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站在武林巔峰的人即使消失江湖近十年,威懾依舊在?!蔽也挥傻觅潎@道,私下里算起來,我應(yīng)該還可以和這個陸前輩攀上關(guān)系。
段寅有些失落的垂眸,道:“在我看來,八成和你的失蹤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他們認為你已經(jīng)死了之后,我和陸晏空的聯(lián)系也就斷了?!?p> “你們兩個不是仇人嗎?”
“仇人算不上,只是鬧了一些小矛盾罷了。鬧矛盾之前,我倆也算是至交好友?!倍我f完,抬眼看著我,道,“你出事之后,晏空便被召了回去,從此,便失去了蹤跡。同時,整個江湖上和蘭澤乾坤谷有關(guān)的人,也都齊刷刷失蹤?!?p> 還帶這樣的?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什么人?在蘭澤乾坤谷有什么身份嗎?”我又問。
“若是我知道,不至于這么些年,一點消息都搜集不到。”段寅很難得沒有嬉皮笑臉。
看他的樣子,我一時沒有想到該怎么接話:“談笑樓都搜集不到任何的線索,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說完,看著我的眼神有一些躍躍欲試,道:“若是蘭澤乾坤谷知道,你還活著,他們一定會重出江湖的。”
“那五年前,你就應(yīng)該找到蘭澤乾坤谷了?!?p> 段寅噗嗤一笑,看著我道:“想知道蘭澤乾坤谷是個什么地方的人不在少數(shù),想要找陸擎業(yè)報仇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若是你的消息一旦被外人知曉,找上門來的絕對先是陸擎業(yè)的仇人。就你的武功,武林中隨便抓十個人,其中八個人一只手就能打得過你?!?p> 感覺被鄙視了……
“當(dāng)時,我剛接手談笑樓,根基不穩(wěn),很多的情報不會經(jīng)過我的手,我若是直接將你的消息泄露出去,可能會發(fā)生的后果,以我一人之力做不到完全規(guī)避這些變數(shù)?!倍我似鸩璞?,看著浮沉的茶葉,道,“用你的安全來引出陸晏空,不是上策?!?p> 嚯,想不到還想的這么周全。
我剛準備張嘴夸他……
“若是晏空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的!”段寅說著,還縮了縮脖子。
感情不是為了我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又喝了一口茶,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拿我來當(dāng)誘餌???”
段寅長呼了一口氣,道:“五年,我收集了陸擎業(yè)的所有仇家的信息,還有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有能力只身闖入蓬萊抓一個人還能全身而退的,只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關(guān)在武林天下盟的地牢里面,最后的那一個人叫做蟾怪,據(jù)說長得奇丑無比,但是易容術(shù)出神入化?!?p> “只有一個人能到蓬萊抓到我?那你還擔(dān)心啊。”一個仇家,想要找一個人尋仇的話,應(yīng)不至于非要去抓一個孩子要挾吧。
“蟾怪擅長用毒,曾一個人毒害了一整個村莊的人,全村不論老幼,甚至牲畜都無一幸免。這都是上了武林紅榜的人,但是因為擅長易容,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長什么樣子,所以,至今逍遙法外。這也是談笑樓唯一一個查不到下落的人?!倍我坪鯇@個人很忌憚,道,“在不確定他究竟是誰之前,不能貿(mào)然暴露你的身份。蟾怪是的父親便是陸擎業(yè)殺得,這個人嗜殺成性,抓一個孩子,當(dāng)著陸擎業(yè)的面虐殺,這個人做得出來。他若是不想地你下手最好,若是想對你下手,他可以易容成任何一個人的樣子,根本防不勝防。”
“這個人真的有這么嚇人嗎?”
段寅看著我,挑了挑眉,道:“只要你不在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信息傳出去,然后把你抓到談笑樓,你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著你的哥哥來接你就行了?!?p> 我吐了吐舌頭,道:“我才不去……要是蘭澤乾坤谷的人沒有被引出來怎么辦?又或者,蘭澤乾坤谷已經(jīng)根本不存在了,陸擎業(yè)前輩現(xiàn)在也七八十歲了吧!還健不健在都難說?!?p>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戳到了他,他略帶嘲諷的眼神掃過我,道:“盛家的那個小子怎么樣,我聽說,好像他剛到你們蓬萊院,就一直纏著你??!”
說起這個我就頭疼,生氣的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道:“他就是一個跟屁蟲,畢竟是一個已經(jīng)內(nèi)定的師弟了,我又不能直接駁了他的面子,這就相當(dāng)于打盛家和蓬萊的臉,想想阿曜和思韻都不在了,沒有人能給我的擋槍了?!?p> “陸小少俠,有沒有興趣來我的談笑樓??!”段寅趁機笑道,“管吃管住,沒人管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我沒想接話,又伸出手腕,端詳了一陣子,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問:“看在我們也是相識一場,不用叫我陸小少俠了,叫我阿緲吧!”
“阿緲,呵呵……你想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嗎?真正的名字?!倍我α藘陕?,又給我把茶添滿。
“沒啥意義,我就是陸縹緲,現(xiàn)在給我改名字也晚了……”我拿起茶杯,道,“反正也不會比陸縹緲更好聽!”
“你叫……陸雙凜。”
我撇撇嘴,道:“還是縹緲好聽,我們蓬萊的長輩也都說好聽!”
“正好,趁著現(xiàn)在你在這里,我便提前和你說了,那天晚上你的兩個小師兄找我是為了什么……”段寅剛要開口,接著阿曜一腳踢開窗戶跳了進來。
“喂,你就是這樣保守秘密的嗎?”阿曜氣沖沖的一腳踩在了段寅的肩膀上。
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好像當(dāng)時,還約了阿曜一起溜出來……
“阿曜……”我心虛的叫了一聲,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阿曜眼珠一轉(zhuǎn),收回了腳,走到我身邊的坐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跟著這個家伙離開了武林天下盟,我就一直跟著你們?!?p> 我眼角抽動了兩下,道:“那……你一直在偷聽啊!”
阿曜頓時臉紅了一圈,用著茶杯擋著臉,道:“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聽的。我只是擔(dān)心,這個混蛋會不會欺負你……”
“那……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我試探性的問。
看著阿曜的臉都快埋進茶杯里了,顯然一切都清楚了。
“對不起啊……我……”阿曜怯生生的道。
“哎,反正你們早晚也是要知道的?!蔽液舫鲆豢跉?,道。
阿曜放下杯子,看著擺在前面的果干,道,“沒想到,阿緲你竟然是蘭澤乾坤谷的人,那你還是待在蓬萊比較好,等我……等我可以獨當(dāng)一面,我就回蓬萊接你去京都,到時候,就沒有人敢管你了?!?p> “京都那種地方,不適合我這種只會打打殺殺的江湖人?!蔽铱粗㈥?,笑道,“到時候惹了那個高門貴女,會給你添麻煩的?!?p> “我不怕,沒關(guān)系的。”阿曜立刻道。
阿曜是好心,但是,這不是個辦法。
段寅嫌棄的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最后直接將外衫脫了下來扔在一邊,道:“齊少俠,若是你信得過……”
“信不過!”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道:“不用擔(dān)心。其實這么看,師父只是有意撮合我和盛子歸,只要還沒有定下婚約,一切都來得及。”
阿曜噘了噘嘴,對著段寅道:“我警告你,不要把阿緲的身份透露出去。”
“小生還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笨蛋做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倍我θ輼?biāo)準的像一個禮儀小姐。
之后,我們便開始閑聊這次武林天下盟選拔的十二名候選人,段寅還預(yù)測了一波能夠進前四的人選。這一次四大門派推薦出來的人,大多是來湊數(shù)的,沒有了上一任的栽培,若是貿(mào)然當(dāng)上武林天下盟盟主的位置,難保四大門派的平衡不被打破。
所以,這一次四大門派挑選的弟子,就算是文武雙全,也會找機會被淘汰掉,真正的角逐還是要在剩下的各門派挑選的四個人里面了。
聊天的時間過得也很快,聊完這些,也已經(jīng)喝了三壺茶了。
“出來也夠久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我站起身,抖落身上的國殼皮,道。
阿曜又將剩下的干果盡數(shù)掃進了自己的口袋,道:“那我們走吧!多謝段公子款待?。 ?p> 說完,阿曜率先走出了屋子,我也緊接著要走,卻被段寅叫住。
“阿緲,你想過自己未來要過什么樣的生活嗎?”
我沒經(jīng)過腦子,開玩笑道:“下一任的談笑樓樓主!走啦!”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四大門派的考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果然如段寅所說的,四大門派推薦的人都被淘汰了,臺子上面站著的四個人,除了浪無憂,其他的都不認識,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
剛回到蓬萊的臺子上,就被陸師叔訓(xùn)斥了。
“你們啊!年紀也不小了,來到武林天下盟,代表的是蓬萊的門面,亂跑惹了事端,丟的是蓬萊的門面!”陸師叔吹胡子瞪眼。
我正在猜陸師叔準備怎么懲罰我們的時候,葉師叔給我們解圍,道:“他們甚少離開蓬萊,他們年紀尚幼,有些好奇心也是應(yīng)該的?!?p> 阿曜抱拳,道:“弟子內(nèi)急,倉皇之下,迷了路?!?p> “弟子知錯!”
我們很是很是識趣的認錯。
“孩子都知道錯了,就別追究了,更何況,這么多外人在呢!”葉師叔圓著話,道,“掌門師兄,是不是。”
師父看了看我們,道:“今日,天下英豪都在這里,你們還是要顧及蓬萊的顏面,你們兩個,還是乖乖的等著結(jié)束吧!”
“是,弟子遵命!”我們兩個齊聲道。
我們剛站直,準備慢慢看比武額時候,一個挺拔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到了圓臺的中央,雄厚的內(nèi)力震蕩四方,沒有看到他的嘴動,聲音卻破風(fēng)而來。
“喲,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