”
銀嬰嗟嘆道:“怎么能這樣???太軟弱了!”
張彤云低落的說:“是的,人善被人欺,我也希望他能改變!”
謝道韞道:“可能經(jīng)歷了這一次,他就會改變了?!?p> 銀嬰問:“姐姐,為什么這么說?。俊?p> 謝道韞道:“當一個人有了不能夠失去的東西之后,他就會讓自己改變的?!?p> 銀嬰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謝道韞笑道:“真的!舉一個例子吧,我平時是與世無爭的柔弱女子,假如有一天我的夫君陷入了絕境,我一定會變成一個好勇斗狠的毒辣女子,助夫脫困的!”
銀嬰笑道:“我有點理解了!難怪王質(zhì)戰(zhàn)無不勝!”
謝道韞道:“如果顧公子真心愛彤云,不想失去彤云的話,他一定會讓自己變得強大,以此來守護彤云的!”
銀嬰問:“彤云,你對顧夢白有信心嗎?”
張彤云非常肯定的說:“我對他有信心!”
謝道韞和銀嬰對著她寬慰一笑;張彤云經(jīng)過了好姐妹的開解,獲得了勇氣,回以甜蜜一笑。
銀嬰道:“彤云,我也有一個青梅竹馬,他叫江守誠,代號灰狼。我給你說說他吧……”
謝道韞掀起車窗簾,看見王質(zhì)背著弓箭,一身戎裝,騎馬傍著馬車,高度警戒的四下張望,不由得對他甜蜜一笑。
王質(zhì)感受到目光,扭頭看到笑臉如花的謝道韞,立即回以微笑。
謝道韞心疼的說:“夫君,還有兩三天的路要走呢!放輕松一點,別把自己累壞了!”
王質(zhì)道:“有娘子關(guān)懷,我一點都不覺得累,老虎都能打死!”
銀嬰強行在窗邊冒出半個腦袋,苦惱的說:“哎呦!你們行行好吧,一大早就甜言蜜語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質(zhì)問:“銀嬰,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