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來殺你，你選擇殺人，這確實沒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殺你，你殺人，確實是對的?！?p> “那——”
“可這是天地秩序，而非人道秩序?！?p> 王塵打斷了狼王的話，繼續(xù)說道：“你能吃幾人？能殺幾人？天下人族數(shù)以萬億，能人輩出不知多少喜歡降妖除魔，你又能和幾個人戰(zhàn)斗？”
“你吃的越多，想要殺你的人也就越多，到時漫山遍野全是來殺你的人族?！?p> “且因為你一直在殺人吃人的原因，你根本沒有時間修煉，業(yè)力纏身下永遠都無法超脫，最后只能和你的族群一起成為被人殺死的野狼！”
王塵說完不等狼王開口，繼續(xù)說道：“這便是種因得果，也是山野精怪的第一個劫難——人劫，同時也是你這種妖怪最難渡過的劫難之一，幾乎一百頭覺醒靈智的妖怪，有九十九頭會死在這上面?！?p> 為了讓狼王能更好的理解這個事情的嚴重性，王塵用了經(jīng)典的舉例說明：“比如落鳳坡的山精，它覺醒靈智比你早了數(shù)十年，結果還是在前幾天死在了落鳳坡，這就是人劫的恐怖?！?p> 其實王塵都是瞎吹的，他哪兒知道什么人劫。
至于因果，這也是從古綺蘭她們那邊聽來的詞語。
他剛才也只是順著狼王的話題，將兩者糅合了一下而已。
王塵說的很快，狼王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它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不過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莫名有些觸動倒是真的。
王塵眼見狼王站在巖石上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xù)多言，只是轉身一邊用神視鎖定狼王，一邊朝著孩童的方向走去。
這孩子是自己脫離山林的機會，可不能讓他在這兒出事兒。
不然鬼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山林里亂逛多久。
“等一下！”
然而就在王塵靠近大樹時，后方狼王忽然抬頭叫住了王塵。
王塵聞聲停下腳步，看向了狼王。
“要是照你這么說，那我不是一輩子都得躲著人類？就算是他們屠戮我的同族我也只能看著？”
狼王總算是想到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了。
你說我殺了人，所以人要來殺我。
可就算我不殺人，人也要殺我啊。
難不成別人來殺我，我還不能還手？只能等著讓他們殺？
“劫難劫難，難以渡過的才叫劫難，不然你以為什么精怪都可以渡過人劫踏足大道？”
王塵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忽悠，不對，是該怎么解釋了。
不過這家伙說的問題倒也確實是個問題。
“那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狼王本就不高的靈智陷入了紊亂。
殺不行，不殺也不行，那我自殺？
“這就看你想要的是什么了。”
王塵想了想回道。
“想要什么？”
狼王一時不明。
“山野精怪一般都有兩條路?！?p> 王塵迎著狼王的注視緩緩說道：“以獸身在這山林之中當個山野之王，終其一生在獸道沉淪，無緣大道，最后死于人道劫難?！?p> “那第二種呢？”
狼王有些無法接受這種死法。
有了靈智就意味著它對生死的理解比同類更為強烈。
“潛心修煉，多做善事不去迫害人類，靜待天時已蛻獸身化形為人感悟大道，如此便是游龍入海，天下大可去得?！?p> 王塵說完怕狼王無法理解，不由繼續(xù)蠱惑道：“屆時如有緣法，你便能踏足大道，永生不死也不是沒有可能?！?p> “永生不死！？”
狼王其他沒聽懂，但永生不死它聽懂了，不過這個餅太大了，導致它有些狐疑：“你確定真的可以永生不死?。俊?p> “踏足大道才可以永生不死，那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但即使你無法踏足大道，一旦修成人身，活個數(shù)百年上千年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王塵說完怕狼王不知道這個概念，不由繼續(xù)解釋道：“用你可以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你能看到這山林樹葉集體從凋零到復蘇數(shù)百次?！?p> “數(shù)百次??？”
狼王兩眼瞪大，要知道它現(xiàn)在也才看見過三十幾多次樹葉從凋零到復蘇。
數(shù)百次——那是什么概念？
“數(shù)百次還只是保守估計，如果你能修成人身，上千次也不是沒可能?！?p> 王塵只能盡量把這個好處往大的地方說。
畫餅嘛，當然是畫的越大越好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騙我吧？”
然而狼王感覺這個餅有點兒大過頭了。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么？”
王塵暗自叫糟，吹牛逼吹過頭了，趕忙補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兩者對我都沒有影響，還是說你覺得我騙你能有什么好處？”
“是啊，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狼王一聽，既然對你沒有影響，那你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王塵聞言竟有種想要給這個憨批一道天雷的沖動，你上輩子是杠精轉世吧，哪兒來這么多為什么。
但顧忌四周的狼群，王塵只得強忍著給它一巴掌的沖動，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就當是我單純想這么做罷了?！?p> 狼王聞言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非要我給你一個理由，那就是我想在不造殺孽的情況下救下我的同族。”
王塵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都不知道該說這狼王蠢，還是該說它聰明。
這思考問題的角度是真的刁鉆。
“所以你不是為了我好??？”
狼王聽完兩眼一愣，語調(diào)有些憤怒。
“我告訴你人劫，告知你如何規(guī)避人劫，告訴你未來的方向，告訴你如何活的長久，如果這都不算為你好，那你覺得什么才是為你好？”
面對狼王的威脅，王塵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慌了。
這特么就是個二逼狼王。
“這——”
狼王一聽，這好像也對，可為什么又感覺哪兒不對呢？
“總之，你如果想要活的久，那就老老實實在山林中當個山大王，在不殘害人族的情況下繼續(xù)潛心修煉，等你什么時候可以脫離獸身變成人族，那你就可走出山林去追尋大道了?！?p> 王塵說完也不管這狼王了，轉身徑直走向了樹杈的方向。
早知道這狼王這么傻，自己還拐彎抹角干什么。
狼王一聽大概明白了，你早這么說不就完了，竟拐彎抹角的說些聽不懂的話干什么。
在水牛戒備的眼神中，王塵走到了樹杈的下方，仰頭看著趴在樹杈上的孩童，眼神閃爍間，王塵雙腿用力一點地面，踩著樹干猛然借力跳了上去。
這也算是修煉引氣決這么長時間的附加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