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武護身佩”,模樣很是樸素。
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一方玉佩,還不到巴掌大小。
色澤潤白,有絲絲碧綠滲在其中。
上面繪有一些簡單的線條,勉強可以看出是一只烏龜?shù)男螤?,感覺是那種很質(zhì)樸的古老畫風。
他嘗試了運氣刺激一下,但這玩意毫無動靜,估計需要煉入禁制之類的。
而夏詠初獲得的功法《長春功》里,并沒有涉及法器禁制等方面的內(nèi)容。
他暫時還是一個修仙方面的小白,極度缺乏常識。
所以暫時這玩意只能充當擺設(shè)吧。
“游龍劍”也是如此。
不過游龍劍看上去就拉風多了,長約二尺半,沒有護手,劍脊上有著簡筆的龍紋。通體泛著淡淡的熒光,劍刃鋒銳無匹,只要靠近身體就會感受到微微寒意。
若是將其湊近燭光,其表面立刻變得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物。
夏詠初舉著游龍劍,試了試重量,真實手感,比它看上去要重得多。
按理說二尺半長的劍,大概也就一兩斤重,但這把游龍劍沉甸甸的怕不有十幾斤重,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
他順手對著旁邊的桌子劈了一下,悄無聲息地,就像燒得滾燙的刀子切過黃油一般,幾乎沒有遇到阻礙,堅硬的梨木桌就一分為兩半了。
“好劍!”夏詠初忍不住贊嘆。
哪怕現(xiàn)在他不能像前世看過的仙俠小說里那樣御劍斬敵千里之外,只能將之作為防身短劍使用,這也是這世上最頂尖的神兵。
遇到一般士兵的制式刀劍,估計可以輕松砍斷。
不過這游龍劍沒有劍鞘,倒是要請巧匠去打造一個合適的劍鞘才方便隨身攜帶。
將這些收獲藏起,夏詠初又叫來四弟夏往桂、段宏、劉大等,安排他們前往玉劍門的事宜。
名義上,此行是夏往桂為主使。
實際上,隊伍里拿主意的是段宏。
段宏一肚子疑惑,只是礙于劉大和四爺在,不好問出口。
夏詠初卻是打開一把折扇,輕輕地扇著。
段宏有些納悶,平時三爺從不做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
只是當他目光落在折扇的題字上時,眼睛一亮。
那折扇上,寥寥幾筆畫著一位將軍,旁邊有兩行頗有風骨的字:“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
段宏抬頭,卻見三爺對他微笑頷首,目光中似大有深意。
段宏心有所悟,不再開口。
在夏詠初的安排下,這支前往玉劍門的小小隊伍,攏共十余人,帶著八匹馬、拖著四輛裝滿禮物的車,在用過午飯后便出發(fā)。
車隊緩緩前進,出城后走了三十里地就已經(jīng)天黑下來。
隊伍里的客卿們,都曾闖蕩江湖,餐風露宿也不在話下。
但四爺夏往桂和那些夏府的家丁小廝,都沒有江湖經(jīng)驗,身嬌肉貴。
所以隊伍在附近的小鎮(zhèn)停下,住進了鎮(zhèn)上唯一的客棧。
夏四爺雖然平時不是以“精明能干”著稱,但是這些年跟在三爺身邊也歷練出來了不少。
這時安排食宿,布置暗哨,讓人去準備明日路上的食物飲水,一切緊緊有條。
夜里。
三更時分,段宏睜開眼睛,一雙平時顯得木訥甚至呆板的眼睛,此時炯炯有神,沒有半點睡意。
他起身后,悄無聲息地出門。
夜半無人,四下俱寂。
段宏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出了客棧,繞著客棧走。
剛剛走到一半,他的靈感忽然示警,似乎有莫大的兇險從身后襲來。
段宏行走江湖多年,對自己的警兆絕不會掉以輕心,哪怕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后空無一物,依然立刻反掌向后一擊。
這一掌雖是倉促而發(fā),卻依然有開碑裂石之力。
而且?guī)缀鯖]有帶起風聲,力量非常凝聚。
他并沒有指望這一掌打中人,他身后很可能沒有人,這警兆或許只是他自己神經(jīng)過敏。
但段宏寧愿做一點無用功,也要排除隱患。
闖蕩江湖多年,他見過很多武功比他高的人死了,可他還活著,“謹慎”二字,已經(jīng)滲進了他的骨子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掌打中了一個拳頭。
拳掌交接,段宏又是倉促出掌,并沒有使出十分的本事,當即有些吃虧。
對方的實力,幾乎不在他之下。
從手掌處傳來的反震之力,讓他喉頭發(fā)甜,差點就要一口血噴出。
段宏也是經(jīng)驗老到,沒有倉促回身,而是立刻借力往前面躥出幾步。
這時身后傳來對方“咦”的一聲,段宏心中震驚,轉(zhuǎn)身一看,卻見是穿著一襲黑袍的三爺在輕輕晃著拳頭。
這一瞬間,段宏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
是不是遇到鬼了?
是不是有人害了三爺,偽裝成三爺?shù)臉幼樱?p> 眼前這人是不是戴了傳說中的人皮面具?
但是為什么聲音也和三爺一般無二呢?
“看來你明白了折扇上那句話的意思,跟我來,找個地方說話?!比隣斚脑伋鯇⑹直吃谏砗?,對他點點頭,然后足尖點地,飄然而去。
身法之快,差不多達到了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極限。
想到那副折扇,段宏再次確認,眼前這人果然是三爺。
原來三爺這么多年來竟然一直深藏不露,其實身懷上乘武功?
段宏一咬牙,追著三爺過去。
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小鎮(zhèn)的范圍,來到樹林中。
三爺沒有繼續(xù)深入森林,停下腳步。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斑駁點點,清冷寂靜。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并不想一一解釋給你聽。不過,以后有很多事,我都不會再瞞著你?!毕脑伋蹀D(zhuǎn)過身,平靜地看著段宏。
在段宏眼中,穿著黑袍的三爺,與平時看上去不太一樣。
少了幾分儒雅,多了幾分冷峻。
但相同的是,永遠腰桿挺得筆直,目光銳利而自信。
確認過眼神,這就是自己要一生追隨的主公。
段宏沉聲說:“三爺本就沒有向我解釋的必要?!?p> 剛開始他是有點氣惱和委屈的,但聽到夏詠初說“以后都不會再瞞著”,他立刻就心平氣和了。
三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夏詠初點點頭,“知道我為什么今晚叫你出來么。”
“三爺請明示?!?p> 夏詠初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那個神秘組織,你能主動聯(lián)系上他們的人么。”
段宏毫不猶豫,“能?!?p> “我突然手癢,想找?guī)讉€那組織的頂尖高手出來殺殺看?!?p> 段宏這次猶豫了片刻。
但他沒有出言質(zhì)疑夏詠初為什么突然要找那些人出來殺;也沒有強調(diào)那個神秘組織高手如云,就算夏詠初加上自己,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他只是顯得木訥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