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另一臺好戲

　　黃昏時我找柳兒，剛吃了飯，柳兒在園內(nèi)悠閑的散步。

　　天邊還殘留著一些淡淡的晚霞，幾只小鳥從園子上空鳴叫著飛過。

　　柳兒見了我，微微一愣：“小少爺，怎么有空來這兒，我姐呢？她沒陪你去玩？園中梔子花都盛開了，白色的花瓣在晚風(fēng)輕輕搖曳，多美?。　?p>　　“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散步，園中梔子花盛不盛開與我不相干？我是找你有事的。”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兒？”

　　“聽人說老爺要娶你，這事兒是真還是假？”

　　“老爺要娶我，那是老爺?shù)氖聝?，不是我的事兒?！?p>　　“但是，你答應(yīng)了，你不答應(yīng)老爺怎么能娶你？”

　　“小少爺，這是誰的家，誰的地盤？作為弱勢的我，面對強勢的老爺，我不答應(yīng)能行嗎？小少爺，我有選擇的余地嗎？除非我像我姐一樣，成了名角，成了名人，被娘娘看上了，老爺就毫無辦法，可我不是我姐姐，既成不了名角，也永遠不會被娘娘看上?！?p>　　“我有些不明白，你年紀輕輕，雖為戲子，卻也是貌美如花，你難道真的心甘情愿陪一個糟老頭？”

　　“小少爺，這個話你敢當(dāng)著老爺面說嗎？”

　　“有什么不敢？這個世上沒有我不敢的事？”心想我一個當(dāng)代人還怕古代糟老頭？笑話！

　　“小少爺，你敢當(dāng)著老爺?shù)拿嬲f這種話，我就敢當(dāng)著老爺?shù)拿嫠旱暨@分簽約。”

　　“柳兒，你和老爺還簽了婚約？”

　　“簽了，老爺怕我反怕，不過就是一張紙，如果我不承認，那不過是一張廢紙?！?p>　　“好，柳兒，要不，我倆馬上去見老爺”

　　柳兒見我真的要當(dāng)面對質(zhì)，竟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像看天外來客。

　　“柳兒，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你是不是反悔了？害怕了？不敢去了？”

　　柳兒脖子一硬，頭一仰，眼皮一掀，說：“誰說我不敢去了？走?！?p>　　輕輕一轉(zhuǎn)身，給了一個裊娜的背影。

　　老爺正坐在太師椅上，在搖曳燭光下看書，旁邊有兩個小丫環(huán)為他執(zhí)扇，紅袖添香夜讀書。

　　李老爺見我倆進來，忙擺擺手，示意丫環(huán)退下，便輕輕的放下書。倆個丫環(huán)放下芭蕉扇，便輕輕的退了出去。

　　“你兒子李不安，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罵你是糟老頭，還說我不該和你簽下這份該死的婚約，說我不該嫁給你這樣一個糟老頭。”

　　“我本來就是個糟老頭，大兒子李子平也曾在背后這樣罵過我?！?p>　　頓了頓。

　　“曹操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只要心不老，沒有辦不成事兒？”

　　“老爺，你的千里志向，就是為了娶我嗎？”

　　“柳兒，你說得完全正確，小少爺，你不會來勸我放棄娶柳兒吧？”

　　“老爺，對。如果老爺放棄了娶柳兒，那么老爺在我心目中仍是神圣，崇高的，偉大的，慈祥仁愛的?！?p>　　“那我不放棄你?！?p>　　“不放棄，那你在我心目中一文不值，是拉圾?！?p>　　“小少爺，從現(xiàn)在起我在你心目中就一文不值了，是垃圾了，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p>　　“老爺，你不要為了一個戲子執(zhí)迷不悟，夫人因為你而生病了?！?p>　　“小少爺，你沒有資格來勸來？”

　　“我怎么沒有資格來勸你，我是你兒子。”

　　“小少爺，你不也是和戲子一品梅打得火熱嗎？就憑這一點你就沒有資格來勸我，咱們父子拱拱手，誰也別勸誰，彼此彼此?！?p>　　我無言以對。

　　“關(guān)于夫人，夫人生病并不是因為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是個好女人，她怎么會因為這個生病，唉，她是因為你哥哥，你哥哥在邊關(guān)打戰(zhàn)，至今沒有消息，近日又聞聽將士們在邊關(guān)吃了敗戰(zhàn)，死了不少人，所以夫人一著急，便生病?！?p>　　“是嗎？老爺，這怎么聽上去像謊言？府上都說你和夫人因為柳兒事大吵起來，你還在客廳內(nèi)摔碎了杯子，就差沒動手打人了?！?p>　　“老爺，少爺，你倆慢慢的說吧，我先回去了?！?p>　　“柳兒，聽聽無妨，小少爺又不是外人?！?p>　　“是外人又怎么了，難不成你父子倆還想娶我姐妹倆，老爺，少爺，如果真是這樣，那又將是另一臺好戲了?！?p>　　李老爺一聽，居然沒有惱怒，反倒哈哈笑了起來。

　　“有趣，有意思，驚世駭俗，父子倆娶姐妹倆，這真是一臺好戲？我怕得是拆戲臺的人不在少數(shù)？”

　　“老爺，我就是第一個拆戲臺人的？”

　　“你難道不想迎娶一品梅嗎？”

　　“相愛的人不一定非要用婚姻來束縛，更何況小梅現(xiàn)在是名角名人了，放個屁都是滾滾春雷。”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高攀不上了?！?p>　　“不，老爺，我出生名門，是名門的少爺，而一品梅雖說是名人，但她出身低微，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你怎么能說我高攀了呢？”

　　“有道理，將門無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