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guān)鍵時(shí)刻
“哈哈,恭喜少侯爺,今日是財(cái)神盈門啊?!?p> 一個(gè)胖墩墩身材,雙手上帶滿了戒指的中年人,取代了剛才的伙計(jì),站在了東家位置,滿臉堆笑朝著梁永安拱手施禮。
梁永安認(rèn)識(shí)這人,他是長樂坊的掌柜的姓王,為人八面玲瓏,看著面上和善,圓滾滾的像尊彌勒佛,其實(shí)陰險(xiǎn)毒辣的很。
否則,他也當(dāng)不上長樂坊的掌柜。
自己才剛玩了兩把,這王掌柜就出面了,明顯是沖著自己欠賬來的,來者不善啊。
“原來是王掌柜啊,怎么,我才贏了五百兩,掌柜的就坐不住了嗎?”
“瞧您說的,咱們長樂坊這點(diǎn)銀子還輸?shù)钠?,看少侯爺興致不錯(cuò),要不小的伺候少侯爺幾把?”
王掌柜笑的很燦爛。
“好啊?!?p> 梁永安說著話,從極不情愿的全福懷里搶過來一疊銀票,拍在了大字上:“既然掌柜的出手,咱們也不能小氣,一萬兩還是押大?!?p> 王掌柜親自下場(chǎng),吸引了周圍的人紛紛聚攏過來,一萬兩啊,要知道二十兩銀子足夠一家人一個(gè)月的飯錢。
就是再有錢的,也很少見過一把篩子押上一萬兩銀票,除非是敗家子。
“還有沒有押的?”
梁永安輕蔑的看向剛才說話的幾個(gè)人。
眾人紛紛低下頭,假裝聽不到,跟王掌柜賭那不是找死,有多錢也不夠輸啊,也就你這敗家子能干的出來。
“我,我,我押三千兩。”
一個(gè)跟梁永安差不多年紀(jì)的年輕人,奮力擠出人群,一張三千兩的銀票拍在了大字上。
“兄臺(tái),我剛才一直在看,你好厲害,我這攢了好長時(shí)間的銀子就指望你多贏點(diǎn)了?!?p> 年輕人眼中發(fā)著光,滿滿的憧憬。
眾人詫異的瞧著年輕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紛紛挑起了大拇哥。
“好樣的,小哥你肯定能贏?!?p> “真有棒槌不怕死?!?p> 梁永安也是滿頭霧水,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愣頭青。
“兄弟,你真的想跟我賭?你可想清楚,如果輸了你這三千兩可就沒了。”
梁永安無法明說,模擬器算的這把是要輸?shù)?,自己把氣氛調(diào)動(dòng)起來,就是為贏下面那把做鋪墊,這時(shí)候不能露餡。
“兄臺(tái),我相信你?!?p> 年輕人看上去毫無玩篩子經(jīng)驗(yàn),哎,只能算這家伙倒霉了。
王掌柜看著桌上的銀票很滿意。
他對(duì)自己搖篩子的技術(shù)還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他并不介意多贏這個(gè)棒槌的三千兩。
“少侯爺出手闊綽,勇氣可嘉,小的萬分佩服,少侯爺既然押了大,小的就押小?!?p> 王掌柜衣袖中掏出了一張兩萬兩的銀票放在了小字上。
“不能讓少侯爺和這位小哥吃虧,少侯爺若贏了,這兩萬兩您拿走,若您輸了,只需付了這一萬兩和上次所欠的五千兩如何?”
王掌柜胸有成竹的道。
“兩萬兩,那我豈不是能賺三千兩,兄臺(tái),跟他賭。”
那位愣頭青,倒是大氣,站在旁邊給梁永安打氣。
梁永安要不是看他毫無經(jīng)驗(yàn),真懷疑他是王掌柜的托。
是托也無所謂,反正這把就是要輸?shù)摹?p> “王掌柜別墨跡,開始吧。”
王掌柜笑瞇瞇的舉起了篩盅,拿在手中上下飛舞,看的人眼花繚亂,旁邊不知道是誰還叫了聲好,頓時(shí)遭到了全福的白眼。
“啪”
篩盅磕在桌面上,眾人瞪大了眼珠子盯著看,仿佛一眨眼這篩盅就會(huì)飛走。
“一二三,小。”
王掌柜高聲唱出點(diǎn)數(shù),同時(shí)多名打手默默的包圍了梁永安三人。
全場(chǎng)鴉雀無聲,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看向梁永安。
“完了,我的銀子全沒了?!?p> 那個(gè)愣頭青頹廢的坐在了地上。
“呵呵,謝謝少侯爺了。一共一萬八千兩,敢問少侯爺那五千兩...”
王掌柜依舊笑的很燦爛,只是目光中有了幾分寒光。
“等等別動(dòng)手,有銀子,全福,趕緊把銀票都拿出來?!?p> 梁永安別的不怕就怕挨揍。
“不要啊少爺,這可是賣了侯爺書畫和桌椅的銀子啊,不能給啊,大不了咱讓他們揍一頓,就是不能給銀子?!?p> 全福捂緊了胸口,想掉頭跑,可回頭看到的全是賭坊打手們猙獰的面孔。
梁永安也不廢話,從全福懷中硬生生搶過一疊銀票,舉在手中:“這里是七萬兩銀票,包括這位兄臺(tái)的三千兩我也付了,剩下的算五萬兩,我還是押大。”
“啪”
一疊厚厚的銀票砸在大字上。
周圍人群發(fā)出一陣騷亂,七萬兩啊,平常人家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銀票啊。
果然是夠敗家。
“兄臺(tái),謝謝你,我叫朱壽,敢問尊姓大名?!?p> 那位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愣頭青,滿臉的激動(dòng)之色,拱手施禮。
“朱壽?”
梁永安心念微動(dòng),上下打量著朱壽,了解明史的他,聽到這個(gè)名字已然知道的眼前這個(gè)愣頭青正是當(dāng)今太子朱厚照。
朱壽這名字就是荒誕不羈的朱厚照給自己取的。
史書看來沒寫錯(cuò),這太子朱厚照也就是后來的正德皇帝,是個(gè)不靠譜的皇帝。
他除了熟悉馬政,有些匹夫之勇,整日里在豹房花天酒地,不理朝政,大明衰敗就是由眼前這位開始的。
偏偏弘治皇帝賢明不喜女色,一生和張皇后夫妻恩愛,沒有嬪妃。
弘治皇帝體弱多病,夫妻雖努力耕耘,但也只有朱厚照這么一位皇子,就是想換個(gè)人當(dāng)皇帝都沒得換。
“兄臺(tái),你怎么了,倒是說話啊。”
朱壽被這位賭術(shù)高超的同齡人,怪異的眼光看著渾身不自在。
作為太子,弘治皇帝的要求是非??量痰模毡魂P(guān)在詹事府讀書,還不給銀子花。
今天好不容易擺脫了伴伴劉瑾,出來賭兩把賺點(diǎn)零花錢,卻差一點(diǎn)血本無歸。
幸虧了眼前這位高手,才保住了本,現(xiàn)在在他的眼中,梁永安就像菩薩一般全身籠罩的金光。
“哦,我叫梁永安字誠之,東平侯梁達(dá)之子,拿好銀票別說話,這里不適合你來,以后好好的干好本職工作,不要整天想著來這種地方?!?p> 回過神的梁永安,把自己介紹的很清楚,自己無意間在賭場(chǎng)替太子賺回了銀子,太子就算不念銀子情,為了封住自己的嘴也要給點(diǎn)好處不是。
“哦,是誠之兄啊,大恩不言謝,以后看兄弟的表現(xiàn)?!?p> 朱壽揉揉腦袋,雖沒聽明白什么叫干好本職工作,但誠之兄說的肯定錯(cuò)不了。
“兩位聊夠了嗎,咱們還要不要繼續(xù)?”
對(duì)面的王掌柜,見兩人卿卿我我聊得開心,這是拿我長樂坊當(dāng)茶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