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獵物

　　“你就是柳兒吧？”趙麗走進房內(nèi)問，天還沒有黑，但屋內(nèi)十分昏暗，幾只蚊子在昏暗的光線內(nèi)嗡嗡的飛叫著，令人十分心煩。

　　“我就是，你是……？”

　　“我是老爺?shù)姆蛉?。?p>　　“你就是和老爺吵架那個趙夫人吧？”

　　趙麗橫了柳兒一眼，沒好氣的說：“小姑娘，囗氣不要這么尖刻?！?p>　　柳兒幽幽的嘆了一囗氣，點亮蠟燭，昏暗房內(nèi)有了一絲光亮。

　　柳兒給趙麗倒了一杯熱水，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她手上。

　　“趙夫人，你不會來興師問罪的吧？”

　　“小姑娘，別說的那么難聽，我只是不明白，你這么年輕，這么漂亮，怎么會看上老爺？老爺可是一個糟老頭?！?p>　　“趙夫人，你看上去年紀也不是太大。”

　　頓了一下，接著說：“趙夫人，不是我看上你家的糟老頭，而是你家糟老頭看上了我，他說非我不娶，我無力抗拒?！?p>　　“小姑娘，你不是無力抗拒，你想坐享其成，一躍成為夫人，這比唱戲強多了?！?p>　　“趙夫人，話不能這樣說，你分明在詆毀我，我知道你的來意，想勸退我，那你找錯了人，找錯了門，這事兒你還得去找老爺，找你的糟老頭?！?p>　　“老爺?shù)奶煨允窍残聟捙f，勸他等于自找氣受，所以我才來找你，小姑娘如果你悄悄離開戲班子，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p>　　說完從隨身帶來包里，取出很多紋銀，慢慢的攤在桌上：“你看，只要你走了，這些響花花紋銀都是你的了?！?p>　　柳兒從木椅上緩緩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桌邊，先看了一眼趙夫人，見她臉色十分消瘦憔悴。

　　又扭過臉兩眼發(fā)光盯著桌上的銀子。

　　“趙夫人，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走不了。銀子是好東西，它能買來你想要的東西，它使白變成黑，美好變成丑陋?！?p>　　“為什么走不了，你分明不想走？”

　　“趙夫人，你以為我留戀這兒，切，真是搞笑，你以為我看上你家那個糟老頭嗎？切，真是荒唐，告訴你，你家的糟老頭早己防備我逃走，園內(nèi)園外都有人看守，他說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與其這樣，還不如不逃?！?p>　　“小姑娘，你不要把李府想象成天堂，這是老爺?shù)奶焯?，少爺?shù)奶焯茫刹皇悄愕奶焯?，老爺只不過一時興起，圖個新鮮刺激，一旦新鮮勁兒過去，照樣一腳把你蹬了?！?p>　　“趙夫人，看來你有切身的體驗，所以低下身段，來這兒勸我，我說過勸我無效，一切都在于你家那個糟老頭，說一千道一萬，這事兒不在我身上，趙夫人，去找你的糟老頭，我毫無辦法。”

　　“小姑娘，看來你是鐵了心想嫁我家的糟老頭，存心想和我唱對臺戲？”

　　“趙夫人，你要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說過我無力抵抗你家的糟老頭?！?p>　　趙麗深深的剜了柳兒一眼，然后從人懷中取出一把細蠅，自言自語：“有人曾送我一根和這同樣細繩，今晚我把這根細繩送給你。”

　　“趙夫人，請你把繩子拿好，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還是帶回去，留著自己用。”

　　“放肆，一個小戲子居然敢跟我這樣說話，反了你?！?p>　　柳兒冷笑一聲：“什么叫作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你以為你能嚇唬到我嗎？別做夢了，有種別讓糟老頭娶我。”

　　趙麗頓時氣得全身顫抖，她手抖著指著柳兒那張白嫩，此刻冷冰冰的臉兒，口中唾沫星子細雨似的紛飛起來。

　　“好，你，你等我，我不信斗不過你一個小戲子。”

　　柳兒咯咯咯笑了起來。

　　“小戲子，有大舞臺。”

　　趙麗剛走，小梅從園內(nèi)回來了。進門時碰見一臉惱怒趙麗，她剛好從屋內(nèi)出來，小梅不認織趙麗，所以她也沒打招呼，只知道來者不善。

　　小梅進屋后，喝了一杯涼茶水，問：“剛才這個女人是誰？”

　　“還能是誰，老爺?shù)娜蛉粟w麗。”

　　“她來干什么？”

　　“勸婚，勸我退婚，唉，我能退得了嗎？”

　　“妹妹，你真的心甘情愿嫁給老爺嗎？”

　　“姐姐，你那只眼晴看到我想嫁給他呀？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被強迫的嗎？姐姐，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軟禁在這個園子，想逃也逃走，戲班子里的男男女女都認為是我勾引老爺，我真是渾身是嘴說不清?！?p>　　“妹妹，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如果那次不讓你頂替我，也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p>　　“不，姐姐，你錯了，既便那次我不去，也難以逃掉他的銳利雙眼。姐姐，老爺是獵人，我便是他追趕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