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出了丹青寨,程峰與陸雨茉買了些老人小孩的禮品,趕往胡秋萍故鄉(xiāng)石橋村。
這條道路,十多年前送胡秋萍走過一次。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此一行頗多感慨……
陸雨茉看著他心事重重,就找了些話題陪他聊著天。
她知道他心中所志,就是想為更多的故鄉(xiāng)人做些事,于是圍繞這個話題聊開了。
近中午時分,已到達石橋村。來到胡家老房前。
胡老爺子坐在輪椅上曬太陽,丘老太太在院里晾衣服。
程峰看著這兩位苦命老人,心中一陣痛。
“媽……”
丘老太太轉過身來,那一頭白發(fā)比數(shù)日前更多了,也更蒼老了幾分。
“程峰,雨茉……”已哽噎,說不出余下的話來。
“媽,我和雨茉來看你了?!?p> “快進屋坐吧。”
那胡老爺子已失去語言功能,早已說不了話了。
破舊不堪的房子,這個殘敗之家格外寒磣。
老太太引二人進屋坐了下來,對程峰說:“程峰啊,你以后就別叫我媽了,我們一家欠你太多,不配當這個媽啊!”
“既然是一家人了,還談什么欠不欠的呢……”
陸雨茉靈機一動:“我媽媽走的早,要不你收我做干女兒吧!”
丘老太太苦笑:“你們都是善良的孩子??!”
陸雨茉微笑著說:“那就這么說定了,干媽?!?p> 剛失去了女兒,突然多了個干女兒,這心中感慨萬千啊。
老太太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好女兒,好女兒!程峰你有福氣?。 ?p> 陸雨茉聽干媽夸程峰,順便也夸了自己。心里羞答答,美滋滋!
陸雨茉認老太太做干媽,全是因為程峰。這一層深情厚意,程峰又豈會不明白!他深情地看向她。
老太太接著說:“程峰啊,你沒能成為我女婿,卻成了我干女婿!老天侍我不薄了?!?p> 陸雨茉羞得低下頭去:“干媽……”
老太太堅持要給他們做飯吃,于是兩人就留下吃了頓飯。念峰在鎮(zhèn)上讀書,住校生,平時都不在家里。
飯后聊了一會天,就辭別而去了。臨別前陸雨茉悄悄留下了兩萬塊錢。
駕車走在道上,程峰問陸雨茉:“咱們回去吧?”
“要不再游山玩水兩天?”陸雨茉反問。
程峰笑了:“好!聽你的?!?p> 兩人都沒固定前行目標,駕車任意而行。
臨近傍晚,來到一處小鎮(zhèn)上。平山鎮(zhèn),隸屬隆安縣轄區(qū)。
平山鎮(zhèn)是隆安縣最偏遠的鎮(zhèn),與程峰所屬草塘縣臨界。
平山鎮(zhèn)人口較少,街上行人無幾,算得上是典型的貧困鄉(xiāng)鎮(zhèn)了。兩人在鎮(zhèn)上挑了家賓館,開了兩間房住下。
兩人各自在自己房間,各自想著心事。
次日早晨,二人洗漱好后退房出來。找家早餐店吃了早餐,買了零食等又駕車啟程了。
出了小鎮(zhèn),朝著一條山間鄉(xiāng)村道路前行。
沿途山水相連,風和日麗。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一會陸雨茉聊留學國外的趣聞怪談,一會又聽程峰講游歷大江南北的趣事。車速就開得較慢了。
不知不覺間,順著這條陌路越走越遠,也越走越是偏僻。
就這樣聊著天,賞著景,不緊不慢地行駛于崇山峻嶺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見道旁有一觀景臺,于是將車開入那片場地,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走到車場邊緣,并肩而立,扶欄眺望。
程峰遞了水給陸雨茉。“這大山里的空氣真是清新!卻少有人家居住?!标懹贶愿袊@。
“嗯,耕地少,沒有經濟來源。自然就沒什么人家住在這一帶大山里了?!?p> “峰哥?!?p> “嗯?”
“這山里有老虎嗎?”陸雨茉有些擔憂地問。
“沒有吧,沒聽說過這一帶有老虎出沒過。”
“哦,那就好?!彼坪跛闪艘豢跉狻?p> “這條路再往前通往哪兒呢?”
“這我也不知道呢,整條路上少有車往人行。”
“峰哥,你打算什么時候辭職?”
面對陸雨茉冷不丁問到這個自己頭疼的問題,一時半會還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反問:“雨茉,為什么這么問呢?”
陸雨茉稍作沉默:“自從清明節(jié)你從家鄉(xiāng)回城,心就已經不在公司了。對吧?”
“何以見得呢?”
“從那時起,你盡心將公司的業(yè)務教與我熟知,就是在善后了,而且你有空了多在研究農業(yè)經濟發(fā)展相關。我猜對了是嗎?”
程峰點頭:“雨茉,你真聰明!可是我……”
“可是你很為難,覺得有負爸爸的托付。峰哥,其實我已經試探過爸了,他說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他是支持的!還說鴻鵠之志在四方,他又豈能做燕雀。這意思已經很明白的了?!?p> 程峰輕輕攬她入懷:“雨茉,謝謝你!”
陸雨茉將頭斜靠在他肩膀,柔聲說:“峰哥,你想做什么都別瞞我,讓雨茉陪你前行。好嗎?”
“好!我答應你,雨茉……”
“好一對孤男寡女!在這荒山野嶺親熱呢?!?p> 突然身后傳來這句話,伴隨著一陣腳步聲。
程峰又驚又怒,轉過身來。
不知何時開進來一輛黑色桑塔納,停在程峰的車后面。四名男子戴著黑色頭套,只露出雙眼。
那四人呈半月狀圍了過來,其中有兩人身材較為魁梧。
嘿嘿冷笑聲中,“嗖嗖”聲響,每人亮出一柄雪亮匕首。
程峰擋在陸雨茉身前:“你們要干什么?別胡來!”
“哼哼,識相點!”
“大哥,這妞不錯??!”
“不能便宜了這小子……”
程峰掃視身周環(huán)境,退路被堵,而又沒武器可借用。情急生智,迅速脫下外套拿在手中,輕聲對陸雨茉說:“找到機會往車里跑!”自己就迎了上去。
“四位好漢是求財么?錢可以都給你們!”程峰想著脫身之策。
那為首一人冷哼一聲:“綁了再說!”
其中兩人慢慢迎了上來。
“別亂來?。∏筘敽谜f!”程峰見對方顯然是來者不善!
突然聽見一聲大孔:“別動!警察!”
隨著聲音處看去,正是熊曉鷗站在幾個歹徒身后十來米遠的地方。
程峰既驚且喜:“熊曉鷗!”
“哈哈哈……”歹徒們一陣獰笑:“又來一只小綿羊。兄弟們今天艷福不淺?。 ?p> “警察!放下武器!”熊曉鷗朝歹徒們怒喝。
“警察?我還警察她男人!”一名歹徒冷笑:“綁了!”
熊曉鷗三兩步沖了過來,赤手空拳跟其中兩名歹徒展開了搏斗。三兩個回合已放倒一個。
另兩名歹徒見對方是硬手,便立即持刀撲了上去……
成了三人圍攻熊曉鷗的局面,而其中兩名歹徒身手敏捷,出手更是兇狠毒辣!
熊曉鷗身手更好,三人幾乎不能近身,搏斗十幾個回合下來,熊曉鷗偶爾遇到兇險,左肩處衣服已被劃破,隱隱可見雪白肌膚上的血跡。在三個兇殘歹徒的圍攻下,她漸落下風。
程峰從地上找了塊石頭,包在外套里,成了件武器。沖上去照準其中一個歹徒揮去,那歹徒側身讓過,程峰這一擊落空。然后歹徒撲了過來,程峰使盡全力抓住衣服亂揮亂打起來。要逃命先玩命!這拼命的打法令歹徒一時難以近身。
他那衣服一端包有石塊,揮舞起來倒也有些威力。突聽“嘭”的一聲悶響,程峰的‘武器’砸中了那名歹徒。那歹徒側臉鮮血流下,被石頭砸中。同時那石塊受力彈了出去,脫離了衣服。
熊曉鷗那邊以一敵二漸漸占了上風。那名歹徒被石頭砸得險些暈倒,強忍傷痛,大吼一聲:“老子殺了你!”匕首對準程峰胸口撲了過來……
熊曉鷗眼見程峰頃刻間就有致命危險,大叫:“小心!”奮不顧身搶身過來相救……匕首離程峰胸前不過數(shù)寸!總算已被熊曉鷗抓住了歹徒持匕首的手臂,熊曉鷗雙手使勁,用擒拿手將歹徒手臂折斷。歹徒一聲大叫倒地,也就相救程峰這一瞬間,另兩名歹徒已撲向熊曉鷗后背……
熊曉鷗迅速轉身迎戰(zhàn),還是晚了半拍!略聽一聲“嗤”的輕響,頓覺腰部吃痛,一把匕首已插了進去!熊曉鷗忍痛一把抓住歹徒手腕用力反向一折,歹徒吃痛松了抓住匕首的手。熊曉鷗趁勢猛一拳重重迎擊對手面門,悶呼一聲仰天倒地。剩下一名歹徒兇狠地將匕首朝她面門刺來……
“小心!”程峰大呼。
熊曉鷗倒退一步,飛身反掃一腿,將歹徒匕首踢飛了出去。那歹徒右手吃痛,大喊一聲,和身撲向熊曉鷗,熊曉鷗側身避過,抬腿用膝蓋頂上歹徒胸部。這一頂加上歹徒撲上來的力道,自然不??!那歹徒終于緩緩倒下。
剛才與程峰搏斗那名歹徒受傷不重,只是右臂折斷,眼看三名同伙都被這女子放倒,他掙扎著起身,欲作困獸一搏!熊曉鷗哪里容他近身,轉身一個倒踢下去,砸在了歹徒肩頸部。將他徹底制服!
“曉鷗,你怎么樣?”程峰走近幾步詢問。
“我……沒事!你車里有繩索之類的嗎?趕緊幫忙把他們綁起來。不然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那就不好對付了……”
“沒有,不過有了!”程峰迅速拿來幾件衣服,撕成粗布條,兩人分別將四名歹徒反手與小腿綁在了一起,半點動彈不得。
陸雨茉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已嚇得花容失色。她問熊曉鷗:“曉鷗姐,你還好嗎?”
“我……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