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城。
城中一處靠近劉府的客棧前。
一高一矮站著兩個人。
一個身穿青袍,面容年輕,手拿算命幡,旗頂掛銅鈴。
另一個則更年輕,長得分外俊美,若不是能清晰的看見喉結(jié),還真就以為是那位富家小姐喬裝跑出來了呢。
此二人站立門前,一個神色淡然,另一個則畢恭畢敬。
關(guān)系著實難猜。
說是父子,不可能,說是兄弟,卻又太過尊重。
反倒是更像一對師徒。
只不過那青袍人著實太過年輕。
也不太像。
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先生,我們今天便在這里住下?”,林平之打量了一眼客棧環(huán)境,轉(zhuǎn)身恭敬的沖著林景詢問道。
聞言,林景搭眼瞅了一眼。
隨后懶散的擺了擺手,開口道,“不急,不急,近幾日金盆洗手大會,江湖上有名有望的都涌進了這衡州城,想來這城中的客棧,也沒有幾家空房了”。
“那...”,林平之猶豫道。
剛想開口,便看見林景一晃銅鈴,起身就要離開。
“江湖算命,那里不可住的,這事不著急,你先跟我過來,我有事要辦”。
“哦...”
林平之點了點頭,倒是也沒多問,自然是跟了上去。
心里面暗自想著林景要辦什么事。
“這城中各大門派系數(shù)到場,青城派的人也在其中,我本應(yīng)該隱藏好身份,救回爹娘。也不知道先生要去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
劉府門前。
林景腳下站定,旗幡一磕青磚,一陣清脆。
“到了!”
“先生,金盆洗手不是還有兩天呢嗎!?我們現(xiàn)在上這來干什么”,看著林景站定,林平之一邊捋著發(fā)鬢想要擋住容貌,一邊低著頭,左顧右盼的問道。
心里面暗自焦急。
“若是讓青城派的人看見我,牽連到爹娘那可就糟了!”。
他早就看出來林景是向著劉府走的。
只不過林景腳下堅定,林平之也不好獨自抽身。
心底還想著是不是同路。
可沒想到林景還真就是走到了劉府門前。
眼下衡州城內(nèi)的金盆洗手大會還沒開啟,但早就聚集了不少的武林門派和江湖中人。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在這里呢!
林平之這么明晃晃的站在這里,都不是怕暴露。
而是生怕不暴露!
“怕什么!”,看著林平之的樣子,林景莫名爽朗一笑,“此地距離川蜀不近,若要買馬的話身上也得有銀兩”
“正好借著劉府的寶地,我給人算算命,也好籌備些錢財來”。
一聽這話
林平之頓時急了。
湊到林景身邊,急切、卻又小聲的說到,“先生若是缺錢那早說啊!林家雖弱,但分局卻五湖四海皆有分布,我們?nèi)シ志秩∫恍┿y兩便是了!何苦勞駕先生你在這里擺攤算命!”。
語氣中還有一些抱怨。
林景笑了笑。
剛想開口為他解釋此番目的為何。
可看著林平之那一臉小心翼翼躲藏的表情。
林景笑容變淡,逐漸皺起了眉。
看著林平之,開口問道,“你在害怕什么?!單單只是一個青城派便讓你怕成了這樣?”。
言語中有些訓(xùn)斥了意味。
林平之愣了愣,“先生,我.....”。
他有心解釋,敵人畢竟是一個矗立百年不倒的門派,他的爹娘還在人家手里,自然要小心。
可話到嘴邊,看著林景平靜的表情。
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
怔怔站在原地,也忘了遮掩臉龐。
眼見林平之沒有開口。
林景輕嘆了口氣,開口道,“你若害怕的是東方不敗,或是整個少林,那我倒是可以理解”
“但青城派?”
“說實話,若是他的師傅長青子在世,我倒是能稱他一句‘武林豪杰’,可現(xiàn)在?”
“呵”
林景諷笑了一聲,沒在開言。
而那邊
聽著林景對于青城派的說法。
林平之震在當(dāng)場。
他想要辯解,那青城派的弟子僅僅只用了幾招便將他一家三口抓去。
余滄海更是當(dāng)今武林中,有名的一派宗師。
如何說得上弱?
這樣話在林平之的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可最后,在面對著林景的時候。
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去。
望著站在身前。
那一臉淡然的林景。
林平之的心底。
頭一次升起了名為憧憬的情緒。
“我若有他這般實力,是不是也能說出這般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