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嘩嘩流，那人直接懵了，扯著嗓子嚎叫起來。
周圍人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盡是詢問，抱怨，嘈雜紛亂。
不過這些李懷安都不理。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揍死這個雜碎。
好在他又一次舉起拳頭，被紀采薇攔下來。
“松手。”李懷安冷道。
紀采薇蹙眉搖頭，她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從李懷安的眼神中，看出他有些失控。
公交車猛地停下。
“咋回事兒？”司機回頭詢問。
對視少女清澈的眸子，李懷安倏然冷靜，雙手捺住那人，又一腳踹在他大腿上，“再反抗信不信讓你后悔下半生？”
那人聽懂了，瞬間消停，小眼珠子轉(zhuǎn)個不停。
李懷安騰不出手：“師傅，麻煩報警，這是個流氓。”
“我不是……他誣陷……”
那人色厲內(nèi)荏地喝罵反駁，掙扎起來。
李懷安氣不過，又狠抽他一嘴巴，抓住他胳膊，雙臂一發(fā)力，將他整個人掀翻過來，膝蓋頂在他后腰，踹掉他的鞋。
“看?！?p> 吧嗒一下，有個小攝像頭掉出來，褲子里還有導(dǎo)線。
一片嘩然。
司機立刻道：“不用打電話，我過了槐花街，放下這一站，直接繞到分局，也省的耽誤大伙時間……大伙沒意見吧？”
乘客自然沒意見，對于這種下作的人，皆深惡痛絕。有個大媽還抽出綁行李的繩子，幫李懷安捆上。
眾人合力押住他，看到?jīng)]拉上的褲門，又是一陣唾棄，大媽甚至給了他命根子一腳。
有人幫忙，李懷安終于騰出手，順勢將少女摟入懷里。
紀采薇愣了，正要掙脫，耳邊傳來李懷安小聲且快速的叮囑。
“記得我們之前編排的說辭嗎？改一下，你今年十五，是我表妹，還在上中學(xué)，從鄉(xiāng)下來的，沒有身份證，明白嗎？”
“哦……”
紀采薇茫然點頭。
“口罩帶好，頭低下，表情委屈些……就跟你昨天看狗血劇一樣……很好?！?p> “別動，我們要去警局了……”
“……”
紀采薇靠在他胸膛，腦子懵懵的。
李懷安心跳很快，身體素質(zhì)太差；方才那一拳不行，欠缺力度，當(dāng)然人多擁擠有影響；那人是流氓？流氓就是采花賊吧？大白天采誰？難怪……
“……”
小仙子倏然抬起頭，大眼睛里有小火苗竄動。
她有些后悔了。
……
客車停在分局，李懷安和流氓一齊被帶進去，紀采薇在大廳等候。不大會兒，流氓被帶走驗傷，李懷安被晾了一個半小時，叫去錄口供。
車上有錄像，且有好心人留了電話，給他作證，這點他沒錯。
但他出手過重，對方不依不饒，有些麻煩。
六點鐘，李懷安錄完。
警察叔叔帶李懷安出來，眼里有贊許，嘴上卻是勸告。
“年輕人不要太沖動，出手前一定要先過過腦，考慮一下后果，不能頭腦一熱……”
“是，謝謝警察叔叔教導(dǎo)?！崩顟寻蔡撔氖芙?。
“嗯，那人鼻梁骨折了，還說頭暈要住院，今天就到這里，記得手機保持暢通，等他出院我們再聯(lián)系你?！?p> “好的，保證隨叫隨到?！?p> “……”
紀采薇默不作聲地迎上來。
警察叔叔瞅了一眼：“你女朋友？”
“對。”
“那就這樣吧，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以后再碰到這種事，千萬記住不能動手打傷人?！彪y怪。
“好的，下次我一定收著勁打，警察叔叔再見?！?p> “……嗯?！?p> 警察叔叔表情嚴肅，兩人一齊離開警局。
天完全黑了，有些冷。
李懷安道：“問你話了嗎？”
“問了，不過我就說沒看到，就沒別的了?！?p> “那就好?！?p> 李懷安松了口氣。
“你呢？”
“我什么？我沒事?！?p> “可是我聽他說，還要給你打電話?！?p> “無所謂的，撐死也就是互毆，陪他點錢，我有經(jīng)驗。”
“賠錢？”
紀采薇回頭看了看警局，難以理解道：“他耍，?！?p> “流氓?！?p> “對?！?p> 紀采薇忿忿道：“他對我……”
“沒對你?！?p> 李懷安怕她有陰影，趕忙道：“那貨一動手，我就看到了，他沒來得及。”
“哦，總之，他犯法你抓，你還要賠錢？”
“應(yīng)該的?！?p> 李懷安笑笑，“我出手過重，就要承擔(dān)責(zé)任，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提醒你，千萬不能傷人。
我打他我解氣我樂意，與他作惡是兩回事。一碼歸一碼，不沖突?！?p> 紀采薇憋了半天，“我想不通?！?p> “想不通就要多學(xué)習(xí)?！?p> 李懷安笑道，“你享受到這個社會的福利，就要遵守社會的規(guī)則?！?p> “那要陪多少錢……”
小仙子低著頭，神情郁郁。
李懷安笑了：“你操心這干啥？萬事有我。”
“可是……”
“好啦好啦?！?p> 李懷安寬慰道：“我都不生氣，你難受什么？我樂意下手重。以后你若是遇到不法之事，也可以出手，不過千萬要記住，只要制服就行，不要學(xué)我，這是個反面例子?！?p> 紀采薇還是不說話。
李懷安搖頭失笑，想了想，忽然“哎呦”痛呼出聲。
“怎，怎怎么了？”
紀采薇緊張地拽著他袖子問。
李懷安表情凄然：“肩膀疼，許是剛才力氣使過了，我需要治療。
誒對了，你方才看我出手時瀟灑的樣子嗎？我力氣怎么這么大？跟我這幾日修煉有關(guān)吧?！?p> 少女瞬間被轉(zhuǎn)移注意力：“有一定關(guān)系，不過不大，主要是……”
說到半截，她不說了。
李懷安難受：“是啥？你跟誰學(xué)的說話說一半?！?p> 紀采薇猶豫片刻，道：“主要是我中午……見你實在太，太沒天賦，就出手幫你活絡(luò)了一下經(jīng)脈，或許尚有些許殘余元氣，所以……”
“……”
李懷安沉默，低下頭，肩膀一抖一抖的。
紀采薇忙道：“你不高興啦？其實我也不想出手干預(yù)，畢竟修行是個人事，我卻是有些欠妥……”
“不！”
李懷安忽然悶悶笑出聲，“請務(wù)必加大力度?！?p> “哈？”
少女不解。
在她的認知中，不加允許，就擅自探查別人經(jīng)脈，是非常不良且險惡之事，他為何還一臉興奮？
“請不要拿你們的標準看待我?！?p> 李懷安正經(jīng)道：“我，是一段朽木，只要大師姐有辦法雕琢，敬請出手，千萬千萬不用給我留情面。只要能讓我修行，我的靈魂，我的肉體，都是大師姐的?！?p> “你你你好無恥?！?p> 紀采薇被這番言論驚了，顯然還不懂躺平的概念。
“多謝夸獎?！?p> 李懷安笑瞇瞇道：“天色不早了，我們?nèi)ビ蒙虐桑壹∪饫瓊?，決定去補一下，吃蹄髈燉腰子?！?p> “還有心思吃飯呀？”
“這話說的?！?p> 李懷安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別說小小一色狼，就是天塌下來，我也得吃飽了扛?！?p> “那好吧?！?p> 這話紀采薇覺得有道理：“可我還有一個問題?！?p> “問?！?p> “就，之前在公交車上，你為啥要抱我？我差點就打你了。
你教我的那些，根本也沒用上呀……還有，不說是表妹，怎么又……女朋友到底什么意思？我總覺得……”
“……”
“喂，你說話呀，你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