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子賭氣爭吵

　　我剛到客廳大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硭け勇曇?，老爺怒發(fā)沖冠的聲音：“這個孽子，忘恩負(fù)義的孽子，恩人來了，他居然怠慢恩人?！?p>　　在一旁的靈生勸道：“萬一小少爺有什么耽擱了？”

　　老爺仍余怒未消的說：“他有什么屁情，除了和丫頭們打情罵俏外?！?p>　　靈生說：“老爺，也許小少爺己到了門外，如果是這樣，你就錯怪他了?！?p>　　我三步兩步跨進(jìn)門來，故意高聲說：“靈生，不好意思了，讓你久等了?！膘`生說：“那里是久等了，才一會兒的時(shí)間?！?p>　　我雙手施禮，說：“老爺，我來遲了?！崩罾蠣斦f：“你知道錯了，你再不來，小心我去你房內(nèi)，把你腦袋當(dāng)葫蘆捶。”

　　我說：“老爺，我這不是來了嗎？”

　　這時(shí)傭人開始打掃剛才摔碎的杯子。

　　李老爺說：“我今天之所以把靈生請來了，明兒就要唱戲了，戲班子幾天前就來了，所有親戚朋友都下請?zhí)氡孛魈鞎吲鬂M座，對了，玉老爺和玉嬌是特約佳賓，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當(dāng)然知道，玉老爺想和我家結(jié)親聯(lián)姻，可惜從現(xiàn)在我沒這個心了。我故作茫然的搖搖頭，茫然的說：“不知道?！?p>　　李老爺似乎并不介意，繼續(xù)說：“吃過午飯，你去書房寫一篇長文?！?p>　　我問：“老爺，寫長文干什么？”

　　李老爺說：“干什么？發(fā)表演講，在戲還沒開唱之前，你向臺下所有來看戲的發(fā)表演講，一來顯示你的文才，而來向臺下人所有的莊重宣布一件大喜事?！?p>　　我一聽這話，腦袋嗡的一聲響，所謂大喜事，無非是李府和玉府聯(lián)姻，結(jié)為親家，如果今天我沒有碰上戲子一品梅，也許這事還真成了，可現(xiàn)在我當(dāng)然不同意，甚至十分抵觸。

　　我說：“老爺，寫文可以，發(fā)表演講也可以，但我絕不接受聯(lián)姻，結(jié)親，首先我年紀(jì)尚小。”

　　李老爺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還小嗎，我和你媽像你這樣大年紀(jì)都生下你大哥，按朝廷標(biāo)準(zhǔn)，你都是大齡青年了?！?p>　　我斬釘截鐵的說：“反正我不同意?！?p>　　李老爺繞著我走了三圈，大聲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有幾次玉嬌來我家玩耍，你和她還眉來眼去，以前我曾說過你倆婚事，你也不曾也過半絲反對，難道從馬上把你摔下來，把你腦袋摔成了瓢?！?p>　　我依然堅(jiān)定說：“老爺，你說一千道一萬，我不同意?！?p>　　李老爺火了，大聲吼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戲臺搭好了，劇目也安排了，所有的鑼鼓都敲響了，作為豬角的你，居然在這個萬人期待的時(shí)刻，打退堂鼓，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除非人生這場戲你不想唱了?！?p>　　面對李老爺?shù)耐{，我依然淡然泰之，說：“我本來就不想唱了，我是一個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人?！毙睦锵胛夷芘履銌?？我就是一個憤青，古今結(jié)合的憤青，剽竊他人靈魂肉體的憤青。

　　靈生見我倆吵得不可開交，他一會兒勸我，一會兒勸老爺，最后勸累了，坐在太師椅上直喘粗氣。

　　李老爺突然一拍桌子，我以為他又要摔杯子和罵人，誰料他對站在門外的傭人大聲喊：“上酒，上菜，吃了午飯?jiān)僬f。”

　　我知道老爺是自己給自己臺階下，我還能說什么，席間我一連敬了三杯酒給老爺，一切都在酒杯中。

　　然后又一連敬了靈生好幾杯酒，靈生說：“小少爺，你身體剛好不能喝多。”

　　我說：“誰說不能喝多，喝死了拉倒。”

　　李老爺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在說氣話?！皟貉剑闶且粋€死里逃生的人，這個世上還有你想不開得事嗎？還有什么解不開的疙瘩呀？”

　　我放下酒杯，紅著兩眼說：“老爺，不瞞你說，就是這件事想不開？你為什么非要逼我和玉嬌成親，我憑什么要與她結(jié)百年之好？她除了皮膚白一點(diǎn)，身材細(xì)一點(diǎn)，還有什么好？”

　　李老爺卻說：“靈生，來，咱們喝酒?！?p>　　靈生想這父子倆今天怪了，聊天時(shí)爭吵賭氣，喝酒時(shí)又賭氣，人活著不就是一囗氣嗎？接不上來，命就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