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嚇
“!”
貝爾摩得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一激靈,一瞬間就拿槍指了過去。
源槐峪靠著墻,看向街道上抱著小蘭離開的新一,感慨著說道:
“為什么不殺了他們呢,貝爾摩得?”
他在最后稱呼這個女人名字的時候,用上了“清汕”的語氣。
“……原來是您?!必悹柲Φ眯闹邢破鹆梭@濤駭浪。
她看著面前這位之前特意找自己要簽名的“源先生”,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組織里最神秘的人物“清汕”。
貝爾摩得回想起那一本《百年孤獨(dú)》,內(nèi)心升起一絲明悟。
難怪組織高層中有傳言,說這位如同陰影一般的角色就像是游蕩在世界上空的鬼魂,誰也無法揣測他的行事。
看起來,正是在給他簽名的時候,她的身上被裝上了信號發(fā)射器。
正因?yàn)檫@樣,清汕先生才能一直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并提前做出布置,幫她脫困,然后又跟到了這里。
“那個男孩說的沒錯,消音器已經(jīng)掉落到樓下,如果我貿(mào)然開槍的話,很容易被那些狗一樣的FBI嗅到行蹤?!?p> 她向源槐峪解釋著自己的行為。
為小蘭的舉動和新一義正詞嚴(yán)的話語所折服,貝爾摩得的心久違地出現(xiàn)了漣漪。
她想要保護(hù)這兩個人。不只是為了報答兩人的救命之恩,更是想保存住他們心中那一顆名為“善”的種子。
她感覺自己從那兩人身上得到了救贖——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天使一般的人存在。
“哦?是這樣嗎?”
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著,源槐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這一眼,貝爾摩得感受到對方好像能完全看穿自己的內(nèi)心所想,這讓她渾身發(fā)冷。
“你猜猜,如果讓琴酒、讓朗姆、甚至是讓烏丸蓮耶那老家伙知道了你今天把兩個目擊到你行動的人放跑了,他們會怎么想?”
貝爾摩得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她明白,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她自己能夠因?yàn)锽OSS的寵愛幸免于難,她心中的Angel和Cool Guy肯定是會被組織所清理的。
這個組織就是這樣,血管里流淌著純黑的血液,寧殺錯不放過。
貝爾摩得死死地看著源槐峪,想要從他的神情中判斷出這個男人的意圖何在。
但最終她什么也沒能看出來。
源槐峪只是面帶著看戲一般的笑容打量著她。
風(fēng)雨中,兩人間的氣氛幾近凝固。
“你想要做什么?”貝爾摩得甚至連槍都不敢開,只能問出這一句示弱般的話語。
她心里清楚,就算沖著這個男人的頭部開槍,他也會不閃不避吃下子彈。
——因?yàn)樽訌梻坏剿?p>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眼前這個男人身體里究竟流著怎樣的惡魔般的血。
如果貿(mào)然開槍的話,反倒有可能激怒對方,讓事情走到一個完全無法轉(zhuǎn)圜的局面。
雨絲落在她的頭上、臉頰上,匯聚成水滴從她的下頜處滴落,可她一動也不敢動。
“別這么嚴(yán)肅嘛?!笨粗缗R大敵的貝爾摩德,源槐峪臉上露出了狐貍一般的微笑。
他自然是不會對工藤新一與毛利蘭出手做什么的。拋開個人因素不說,光是這個柯學(xué)世界的世界意志,也不會允許他這么做。
他出現(xiàn)在這里,對貝爾摩得說出這些話,原因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覺得這樣很好玩。
沒錯,源槐峪不過是想看看似乎永遠(yuǎn)優(yōu)雅自信的貝姐臉上出現(xiàn)驚駭與糾結(jié)的表情而已。
“畢竟這一路上,我也和他們兩個小家伙有些交情……”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那個名叫毛利蘭的女孩,是真的純真得像天使一樣?!?p> “還有那個死傲嬌福爾摩斯迷,雖然這感情木頭看著就讓人來氣,但是偶爾也還是挺有男主角氣概的。”
“我挺喜歡他們兩個的,可惜要等好幾百話才能看到他們修成正果?!?p> 貝爾摩得雖然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也稍稍松了一口氣。她能判斷出來,清汕先生對她的心頭寶并沒有惡意。
非但沒有惡意,還好像很欣賞的樣子。
“所以,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吧?”源槐峪笑瞇瞇地看著貝爾摩得。
“我可以承諾不把今天所有的事情說出去。你知道的,我的承諾可比琴酒之流可靠一萬倍?!?p> 貝爾摩得終于把槍放下,警惕而遲疑地問道:“那……您想得到什么?”
“我還沒想好。”源槐峪攤開了手。
“哈?”貝爾摩得張大了嘴。
“你沒聽錯,我的確還沒有想好。那就先存著吧,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會有需要你為這個交易支付出代價的時候?!?p> “只不過我可以保證,一定是等價交換,童叟無欺?!?p> 貝爾摩得腦海里的荒謬感揮之不去,但她還是迅速地伸出了右手:“成交?!?p> “成交?!?p> 源槐峪握住她的手,又很快放開。
他回身走向一片漆黑廢棄公寓中,只留下囑咐的話語:
“我先走了。對了,記得把你的血跡和指紋這些清理掉,警察很快就要來了?!?p> “等等……”貝爾摩得內(nèi)心還有太多的疑惑沒能得到解答,下意識出聲道。
源槐峪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來,眼中帶著問詢。
“您為什么會到紐約來?”剛問出口,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這種人物的行蹤,哪是她能夠過問的?說不定是有什么機(jī)密任務(wù)呢?
“哦,你說這個啊……”源槐峪笑了,“我不是說過嗎?我是來紐約度假的。”
當(dāng)然,主要目的肯定是參與這一次的紐約篇事件,只是這一點(diǎn)就不能告訴貝爾摩得了。
“在回到日本當(dāng)小學(xué)老師之前,我覺得我還是得好好享受一下不當(dāng)社畜的生活?!?p> “那,再見啦,小莎朗?!?p> 他消失在雨夜中,而貝爾摩得怔怔地看向他離去的方向。
小莎朗……
原來是你。
“淳先生……”
她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在盜一老師門下學(xué)習(xí)易容術(shù)的時候,回到了第一次看到那位淳先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