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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火

第六章 焰歌

黑死火 興言二人 5660 2021-11-04 16:27:04

  慘烈的視覺沖擊使眾人久久不能平靜,每個人都如同驚弓之鳥呆坐在會客廳的沙發(fā)上。屋外的樹葉在沙沙作響,聲音也不合時宜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不知是風(fēng)的嘲弄還是這密林中真有什么在悄然移動著。

  “老陳,這……這事兒現(xiàn)在怎么辦???”

  “嗯……大家還是先把剛才人在哪里都說一下吧,畢竟又是在館內(nèi)出了事情。”

  “陳先生,我和王哥、李哥剛才在喝酒聊天,這個你也是知道的。”張正文邊說邊急切地看向李江瑞。

  “我們仨剛才的確在一塊,小張沒說謊,王老弟也能證明。但是喝到后來小張就離席回屋了,我是看著他走的他徑直上二樓了呀!”

  “那你呢?李先生。失禮問一下剛才我下樓時王亞東已經(jīng)醉倒在桌子上了,你和小張都不在身邊。”

  “是嗎?老陳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了,但我應(yīng)該沒睡多久,就算李哥在我睡著后想做什么時間也來不及吧?方誠被處理成那樣可得需要挺長時間?!?p>  “你怎么判斷你沒睡多久啊,你先別說話聽聽李先生怎么說。”陳寒斜眼瞪了一下王亞東,王亞東見狀趕忙閉上嘴巴看向了李江瑞。

  “啊,陳先生我剛才不也說了嗎,我是去拿酒了,王老弟的確沒睡多久,我去找酒的時候他只是迷迷糊糊的還和我聊天呢,正問到我當(dāng)年方易安有什么戀人這種傳言呢,但這傳言什么的我可沒聽說過?!崩罱鸾器锏乜粗鮼問|又將目光遞向了眾人。陳寒心里暗道不好,李江瑞看來是早就看出來王亞東那小子的意思了,在眾人面前直接挑明王亞東的話是想把他打成焦點(diǎn),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眾人看向王亞東的眼神都發(fā)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啊,李哥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那個沒啥別的意思啊,各位當(dāng)年都承蒙方先生的照顧,自然是對他敬重的很,我這點(diǎn)兒八卦之心都別往心里去啊。”

  “芊芊,你們當(dāng)時在哪里?”陳寒及時地打斷了王亞東的話為他解了圍,順便詢問起了其余眾人的不在場證明。

  “我啊,我當(dāng)時和方小姐在做專訪呢,一直在聊天做記錄,后來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們就都下樓了?!?p>  “嗯?!狈娇吕淅涞貜淖熘袛D出一個字看起來是對曲芊芊的回應(yīng)。

  “那你呢?方博?!?p>  陳寒一句話問向方博,方博聽后像是被電流擊了一下,瞳孔不斷閃動,肩膀也微微顫抖,嘴唇微張從中慢慢向外擠著字眼。

  “我……我當(dāng)時在……?!?p>  “他當(dāng)時和我再一起。”

  陳寒循聲望去正是李宗俊,他邊安撫著方博邊說道。

  “我們兩一開始在他的屋子里后來都去了二樓陽臺,我能替他證明?!?p>  “小李,可我后來喝多了回屋的時候只看到你了呀。我還想和你打個招呼,但看你好像一直在想什么都沒注意到我?!睆堈挠行┮苫蟮卣f著。

  “那時候方博正好回去上廁所了,我們當(dāng)時在陽臺聊天,他馬上就回來了正好和你錯過。”

  “是吧方博?!?p>  “……”

  “方博?是不是啊?!?p>  “額,對,宗俊說的對,我們的確在一塊兒呆著來的?!?p>  “目前所有人案發(fā)前做了什么都說完了,至于我,我當(dāng)時上樓時正好和方誠女士擦肩而過,她當(dāng)時肯定還活著,之后我就一直留在我自己的房間里了?!?p>  “我們當(dāng)時也看到她下樓回屋了,我還和小張、李哥說呢怎么感覺方誠滿面愁容啊?!?p>  “對了,老王你們后來有看到過誰下樓嗎?”

  “沒有,我們仨雖然在喝酒聊天,但是有人下樓這么明顯的事我們不可能漏看的,但我睡著之后就不確定了。老陳,現(xiàn)在所有人的時間線大概都說明了,這么看沒有人有時間行兇啊,而且案發(fā)現(xiàn)場是密室!這又怎么解釋啊。”

  “案發(fā)現(xiàn)場的門是鎖閉狀態(tài)沒有鑰匙從房門肯定是進(jìn)不去的,但是窗戶是打開的。如果真有外人行兇從窗戶就可以進(jìn)入室內(nèi)?!?p>  “但是陳先生,我媽平時就很謹(jǐn)慎的,再加上現(xiàn)在黑死館這么亂出了這么多起命案,她不可能不鎖窗戶,就算真有人來殺她想破窗而入,可屋子內(nèi)窗戶沒被破壞過,這窗戶也不可能在外面被打開,那兇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是她自己打開的窗戶呢?”

  陳寒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錯愕不已,方博更是瞪大了雙眼,驚訝地?zé)o以復(fù)加。

  “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在窗口叫她,憑我媽的性格她也一定會覺得很奇怪,而且她就住一樓她完全可以打開房門找你們求助啊,更何況我沒有這么做,她更沒有理由放一個不信任的外人從窗戶進(jìn)來啊?!?p>  “老陳,方博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你肯定也注意到了吧,方誠的脖子那里。”

  “嗯,方誠脖頸處有好幾處自己指甲劃破的吉川線,這證明她遭遇兇手殺害前曾進(jìn)行過激烈反抗,從傷口排布和行兇難易度來看,方誠大概率是被人從背后偷襲,用繩子勒斃后又將現(xiàn)場布置成這樣的。既然是從身后行兇那就的確不太可能是正面開窗時被人襲擊?!?p>  “但是兇手為什么要把方誠的尸體和現(xiàn)場處理成那個樣子呢?”

  “說到這個想必各位也都看出來了,方誠渾身均被自己的鮮血染紅,面部也被兇手做成了裂口微笑的形狀,目前發(fā)生的三期事件都與方易安的遺作有關(guān),方誠之死對應(yīng)的正是《微笑圣母》。只是……”

  “怎么了老陳?”

  “如果只是對應(yīng)畫像詛咒明明準(zhǔn)備好紅裙子就可以了,再不濟(jì)用血染紅方誠本身的衣服也行,為什么要如此費(fèi)力的脫光尸體的衣物再劃破尸身呢,這樣不是更麻煩嗎?而且死者的下體也被兇手用樹枝破壞并填充,這都不符合正常的行兇邏輯?!?p>  “我知道了!這兇手是個變態(tài)?!?p>  “我用你說嗎,都行兇殺人了當(dāng)然是變態(tài)。”

  “不是老陳,我的意思是他是一個性變態(tài)者。這不還是你告訴我的嗎,有過這種案例通過心理速寫判斷出了兇手的性格特點(diǎn)成功抓捕了一個用外物填充死者下體,破壞并模擬性行為的兇手。心理速寫對他的定位就是極大可能是一個性無能的性變態(tài)者。你不覺得方誠案子的情況和這個就很像嗎?!?p>  “是有點(diǎn)兒,先不說這個了,現(xiàn)在也挺晚了各位早點(diǎn)休息吧,大門必須鎖好,回房后房門和窗戶也要確保安全,行動就統(tǒng)一調(diào)度絕對不能落單?!?p>  陳寒說完后眾人就陸續(xù)離開了,他望向窗外,借著月光能看到一片片樹葉此起彼伏交相呼應(yīng),即是微風(fēng)拂過這一大片墨綠色的葉影也隨之搖擺,看似龐然巨物不過是外強(qiáng)中干如同被細(xì)線操縱的提線木偶罷了。陳寒越看心中越是有一絲恐懼,這密林中難道真有一雙眼睛此時也正在盯著他嗎?

  翌日清晨,天空晴朗,濕度也低,在今天這種天氣下肌膚也清爽無比渾身舒適沒有那種汗津津的不適感。吃過早飯后陳寒和王亞東一起回到了屋中。

  “老陳,我今天仔細(xì)盯著李江瑞研究了一下,但真沒感覺他有什么異樣。”

  “沒有是好事,但是不得不說,現(xiàn)在看來李江瑞竟然慢慢成為了遺產(chǎn)的有力競爭者了。而且他是管家有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要是他真想行兇的確是最有條件的,再看看吧?!?p>  “老陳,我有一個猜想你給參謀參謀唄?!?p>  陳寒聽后笑了起來,便示意王亞東繼續(xù)說。

  “你看昨天大家的證詞能相互佐證形成一個閉環(huán),就算有人說謊但是我的確沒看到有人下樓,所以我雖然不知道兇手是怎么行兇的但是我覺得這起案子甚至前幾起都是外人所為,就像你說的雖然困難了點(diǎn)兒但是安眠藥也不是一定是我們自己人下的。對方家人恨意這么重,又籌備畫像詛咒,肯定和方易安關(guān)系匪淺?!?p>  “我知道你啥意思,你還是想說行兇者是那個傳說中的方易安的戀人是不?可是女流之輩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去處理趙平兒的尸體,也不可能成為一個沒有性能力的性變態(tài)者,這些不都是你之前說的嗎?”

  “哎,老陳你說到點(diǎn)兒上了,這看似矛盾哈,我先承認(rèn)這些的確都是我老王的分析但是咱能圓回來,誰說戀人就得是女人了!”

  “你是說方易安是同性戀者,森林中的確藏著他的戀人但是是符合你以上分析的男人?!标惡兊脟?yán)肅了起來,王亞東分析的并非沒有道理。

  “但即使是這樣,很多點(diǎn)也依然說不通,咱要不先從眼下能看到的入手?王sir?!?p>  “沒毛病,但是你得記著點(diǎn)兒咱這靈感啊?!?p>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雖然發(fā)生了三起案件了,但是方誠是唯一一個我們真正看得見摸得著的尸體,兇手是有什么用意嗎?王sir您給咱分析分析?!?p>  “你的意思是兇手故意留下的方誠尸體嗎?我覺得不能吧,他應(yīng)該就是沒時間或者懶得弄了吧,再說他留著尸體可能是為了符合畫像詛咒啊?!?p>  “兇手費(fèi)了那么大力氣去布置現(xiàn)場完全有時間去處理尸體,不可能是沒時間或者懶惰,但你說的也對符合詛咒嘛?!?p>  陳寒靜下心來雙手并攏將大拇指拖著下巴食指摩擦鼻尖,這是他思考時的慣用動作,王亞東見狀便不再說話打擾陳寒,陳寒在頭腦中整合已知線索感覺很多謎題都可以解開只是每一個都還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突然陳寒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眼炯炯有神,瞳孔快速移動,他放下雙手將目光看向了王亞東。

  “老王,我們昨天都在認(rèn)為方誠是不可能主動打開窗戶讓兇手進(jìn)屋的。就算有什么情況她也一定會打開房門去找一樓的你們求助對吧?!?p>  “對啊,而且的確如此啊,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這么思考問題吧,方誠雖然刁蠻但也不是蠢人啊?!?p>  “那如果方誠打開窗戶并不是為了讓兇手進(jìn)屋行兇而是為了她自己能逃離呢?”

  “老陳,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她開窗戶不是為了兇手而是為了自己?那也不對啊她開門找我們不就好了?黑死館房間隔音效果太強(qiáng),她喊我們肯定是聽不到了,但是她出門求援肯定比打開窗戶跑更容易吧?!?p>  “如果她當(dāng)時開不了房門呢?!”

  正當(dāng)王亞東驚愕之時,陳寒的房門突然被猛烈地敲打,這敲門的聲音如同索命的冤魂,驚恐、不安、急迫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陳寒一時間竟有些恐懼開門后他即將面對的一切,好在他迅速鎮(zhèn)定了過來,陳寒、王亞東二人對視了一眼便走去打開了這道厚重的房門。

  “出事了!”李宗俊邊喊邊指向森林方向。

  陳寒跑到樓梯口向森林方向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燃起了熊熊烈火,火情離黑死館大概幾百米。陳寒見狀急忙跑下樓去見眾人都已匯合完畢,卻唯獨(dú)不見曲芊芊。

  “爸,我用鑰匙打開曲小姐的房間了,房里沒有人?!崩钭诳∵呎f邊從樓上向眾人跑來。

  “小張,芊芊呢?”陳寒有些焦急地詢問著。

  “陳哥,我也不知道,我以為她會留在房間里的?!?p>  “你以為?”陳寒懷疑地看著張正文隨即將目光轉(zhuǎn)向遠(yuǎn)方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一種絕望的預(yù)感在陳寒心中迅速浮現(xiàn),陳寒回頭望向大廳的時鐘此時已經(jīng)快十二點(diǎn)了。

  眾人迅速奔向火源,好在火勢看似較大其實(shí)較好控制,大家用滅火器、簡易滅火水槍就迅速熄滅了火焰。起火的地方是森林里的小倉庫,倉庫周圍沒有什么干燥的樹木所以火勢沒有擴(kuò)大只是倉庫本身基本被燒毀了,只有房屋結(jié)構(gòu)還在勉強(qiáng)支撐著。眾人面面相覷看著眼前這個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倉庫駐足不前,陳寒見狀率先上前用木棍推開了被燒得干扁的鐵門,眼前的一切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屋內(nèi)的墻上、地面上都沾滿了噴濺的血液,看起來剛凝固不久再加上火焰高溫的作用都粘連在了一起,倉庫的地面上零散地放著五個被燒焦的尸塊,陳寒仔細(xì)觀察后發(fā)現(xiàn)這是被肢解的人體五部分——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以及軀干唯獨(dú)頭顱被砍下不見了蹤影。眾人也慢慢擠進(jìn)了狹小的倉庫,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人嚇得癱軟在地、有人出門跪地嘔吐、有人魂不守舍發(fā)不出聲。陳寒強(qiáng)打精神戴上手套檢查起了被燒焦的尸塊,尸體還沒有被完全燒焦鮮血還在從尸塊中滲出,但皮膚表面已經(jīng)無法提供太多情報,尸斑情況也無從辨認(rèn),但從尸體的恥骨判斷死者為女性。當(dāng)陳寒意識到死者為女性時他心臟猛地抽動,巨大的情緒壓力使他坐在地上渾身無力,王亞東趕忙上前扶住陳寒。

  “老陳,怎么了,能判斷死者身份嗎?”

  “雖然尸體的頭部不見了,但是卻是女性無疑,方柯就在屋外除去她這島上目前還有的女性只剩曲芊芊了,照此看來死者八成就是芊芊?!?p>  “怎么還八成啊,老陳這不是百分之百了嗎?”

  “畢竟沒有找到頭,我們也做不了DNA鑒定,尸體身份只能是推測,但基本是她沒錯了?!?p>  陳寒說完只覺頭暈?zāi)垦?,悲傷的情緒涌滿了他的大腦。與曲芊芊這幾天相處的經(jīng)歷雖不多但也讓他對這個姑娘頗有好感,上次二人在這倉庫的回憶還歷歷在目,可能曲芊芊與陳寒一樣都是這場遺產(chǎn)斗爭的局外人,但曲芊芊的突然死亡使陳寒徹底亂了心思。陳寒踉蹌地走出倉庫看向眼前的眾人,此時情緒失調(diào)的他連眼前的景象都有些重影。

  “張正文,你剛才說你以為她會留在屋里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陳哥你問我這句話難道說,那尸體是……”

  “別廢話,回答我!”

  “啊好的,今天早上我們在我屋子里整理了昨天的采訪材料,就是芊芊采訪方柯的那些材料,因?yàn)椴稍L的挺好的芊芊就很開心,和我說了不少采訪的心得和回臺里之后的待遇,然后我……我,你也知道昨天我想采訪方誠的但是被拒絕了,我這次來就感覺好像什么我都沒辦成,加上芊芊一直在旁邊說她的這些勝利成果我就有些不舒服,我就駁斥了她幾句。大概意思就是你也沒什么能耐的不就是采訪到方柯了嗎,我們這次來遇到了這么大的案子,我們作為在場人員還身為記者要是都沒搞到什么核心的素材那可丟死人了,我至少還是第一個目擊到趙平兒尸體的人,回去我還可以做個這方面的報道,可你呢關(guān)于案子你什么貢獻(xiàn)都沒有??赡芤彩俏艺f的有點(diǎn)兒重,她就生氣了甩開我就走了,邊走還邊念叨什么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的貢獻(xiàn)的,我早就有準(zhǔn)備了什么的,我也沒當(dāng)回事兒加上我也不太開心就沒管她,所以我才說我以為她就是回屋了,沒想到……”

  “早有準(zhǔn)備?難道說是……上次放在這個倉庫的錄音筆?!”

  陳寒猛地回憶起來上次曲芊芊在這里放置錄音筆時單純得意的笑容。他迅速將上次和曲芊芊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張正文聽后癱軟在地上隨即哭了起來。

  “都怪我,我不應(yīng)該那么說的,可我真不知道她竟然真的會一個人來這么危險的地方?!?p>  “我剛才簡單地檢驗(yàn)了一下倉庫里的尸塊,那是少了頭部的人體軀干,經(jīng)比對死者為女性,而且通過尸體還沒有腐爛和房間內(nèi)四處噴濺的血液來看,死亡時間很近,所以我判斷死者身份應(yīng)該是曲芊芊?!?p>  陳寒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尖叫劃破了森林中詭異的寧靜,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發(fā)出慘叫的不是別人竟是方柯!只見方柯面具后的那雙眼睛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寒冷到令人恐懼的眼神,而是充滿絕望無比驚恐的神情,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寒,隨即晃晃悠悠地后退著。

  “你說死的是曲芊芊,怎么可能會是她,她沒理由被殺的,那如果死的真是她,那兇手,兇手……”

  方柯的聲音都變得愈發(fā)地顫抖,恐懼徹底地包裹住了她,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試圖掙脫恐懼的牢籠,六神無主的她用驚恐、懷疑的目光環(huán)視著眾人最后與陳寒的雙眼交際,陳寒看著方柯,她此時正大口地喘著粗氣踉蹌卻又無比迅捷地奔向了黑死館的方向。

  那是逃命的姿態(tài);那是恐懼的彰顯;那是崩潰的涌現(xiàn)。如同躲避獵人的野兔,似是逃離地獄的惡鬼,快離開吧!離開這充滿黑暗血液、猛火常劫不息的阿鼻地獄。快逃吧!方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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