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一愣,他連續(xù)悶頭趕路竟忘了穿越這回事,突然冒出人覺得親切。
三人顯然聽到了叫喊,調轉方向往這邊走,并未加快腳步,看起來小心翼翼的樣子。
那么小心什么意思?虞秋一凜,現(xiàn)在餓得前胸貼后背,跑是沒力氣跑了,他壓住緊張,沒時間問抓鬼販子是什么東西,低聲道:“你說怎么辦吧?”
廖以武是有江湖經驗的,虞秋拿著他的劍,他還眼饞虞秋的劍,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廖以武傴僂了身子,把劍匣抱懷里,看起來像是快要餓死的樣子,說:“你當我兒子?!?p> 草泥馬!虞秋心底暗罵,自知犯了低級錯誤,立即彎腰駝背,把鎮(zhèn)國劍當拐棍拄著,咬牙道:“聽你的!”
廖以武緊了緊劍匣,目光閃爍,低聲道:“跟我說實話,你能用靈劍殺了他們嗎?”
我特么都不會用!虞秋小聲道:“只能殺一個?!?p> 是殺我的吧?廖以武臉一沉,說:“靠近點,別偷襲我!那些人是窮鬼,常干殺人越貨的事。你少說話,我解決!”
他知道,虞秋雖然是小孩,但完全不是一個小孩該有的行為,把利害關系說清了,生怕虞秋干出沒腦子的事,偷襲他。他也想過偷襲虞秋,但是虞秋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令他更加確定靈劍會自動護主,不敢妄動。
三人距離三米外停下,都拿著鐵劍,身著普通灰色棉袍,腰間棕色皮袋油亮鼓鼓,二十來歲,面黃肌瘦。
兩個男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一個男的左臉一顆大黑痣,另一個眼球凸出,濃眉毛很顯眼,女的一米五左右,塌塌鼻子。
大黑痣男子伸脖子道:“叫我們干啥?”
廖以武露出個忐忑討好的諂笑,說:“三位大俠,我們是……”
“你別說話!”男子一口打斷,接著道,“讓那個小臟孩說!”
虞秋正腹誹著廖以武裝得還挺像,忽地一愣,對面人這么小心的嗎?
立即做出嚇到的樣子,抓住廖以武道袍,感覺他僵了一下,不及多想,乖巧狀小聲說:“韓……韓九叔說,我們迷路了,找個人問路。”
三人這么謹慎,穿著打扮也不咋地,還真怕他們殺人越貨?;纳揭皫X的,死了也是白死,盡快抽身才行。
“小孩別怕哈,”男子咧嘴笑了笑,接著說,“你們從哪來?”
“那里……”虞秋伸出食指輕輕指一下身后煙霧彌漫的山林。
廖以武如芒在背,不著痕跡的把虞秋瞥開,往側面走了一步,小心翼翼道:“我們是逃難的……”
“讓你說話了么!”男子眉毛一挑,接著道,“小孩,你韓九叔懷里抱的什么東西?”
廖以武把劍匣一緊,說:“這是……”
“你別說話!”男子目光逼人。
果然想搶東西么?劍匣確實扎眼,紅木還鑲了金邊,這種情況得老實回答。虞秋小聲說:“木頭盒子……”
男子笑瞇瞇道:“里面裝了什么呀?”
“韓九叔不給看,他說要拿去賣錢?!庇萸锲骋谎哿我晕洌档溃盒『⑹遣豢赡苤滥敲炊嗍碌?,你的盒子自己解決。
廖以武全程驚恐著臉,一副守財奴的樣子。
“哪來的?”
“山里撿的?!?p> “哦——”男子眼一亮,拉了個長音,接著道,“你家在哪?”
“山那邊?!?p> 男子點了點頭,接著道:“小孩,你們要去哪?”
虞秋做出迷茫的樣子,抬頭看向廖以武。小孩可以不知道這種事。
廖以武暗罵:這混蛋將來成長起來估計也是個人物。
他右手緊抱著劍匣,左手以不熟練的姿勢抓著鐵劍,陪笑道:“小的聽說臣下城里都是富貴人家,想去那里混個生路,順便把盒子賣了換錢?!?p> “呵,巧了,我們也去臣下城。一起走吧!”
廖以武感激涕零,不住念叨“大慈大悲,好人……好人……”就差跪地感謝了。
三人含笑擺手“不客氣?!?p> 廖以武跟虞秋高超的演技無懈可擊。
尤其廖以武,無論狀態(tài),語氣,神情,動作,堪稱完美,再加上一路饑寒交迫,憔悴樣根本不需作假。
三人找不到任何疑點,認定他們是逃難村民了。
邊趕路邊交談,虞秋全程默不作聲,一切交際廖以武承擔,好話開了天窗似地往外噴,引得三人呵呵直樂。
黑痣男子叫陳九霄,濃眉男子叫陳九玄,女子叫陳九茱。三人親兄妹,陳九霄最大,陳九茱最小。
臨近正午,荒野依舊。
幾人找了塊干凈點的大石頭坐下,各自拿出饅頭啃。
廖以武跟虞秋看著他們手里的饅頭吞口水。虞秋的窩頭吃沒了,廖以武也不敢拿出他二哥充饑。
兩人肚子餓的咕咕叫,三兄妹聾子似地,依舊大口吃飯。
陳九玄咬一口大饅頭,歪頭道:“韓老九是吧?你那盒子真能賣錢么?”
陳九霄跟陳九茱緩慢嚼著饅頭,斜眼看來。
虞秋悶頭默不作聲。
廖以武心底暗嘆:該來的還是來了。
很多鬼販子抓不到鬼,要么黑吃黑,要么殺人收魂,這種事他見的多了。
他們儲鬼袋飽滿,收獲頗豐,顯然心情不錯,也幸好他們心情不錯沒直接撕破臉。
一路觀察,這三兄妹只是有經驗的抓鬼小販,也就三流武者,如果自己是全盛狀態(tài),少說也能拼死兩個,可惜!
即使有了心里準備,表面上還要做做樣子,至少爭取點好處,裝作遲疑樣,說:“小的也不知能不能賣錢,這盒子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準備進城問問……”
“盒子?”陳九玄伸脖子道,“里邊的東西呢?”
“就撿了個盒子……還有這個鐵劍……跟兩本書……”廖以武知道,單單一個盒子是沒說服力的,不著痕跡的瞥一眼裝啞巴的虞秋,暗道:老子的劍匣沒了,你搶的功法也拿出來吧!
虞秋做了個懵逼狀。
三人相互對視。
陳九玄喜道:“我們怎么說也是見多識廣,你打開布條,替你估個價,別到時候教人給騙了。”
“那……好吧……”
破布解開,劍匣一露出來,三人豁然起身,圍上來。
“這是鑲了金子吧?”陳九茱低聲道。
陳九玄扯她袖子往后拉一把,說:“什么金子,鍍銅,不值錢!”
廖以武暗罵:去你娘的鍍銅!
陳九霄道:“書呢?”
廖以武指著虞秋說:“給他拿去玩了。”
虞秋頓時瞪大眼,顯出了迷茫。
陳九霄急道:“小孩,快拿出書來讓大哥瞧瞧?!?p> 虞秋抱懷小聲道:“韓九叔說是給我擦屁股用的……”
虞秋渾身漆黑,就剩倆眼球是白的。
陳九霄笑道:“你這樣子,還用擦屁股嗎?大哥用倆饅頭跟你換怎么樣?”
虞秋吞著口水,把手放進懷里,說:“真的嗎?不許耍賴?!?p> 陳九霄當即拿出饅頭遞過來。
虞秋一臉欣喜的接過饅頭,把《養(yǎng)氣心經》和半部《煉氣心經》掏了出來。
三人驚呼:“修仙功法!”
他們知道《養(yǎng)氣心經》,說是培養(yǎng)修仙資質,市面上有賣的,買不起。如今白得一本,喜形于色。
再看另一本,頓時倒抽冷氣,狂喜道:“《煉氣心經》!發(fā)達了??!”
陳九霄快速翻看,忽地一愣,一把將虞秋提了起來,問道:“怎么一半?后面的呢?”
陳九霄雙眼通紅,如同被殺了父母一般的猙獰。
虞秋驚恐道:“在……韓……韓九叔那里……”
廖以武雙眼滾圓,顫抖著嘴唇不說話。
狗雜種,竟然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