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虛觀,開山門
臨近清虛觀時,墨九重早下了馬車,一身華服悠然自得。
遙遙望著山坡上那處郁郁蔥蔥的櫻桃林,不由的想起當(dāng)初剛來山時,與那些野猴子爭奪林子歸屬的往事。
“就哪里!看到?jīng)]...”
墨九重得意的指著那處櫻桃林,“當(dāng)年我剛上山不久,閑著無事,就到那個林子里摘點(diǎn)野果嘗鮮。
你們是不知道?。∧切┮昂镒觾吹暮?。
用石子丟我,朝我齜牙咧嘴,還有膽大的過來撓我。
那時候我身上一點(diǎn)修為也無,面對四五十只猴子,毫無懼意,每天都去哪里與它們互相丟石子打架。
哼,最后,櫻桃林完全屬于我,再沒有一只猴子?!?p> 當(dāng)他得意炫耀往事的時候,一旁的黃飛龍已經(jīng)黑著臉,在腦海中想象一個少年與一群猴子互相丟石子的畫面。
這也太有喜感了。
“若是我,一箭射死那領(lǐng)頭的,我看還有誰敢來!”
杜溪流冷冰冰的說了一聲,“猴子,食物而已?!?p> “她說你在和自己的食物打架。好蠢好蠢...”
后面這句話,是一個熟悉的女聲。
墨九重突然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多了一道紅霞,鼻尖隱隱有誘人的香味。
當(dāng)他轉(zhuǎn)頭看時,卻見言靈兒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眉目如黛,氣色如花,嬌媚的無法用言語表達(dá),而且,距離他的面部只有幾寸距離。
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正彎成月牙兒,透著狡黠與善意的笑。
“言姑娘,你怎么在這?”
他驚呼道,然后看到黃飛龍和杜溪流已經(jīng)抄弓搭箭,瞄準(zhǔn)了她修長的背影,“放下,放下,自己人?!?p> 驚呼聲中,黃飛龍與杜溪流放下戒備,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竟要對大妖動手。
兩人頓時冷汗直流,迅速逃回馬車?yán)铩?p> 而榮松幾人已經(jīng)笑著和她打招呼。
雖然知道這位貌美的姑娘是個實力恐怖的大妖,不過她待人一向和氣,榮松也把她當(dāng)成普通的姑娘。
當(dāng)初以強(qiáng)大實力嚇退蛛魔時,她是自己人的概念已經(jīng)深深的烙印進(jìn)他們的心底。
言靈兒笑著和他們打過招呼,做出一副可愛的表情,“人家想你了,怎么,不歡迎我嗎?”
聽著嗲聲嗲氣的聲音,墨九重一陣惡寒。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和大妖扯上任何關(guān)聯(lián)。
雖然大家曾一起奮斗過。
“說實話!”墨九重板著臉道。
“哼,一點(diǎn)情趣也沒有?!?p> 言靈兒粉臉含霜,忽然又雨過天晴,“不告訴你。”
說罷飛身而去,紅色的長裙在風(fēng)中飄搖時就像一朵迎風(fēng)而動的紅色牡丹。
墨九重莫名其妙,引著馬隊繼續(xù)沿著修繕后的大道駛向山門。
本來吧,在外界看到清虛觀壯麗的遠(yuǎn)景,他心頭還一陣火熱。
建的這么好,總該有些人來拜師了吧!
自己呢,也有可愛的師弟師妹使喚了。
想想,還有點(diǎn)小激動。
但是,越靠近山門,他心中越覺得不妙。
偌大的山門,沒有一個人影,空空蕩蕩的,好像被這片天地遺忘。
算了算時間,距離八月十六還有兩天,他的心又放了下來。
還有兩天才收徒呢,現(xiàn)在沒人很正常。
黃飛龍和杜溪流兩人望著周圍建筑,不由的嘖嘖稱奇。
這可比部落里的帳篷闊氣多了,就是族長的大帳,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這里。
以后回去,照著這個修建。
進(jìn)入山門后,榮松等五名護(hù)衛(wèi)負(fù)責(zé)搬運(yùn)行禮,墨九重則帶著飛天部族的兩人四處閑逛,不時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面露得意之色。
“看吧,我就說我的師門是瑰麗非凡,這下信了吧!你看看那火紅的柱子,你看看那雕龍畫鳳的門廊,你們再看那大殿...
雄偉不雄偉?”
兩位族人呆呆點(diǎn)頭,似乎對這華麗的建筑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杜溪流看著看著,忽然開口問道,“怎么,沒見其他弟子,你的師兄弟呢?”
“他們啊...”
墨九重想了想,“他們還在路上,過幾天你們就能見到了?!?p> 杜溪流詫異的望著墨九重,眼前的一切與他路上描述的幾近相同,只是那人聲鼎沸的世外宗門,怎么如此冷清?
好像,還沒有自己家熱鬧。
墨九重大吹大擂的一番,便帶著眾人在觀里搜尋師父的足跡。
好容易找到偏殿,連忙一路小跑,一個帥氣的跪滑,來到師父面前,連忙磕頭。
“師父,弟子回來了!”
令慧道長一陣好笑,看了眼雙手按壓太陽穴的吳師兄,強(qiáng)忍笑意,沒有開口。
吳師兄的這個小弟子,好像太跳脫了些!
“起來吧!”
吳道長不忍直視,隨意揮手讓墨九重站起來,就見那小子直接無視了自己,溜到三弟子面前噓寒問暖。
“師姐,這段時間你好像瘦了,吃的不好嗎?”
“師姐,你氣色不太好!你放心,其它兩種靈藥就是傾家蕩產(chǎn),我也給你買回來?!?p> “師姐,你看我,我現(xiàn)在是劍客境了!厲害吧!”
...
謝嵐哭笑不得,一邊撫慰師弟,一邊道,“這位是令慧師叔,不得無禮。”
墨九重笑嘻嘻的行了禮,直接無視了兩位長輩,眼里只有變瘦變得憔悴的師姐。
搞得方才情緒激動的吳道長此時,更加的情緒激動。
只是這次,是氣的。
...
八月十六,天色已晚,眼見的太陽就要下山了。
吳道玄吳道長一身白色大氅,手握鑲著紅色瑪瑙的拂塵,端坐于清虛觀大廳之上,仙風(fēng)道骨,器宇不凡。
只是面前的大殿,空空蕩蕩。
老道長在上方,打起了瞌睡。
“我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個玄武國,趁著夜黑,張貼了無數(shù)招徒小廣告,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一個人都沒有?!?p> 羅靖斜依在山門旁邊的門廊上,望著下方空空如也的大道滿臉無奈。
“師兄,你不會寫錯地址了吧!”
旁邊的墨九重打著瞌睡,翹著二郎腿躺在柔軟的虎皮地毯上。
那是第一次入皋狼山的收獲之一,其它,都送回京師給父親泡酒去了。
旁邊的榮松正幫他捏著腿,江浩、范杰、呂方義三名新收的護(hù)衛(wèi),一個捏著墨九重另一條腿,其他兩個拿著扇子驅(qū)趕蚊子。
羅靖眉頭跳了跳,這臭小子,一點(diǎn)道門弟子的自覺都沒有。
完全一副縱跨品相。
夜色見深,天氣微冷,墨九重抬頭望著比十五的月亮更圓的月亮,嘆了口氣,“師兄,天都這般深了,不如回去睡覺吧!”
“也罷!看來,咱們開山門,真的是,收不到一個師弟了。”
...
道觀內(nèi)的大殿上,吳道長心中無比苦澀。
在這里坐了一天,還狠著心換了身價格昂貴的新道袍,足足三兩銀子,就為了給新弟子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到目前,大殿里只點(diǎn)著一根蠟燭,地上,一個弟子也無。
老道長心如死灰,再也不想招徒的事了,至于光大宗門,交給四個弟子算了。
明兒就去找那個裁縫,想辦法把衣服退了去,能要回多少銀子算多少吧!
殿旁的陰影里,令慧道長心中惋惜無奈。
“吳師兄,夜深了,你該休息了。何必如此這般作踐自己?”
說著,她語氣中含著淡淡的哭腔,顯然覺得這個自己看好的男人,辛苦一生,理想還是破滅。
吳道長苦笑兩聲,從蒲團(tuán)上坐起來,伸了伸懶腰,“師妹所言極善??磥恚逄撚^真的,沒希望了?!?p> 他下了高臺,來到令慧道長身旁,“師妹,你先去歇著吧!我再等等...對了,我那四個徒弟的事...”
“不勞師兄擔(dān)心,他們四人去了天昌宗,我會收入自己門下,絕不讓他們受一點(diǎn)苦楚?!?p> 吳道長欣慰點(diǎn)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就欲離開時...
遠(yuǎn)處忽然傳來墨九重激昂的高喊聲,“師弟啊,你咋才來尼!”
吳道長虎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一旁的令慧道長,“來人了?”
“好像是!”
下一秒,吳道長神清氣爽,已經(jīng)坐回蒲團(tuán)之上,手中拂塵一揮,金碧輝煌的大殿內(nèi)頓時亮起數(shù)百支蠟燭,將空蕩的大殿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山外,遠(yuǎn)處有火把組成的游龍,沿著崎嶇山路浩浩蕩蕩而來。
墨九重詫異的望著面前有些眼熟的年輕人,問道,“你是來拜師學(xué)藝的?”
年輕人展顏一笑,“道長忘記在下了嗎,半個月前,我們曾在皋狼山脈見過。在下也是參賽者之一。
當(dāng)時道長神威天降,勇戰(zhàn)蛛魔,颯爽英姿令在下難以忘懷,欽佩久已。
所以,那天道長說自己是清虛觀門人之后,在下一路打聽,才來到這里,還望收納?!?p> “哦,原來是這樣!”
墨九重手摸下巴轉(zhuǎn)動著眼睛道,“那你來此,是為了拜我為師?”
“額~”
年輕人面色呆滯,連忙搖著頭道,“請問,我可以拜入柳道長門下嗎?”
原來是看到師兄大發(fā)神威干掉蛛后才想來的,墨九重笑道,“當(dāng)然可以。請進(jìn)?!?p> 榮松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引領(lǐng)年輕人走進(jìn)清虛觀的大門。
羅靖再看著山下越來越近的火龍,那密密麻麻的火把至少六七百人,他心中忐忑不安,看著師弟問道,“這些人,都是來拜師的?”
“應(yīng)該,是吧!”
墨九重心虛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