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重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只要對方稍有輕舉妄動,他便會拔劍相向。
面對態(tài)度強硬充滿敵意的高大男子,任高歌絲毫不懼,他還以對方冰冷的眼神。
兩人目光碰撞似乎燃起激烈的火星,任誰都能看出這兩個公子哥會有一場惡戰(zhàn)。
夾在兩人之間的謝鴻運有些不悅...一點都不給余杭知府兒子面子,是想住大獄還是走程序?
眼見的兩人就要動手,謝鴻運抬出國法,任高歌和墨九重才互相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扭頭不再搭理對方。
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斗毆,即便是花里胡哨的術法與劍法,也擺脫不了斗毆的實質,而且明天就會在余杭傳的沸沸揚揚,于名聲不好。
到了這般田地,欣賞歌舞的心情也沒了,游船靠了岸,墨九重領著謝嵐揚長而去,任高歌和謝鴻運也在護衛(wèi)的保護下回府。
唐和安和錢彥文則遇到了渾身只剩褲衩的朋友后,在附近酒樓借了件衣服后,送他回家。
“剛才他要是敢出手,我就滅了他!”
墨九重在回去的路上絮絮叨叨,心里很是不忿。
我找我?guī)熃?,干你什么事?在那里聒噪?p> 謝嵐則笑著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厲害,好了吧!”
聽著師姐好像哄小孩的語調,墨九重也沒了話頭,頓覺無味,過了會,又嘻嘻笑著和謝嵐聊著觀里的事。
吳道長知道二人住在余杭,曾拖人帶信,里面先是詢問了謝嵐的身體狀況,隨后便大吹特吹清虛觀的建設云云。
看完信,墨九重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摳門師父竟然藏了十三萬兩白銀,全部用來復原前代建筑,似乎還有些不夠花,讓自己和師姐想想辦法,再湊個一百來萬。
捻著信紙用火舌子點燃,看著白色的紙張慢慢變黑化為揚起的碎片,墨九重只淡淡說了一句,“這老頭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沒救那種!”
接下來的幾日,墨九重在家苦思賺錢大計,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劫富濟貧,他覺得自己愁了好像老了幾歲。
失去爹這個靠山,發(fā)家致富實在是太難了。
叫小文的丫頭買菜回來時,說余杭西湖邊上出了兩件大事。
一件就是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公子哥挑釁畫師任高歌,那任高歌何許人也,乃是余杭有名的銀筆畫師羅昌之徒,本身就是畫師境界。
小丫頭明顯心思善良單純,說完后還替那位挑釁任高歌的公子哥擔心,不知他是不是還活著?
墨九重和謝嵐笑而不語,小丫頭繼續(xù)說著。
西湖邊上有個專搶男人衣物的變態(tài),會將男人打暈之后剝光對方的衣物,肆意玩弄后逃之夭夭。
這件事在余杭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風頭甚至蓋過了挑釁任高歌的那件事。
到了晚上,西湖邊上行人明顯少了許多,去花船玩樂的公子哥們也不敢單獨行動,都是三五成群,帶著家丁,生怕遇到那個變態(tài)。
說完了,小姑娘眨著黑亮的大眼睛問謝嵐,“嵐姐姐,你說是什么人會調戲一個男人,如果是女人還可以理解,如果是男人呢?”
小姑娘雙手抱胸打了個寒顫。
謝嵐面無表情,抹了抹嘴,冷聲道,“不知道?!?p> 墨九重強忍笑意,瞥了眼滿臉寒霜的師姐在一旁圓話,“也可能是強盜,看那公子哥穿的不錯,就把錢包連衣衫都搶走換幾個錢使使?!?p> 逗了謝嵐挺長時間,這位師姐才淡淡笑了笑,鉆進房間去坐女工了。
自從和一個老婆子學習女工之后,她似乎對此很有興趣,不出門的時候都躲在房里做女工。
而這時候,墨九重就在不大的院子里練劍,偶而會拉一張?zhí)梢?,擺一只茶幾,泡一杯濃茶,躺在躺椅上望著天空,回憶另一個時空的日子。
來這個世界一年半了,掰著手指頭算,也是一事無成。
到現(xiàn)在還躺在父親的功勞簿上睡大覺...這日子,別說,還真香。
飯菜吃著還行,就是酒的味道太淡,墨九重思索著蒸餾酒的流程,準備制造高濃度酒解解饞。
阿萊!步驟是啥來著?
我上大學的專業(yè)學了個啥?
京師母親也來信說,一歲半的墨殊已經(jīng)開始認字,而且似乎遺傳了母親家族的基因,骨骼強健,徒手可以舉起一只小木凳。
信中還提及了他在余杭的生活情況,讓他感到詫異。
家里有人是千里眼還是神算子,竟然把自己在余杭的生活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墨九重暗暗點贊,果然是星宿下凡,這么小的年紀,就已經(jīng)甩開同齡人一大截,以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到那時,作為相爺或是候爺?shù)挠H哥哥,小日子鐵定也不錯。
少時靠爹,老后靠弟,這輩子的命,是真的好。
釀不釀酒的,都無所謂了。
清閑的日子沒多久,就被打斷了。
那夜刺殺圓臉官紳的青衣刺客陡然間就出現(xiàn)在墨九重的面前。
聊過之后才知道,青衣叫做姜修,父親因為卷入上任知府貪賄案,又查出不少不知是真是假的證據(jù),定的是滿門抄斬。
姜修當時不在家中逃過一劫,發(fā)覺后四處逃竄,在父親故友家里住了近兩年,學了兩年武藝,前段時間才回到余杭,找那個圓臉報仇。
圓臉只是第一步,還有二號三號等仇人等著他去報仇。
這幾個人現(xiàn)在如同驚弓之鳥,到那都有幾個護院跟著,匆忙間下不了手。
便想起幾個月前,有個人在畫舫上無意救了他一命,機緣巧合之下才找到墨九重的住址。
“受你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你可以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悖常理,我都可以照做?!?p> 姜修信誓旦旦的說道。
“跳個拉丁舞?”
墨九重試探道。
“什么?”姜修皺了皺眉,完全沒聽懂。
“哦,是這樣!”
墨九重道,“救你乃是無意之舉,你不必在意。預祝你報仇成功,再見!”
你一個通緝犯,往我家跑什么?
姜修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此來的目的,就是了去這個因果,讓自己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復仇大業(yè)中去。
但墨九重嚴肅的拒絕了他。
不挾恩圖報,也是個真男人,但這樣一來,更確定了姜修要還這個人情的決心。
兩人又聊了很久,姜修忽然一抹臉,那張臉立刻變了個模樣。
從年輕小伙子變成了一個有幾成老氣的呆學究。
這一手驚呆了墨九重。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易容這一奇術?
人才,自然是要攬在自己懷里才算數(shù)。
他立刻答應姜修的要求,“教會我易容術,咱倆就兩清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