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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別跑

第十五章 二刺螈游戲宅臟口大廚

仙女別跑 風(fēng)謫 2898 2021-11-29 12:02:01

  甲殼蟲從城東爬到城北,停在李爹的餐廳前。

  “走。”

  郭素琴把車熄火,又把正要下車的兒子拽住:“你等會(huì)?!?p>  “咋了?”

  李懷安一頭問號(hào)。

  李媽麻利下車,轉(zhuǎn)到另外一邊,橫開車門:“下來吧。”

  “……”

  李懷安哭笑不得。

  這是怕他跑了的節(jié)奏?

  “媽,您至于嗎?大清早來這兒干啥?”

  早晨八點(diǎn)多,餐廳尚未營業(yè),正是進(jìn)早貨、切配備料的時(shí)候,忙的很,來這不是添亂嗎。

  “不把你撂這,你跑了咋辦?我還要去上二堂課。”

  郭素琴夾著公文包,瞪兒子一眼:“我只跟周老師說了聲,讓她替我盯著早自習(xí),誰都跟你一樣?無業(yè)游民……”

  “錯(cuò)了錯(cuò)了……”

  眼瞧老媽又要開始,李懷安趕緊甩開步子,循著刀切案板,猛火沖燒,炒鍋顛勺的聲響,繞到餐廳后廚。

  這里,比其他餐廳的后廚,或許要相對(duì)清凈。

  后廚很干凈,各類廚具擺放整齊,四五個(gè)廚子正在忙碌,感覺有人來,一見是他們母子,皆點(diǎn)頭問好,報(bào)以微笑。

  “各位大哥好,林哥好,陳哥好……”

  李懷安一路恭敬行禮過去。

  李爹開的是聾啞人餐廳,足足八個(gè)年頭,不僅前臺(tái),就連廚師也都是老爸和兄弟趙叔培養(yǎng)的。

  母子二人上了二樓,來到李爹的工作室。

  其實(shí)就是雜物間,硬擠出兩張床,兩張桌子。

  李爹身材健碩,五官硬朗,寸頭,典型的北方漢子,正拿著賬單,坐在桌前,掌心支著腦門,眉頭緊鎖,指縫里的煙頭都快燎到頭發(fā)了,絲毫沒察覺來人。

  李懷安嘆口氣,好好的三星主廚不干,非要弄這個(gè),每天早出晚歸,還不咋賺錢,也不怪老媽挺一婉約秀氣的水鄉(xiāng)女子,越來越暴躁。

  “咳……”

  李懷安輕咳提醒,李媽到是不慣著,用高跟鞋踢門板。

  “……”

  李大山抬起頭,見到是老婆和娃,眉頭舒展,爽朗一笑:“誒?你們娘倆咋來了?”

  “特意來看您的?!?p>  李懷安笑著過去,一屁股坐在桌上,“爸,大早上就對(duì)賬啊,又入不敷出了吧?這幾天菜價(jià)可高?!?p>  “呃……”

  “別想從家里往外拿錢?!?p>  李媽杵在門口,冷冰冰插了一句。

  “素琴你別聽他胡說!誰要從家里拿錢了?誰入不敷出?李懷安你小子給我把嘴閉到!竟給你媽的添堵,我這館兒生意好著呢。”

  李大山收好賬單,起身從桌底摸出一壇酒:“來拿酒的吧,就這么些了,趕緊走人,別擱這給我添亂。”

  “是是是,您教育的對(duì)……”

  李懷安配合老爸演出,點(diǎn)頭哈腰接過來:“爸,你咋把酒拿店里來了?”

  “昨兒我和你趙叔請兄弟小聚,我特意端過去的……”李大山偷窺老婆一眼,低聲快速道:“我在外過的夜?!?p>  李懷安恍然,難怪老媽火氣那么大:“原來……”

  “有種你們爺倆兒都別回!”

  郭素琴打斷兩父子的敘話,甩出張名片在桌上,“這是孫姐內(nèi)口子的冷鮮肉供貨商,自己找去。”

  “嘿嘿……還是老婆好。”

  “滾一邊去。”

  郭素琴白他一眼:“今天你的任務(wù)就是把兒子給我看好,不說最近忙嗎?我免費(fèi)給你拉來個(gè)苦力,中午必須都給我滾回去,聽見沒有?!?p>  “可是我今天當(dāng)班。”

  “你哪天不當(dāng)班?你和趙老八恨不得住在店里!他人呢?我還沒找他算賬!”

  “別別,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wù)?!?p>  李大山攬住她往外搡,被郭素琴一把甩開了。

  “別推我!一丘之貉!一路貨色!沆瀣一氣!蛇鼠一窩!沒一個(gè)好東西……”

  郭素琴好一通數(shù)道,挎著包包下樓。

  “媽!你別忘了小學(xué)教材的事?!?p>  李懷安探頭喊道。

  郭素琴重重踩了兩下樓梯回應(yīng)。

  “啊……”

  “悠噶噠……”

  高跟鞋聲漸漸消失,父子倆同時(shí)松了口氣,立馬猿形畢露。

  李懷安往后一仰躺桌子上,瞇眼養(yǎng)神許久,伸個(gè)懶腰呻吟道:“教師這個(gè)職業(yè),太不容易了?!?p>  “索達(dá)吶……”

  李大山癱在椅子,同樣感慨一句。

  李懷安說道:“就應(yīng)該一名教師配一個(gè)心理醫(yī)生,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近朱者赤!

  他們長期跟小孩接觸,耳熏目染,多多少少都會(huì)沾染上孩童脾性,尤其女教師更甚,本來就耳根子軟,最易受影響……或許她自己沒感覺,可苦了身邊人?!?p>  “太對(duì)了哥!精辟入微,鞭辟入里,值得陪一根。”

  李大山立馬精神,唰地坐直了,點(diǎn)了根煙,感同身受:“你媽這些年就跟吃了耗子藥一樣,天天抓撓我,我都快受不了了?!?p>  李懷安責(zé)怪他一眼:“這其實(shí)也不全怪我媽,爸你也有責(zé)任,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太年輕,too simple!”

  “罵誰呢?這話不中聽,老子鐵血小僵尸,可不菜啊,不然能降服得了她?”

  “降服不太妥當(dāng)吧?”

  李懷安翻身而起,“戲說不是胡說?!?p>  “咋不妥!”

  李大山牛眼一瞪:“哎就是降服,不然怎么有的你?咱這是純純的硬實(shí)力!”

  “還在嘴硬!”

  李懷安冷笑:“純純的硬實(shí)力所以經(jīng)典亞軍?”

  “……”

  李大山一哆嗦,在椅子上差點(diǎn)仰巴過去,“PTSD了兄弟?!?p>  “您可以去物理顛勺,嘗試克服心魔?!?p>  “我草!”

  李大山猛嘬一口煙,拍的桌子邦邦響,“別說了,越說越憋屈……

  你說我堂堂七尺猛男,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雙臂能扛鼎,立棍兒能插旗,想當(dāng)年也是兩把開山刀從蓬萊西路砍到南天門的主兒,咋就被你媽的……”

  “此處臟口慎重?!?p>  “……”

  李大山呼吸一滯,憋了半天,咳嗽一聲:“總之我不菜?!?p>  “王者上鉑金了?”

  “還沒……”

  “……”

  “……”

  李大山惱怒:“這就不是一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都一樣,談戀愛也好,打游戲也好,干什么都是過程影響結(jié)果,看手法的?!?p>  李懷安彈手說道:“爸,時(shí)代變了,不是當(dāng)年我爺倆饃就能拐回我奶,也不是您幾輛桑塔納就能接來我媽的時(shí)候了……時(shí)代在進(jìn)步,女人也在進(jìn)化。

  你呀,就是對(duì)付我媽的手法太原始,太單一,所以才一直讓她牽著鼻子走。您不能總局限于肉體解決,要潛移默化地影響她?!?p>  “切!你隔這跟我倆吹啥死牛逼呢?”

  李大山丟掉煙屁,嗤笑道:“媽個(gè)雞你初中就躲了,我還得給你賺學(xué)費(fèi),每天為你早出晚歸,日夜操勞,動(dòng)畫片都得抽空看,你還不幫我打天梯……

  潛移默化?對(duì)呀,所以我可不是化了么……站著說話不腰疼!”

  “所以您現(xiàn)在化了,腰疼了?就只能躲著了?”

  李懷安晃了晃酒壇,“我說咋喝了這么多?!?p>  “放你娘的屁!那是我一人兒喝的嗎?我沒躲,都是必要應(yīng)酬!

  老是求哥們辦事,不伺候好了能行嗎?不然怎么養(yǎng)活這么一幫子?”

  “好吧好吧!男人都得應(yīng)酬,所以最近怎么樣?我媽你這輩子算是徹底歇菜,ぜんぶ交代了,事業(yè)總得有點(diǎn)起色吧?別總讓我為你們操心。”

  說著,從抽屜里摸索出賬單看了一眼,“嘿,這要有顏色,得比股票還綠,嘖嘖……”

  “別看了,煩?!?p>  李大山一把奪過來,無奈道:“平日里收支平衡,甚至還能小賺,入冬人漸少,還疫情……慘不忍睹,現(xiàn)在又大雪……唉……”

  “……”

  這話李懷安可不知怎么接了。

  餐廳之所以賠錢,用料精細(xì),價(jià)格便宜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倆老板不想曝光,生怕引來些牛馬網(wǎng)紅蹭熱度,傷害到他們。

  不然大蔓兒請不起,就他給推幾個(gè)軟廣,也早就火了。

  但奈何倆人認(rèn)死理啊,別說外市縣的,甚至山海市區(qū)那頭的人,都不知道這有聾啞人餐廳。

  不愿圖名,入冬菜價(jià)上漲,大雪封城,人流量還低,可不就得賠錢么。

  這種純屬用愛發(fā)電,自找的苦吃,只能自己想辦法。

  李懷安也不知道說啥,只能予以鼓勵(lì)。

  起身道:“加油吧!今兒我給你免費(fèi)打工,我工作服呢?”

  “還是小肚皮兄弟夠意思!XGNB就完事兒了,YYFSMDDX!”

  李大山從里間取來工作服:“穿我的吧,你好久沒來,早不知道甩哪去了。”

  “成!”

  李懷安換好衣服,與老爹一同來到后廚。

  “我干啥?”

  “切配算了。”

  李大山端來一大盆土豆,“切絲兒,剛好瞅瞅你刀工退步了沒?!?p>  李懷安斜了老爸一眼:“您這是把我當(dāng)傻小子使喚呢?!?p>  “嘿嘿嘿……干巴跌!”

  得,好在老爸心態(tài)還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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