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差點讓清如笑了。
若我有那樣的才華還會有那樣的人生嗎?
“別管我是從那里知道的,反正那些詩詞不是我寫的,我說的都是事實,信不信隨你。不過既然你這么討厭他們,那我把詞拿走?!鼻迦缫矝]法多解釋,想要掙脫抓住她的手去拿兩張宣紙。
“清如,”喊她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溫柔,抓著她的那只手也緊了緊。
清如不由一愣,“想說什么快說,放手?!?p> “你只要認真和我說話,我就放了你?!彼恼Z氣帶著點威脅。
“你一個堂堂王爺,還耍賴?”
“對你不用這招不行?!?p> 聽他這么一說,清如越發(fā)生氣,丟給他一記眼刀子。
終于承認自己剛才是在故意套我的話,故意激我入你的坑了?
“你若是不裝傻,我又何必那么做!”宴安珎凝著她,眼眸深如潭水,清如的那一記眼刀像是被緩緩吸入了潭底。
清如微微蹙眉,心尖沒來由地顫了一下,“我剛才已經(jīng)和你好好說話了,是你不信?!彼€在掰他的手,可就是掰不開。
“王爺,你們······”
一個憑空而降的聲音讓兩人同時一驚,僵住動作,目光齊刷刷看向來人。
高然不知何時已不聲不響進入行帳,站到兩人身邊。
他搞不清狀況,但見兩人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到底怎么回事?他很迷糊,心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晴芳事件”。
清如是得罪王爺,要被趕出去了嗎?
“王爺,是清如做錯什么事了嗎?”他焦急地問。
瞧見高然,清如像是見到救星,以為宴安珎一定會顧及臉面放開她,不料他不僅沒放開,還從書案后面繞出來,站在她面前,望著高然道:“她確實做錯了事,我在教訓她?!?p> 清如一聽,差點炸毛。
我做錯什么了?
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可她忍住了,硬生生憋下一口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在你屬下面前有什么說辭!
高然慌了。
若清如被趕出去,又會被賣到別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蛋糕了。她那樣一個美人,一定會遭到歹人欺負,一定會遇到更可怕的事。他越想越害怕,一種的巨大恐懼驟然間撕裂他的五臟六腑。不行,我要保護她,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她,不能讓她受欺負。
他像是中了邪似的突然伸手拉住睿王手臂,把睿王嚇一跳。
“王爺,”他滿臉都是祈求,“您別生氣,清如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她那么聰明,您千萬不要將她趕出王府??!”
趕出王府!
清如一驚。有這么嚴重的?不行,我現(xiàn)在可不能被趕出去,時機未到,出去計劃就泡湯了。外面有莫府的人,在這里才最安全。
宴安珎身軀一震。我的樣子像是要趕她出去嗎?我有這么兇嗎?
場面突然就沉寂了,三人各懷心思,不知下一秒該如何開口。
“王爺!”又一個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
是高昔!
看到眼前這莫名其妙的畫面,他也愣了。
睿王抓住著清如的手腕,高然又抓著睿王的手臂。
什么情況這是?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高昔過去一把將高然的手從睿王手臂上拉下來,“你又瞎跑什么,事情還沒做完呢!”
高然一臉蒙:“不是你讓我來找王爺?shù)膯幔俊?p> 高昔黑了臉:“現(xiàn)在我找你有事?!彼洲D(zhuǎn)眸看著睿王道:“王爺,我們先出去了?!?p> 睿王沒說話,只微微點頭。
“可是,王爺要把清如趕出王府?!备呷灰补懿涣四敲炊啵﹂_高昔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樣又緊緊抓住睿王手臂不放。
怎么可能!
高昔差點就笑了??伤雷约捍丝滩荒苄?,他該生氣。于是他用力去掰高然的手??伤麉s掰不開。
力氣居然這么大!
“你這小子,”他一面繼續(xù)掰一面罵,“口無遮攔,王爺?shù)氖潞螘r輪到你操心?”
高然依舊不放,像是要長在睿王身上。他委屈地看眼高昔,又轉(zhuǎn)眸看著睿王。
見他為清如如此著急,宴安珎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煩躁:“我何時說過要將她趕出王府?”
??!難道不是嗎?那你是在干嘛?
高然又懵了。
“聽見了,走吧,這里沒你的事?!备呶趱久紦u頭,然后拉著一臉糊涂,終于松手的高然離開了行帳。
見到兩人離開,清如不滿地望著宴安珎:“王爺,我做錯什么了?”話一出口她立馬意識到自己錯了,本想為自己討回公道,估計最后會為自己找一頓抽。
真是豬??!
“你,頂撞我?!毖绨搏偣孑p而易舉找到一個最強大的理由。
“那不是頂撞,是解釋說明?!?p> “對主子那樣說明也要受罰?!毖绨搏傤D一下,像是在尋找一個最理想的懲罰辦法?!皬拿魅掌?,由你單獨來伺候我早起。我發(fā)現(xiàn)在伺候我早起這件事上你很敷衍。”他瞇了瞇眼。
“我不過是助手,怎么能說我敷衍。”清如白他一眼。
“記住,是從明日開始?!毖绨搏倝焊宦犓忉?。
算你狠!
“不會忘?!鼻迦缬悬c恨恨的?!皼]什么事,我走了?!彼晦D(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被宴安珎抓著。
剛才是被打麻藥沒感覺了嗎?
她眉頭一皺,又深深恨了自己一下,然后抬眸看著宴安珎。
宴安珎趕緊放開她。
如玉皓腕上是一道觸目的紅印。
清如皺眉。
宴安珎卻目光清冷,看都不看一眼,淡然地走回書案。
清如在心理切了一聲走了。
沒風度,情商太低,道歉都不會說一句。
她在心里腹誹。可還沒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伸手去拿書案上的那兩張宣紙,剛要觸摸到就被眼疾手快的宴安珎啪一下按住。
“干嘛,不是討厭嗎?”清如眼睛瞪得溜圓。
“你明知故問?!毖绨搏傉Z氣有點硬。
像是心里都憋著氣,兩人互不相讓,僵持了一會。
“剛才對不起,”終是宴安珎先開口道歉,“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不過一時心急?!?p> 清如白他一眼,把手放開了。
知道你故意,又放低姿態(tài)就不和你計較。
她沒再看他,丟給他一個背影,走了。
宴安珎微愣,隨即勾唇一笑,將兩張宣紙折起放到鎮(zhèn)紙下壓好。
高然被高昔拉走,卻死活不愿意跟著高昔回去,說要守在行帳外,看清如安然無恙出來才放心。
高昔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臨了丟下一句話:“放心,王爺不會對清如怎么樣。倒是你,以后不要和清如走得太近?!?p> “可那不是王爺吩咐的嘛!”高然朝他白眼。
高昔差點朝他掄拳頭。
咋還說不清了!你是真傻還是有別的心思?這句話高昔終究沒說。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心思單純,多半是把清如真的當做朋友,沒有別的想法,怕自己一提醒,他反倒有想法了。
看到從行帳里走出來的清如眼眶沒紅,表情正常,高然心里放下一塊大石頭,迎上去把她拉到一旁問:“真的沒事啦?”
“沒事。剛才有個小問題,和王爺探討一下。”
她說得云淡風輕,高然眨眨眼,相信了。畢竟王爺有時確實也會和高昔探討問題。
“清如,你那犟脾氣在王爺面前還是收斂一點,不要惹王爺生氣?!?p> “好,放心吧!”清如豪氣地伸手搭上他的肩,“剛才你為我求情,謝謝你。為了感謝你的仗義,走,做好吃的給你?!?p> “什么好吃的?”高然眼眸瞬間發(fā)光。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看得行帳外的兩個護衛(wèi)一臉蒙。
這個然護衛(wèi)和那個美貌婢女是個什么意思?是姐弟還是兄弟?還是那什么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